胖子咧着個嘴在我身後嘀咕道:“這少說也得有個好幾千條吧?咱哥幾個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今兒個怕也是交代在這裏了,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吃不吃人”
“你說能不吃麽?”
張金牙在一旁接茬,說話的時候甚至都帶上了哭腔:“這鳥地方啥樣你們也瞅到了,絕對缺吃少喝的要啥沒啥,這幫家夥餓的眼睛綠油油的我看是給啥吃啥?你沒瞅到剛跟小天哥龇牙咧嘴那個麽,我看它是就相中小天哥身上那點細軟了!”
經過了白羊峪那事兒,我對吃人這檔子事情印象真的是太深刻,而且是骨子裏面反感,在白羊峪村民的祖祠裏親眼看過那拿刀把人剌的血肉模糊的場面以後,真的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可張金牙和胖子這對活寶說啥不好,偏偏就撿這我不樂意聽的說,說的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忍不住掉頭狠狠瞪了這倆一眼:“我說你倆能不能閉嘴,都火燒眉毛了,還在那哔哔說個沒完!”
被我瞪了一眼,張金牙縮了縮腦袋沒說話!
這工夫,那些人魚似乎也知道我們發現它們的蹤迹了,一下子挺進的速度大大加快了,一時間這片地下世界裏全都是他們尾巴“啪啪”抽打地面的聲音,最前面的那些人魚上半身後仰,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骨矛。
這動作不難理解,很明顯就是要投矛将我們釘死啊!
“跑!”
羅莎當時就是一聲大喝,然後一馬當先掉頭就跑。
現在這可是要命的時候,耽擱不得,我一看羅莎都跑了,哪裏還敢猶豫啊?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
我們這一動,那些人魚手裏的骨矛當時就跟下雨似得朝我們這邊飚射了過來,所過之處,發出了非常刺耳的破空聲,光是那動靜兒就夠吓人了,結果準頭更加吓人,我是繞着“”路線跑的,這樣不容易被瞄準,饒是如此,在鋪天蓋地的骨矛下我還是差點中招,有一根幾乎是削着我頭皮過去的,擦得生疼,當時就給我見了紅,明顯是擦破了頭破,倒不是什麽很重的傷,關鍵夠吓人啊,那一瞬間我是亡魂皆冒,那一矛隻要稍微往下面挪一寸,估摸着就直接釘穿我的太陽穴,給我直接釘死在地上了!
不光我狼狽,就連青衣他們也很狼狽,青衣的道袍都被擦破一道口子,隐隐可見血迹,分明是傷了皮肉。
“這麽下去不是個法子!”
羅莎一邊狼狽的奔跑一邊指着她右手邊不遠處一座看起來比較高大些的建築遺迹,喊道:“都往這邊!隻能先躲一躲了!”
說着,她已經朝那邊跑了過去,一轉眼從那座建築遺迹下面的入口鑽了進去,胖子他們也是緊随其後。
我卻是有些犯難了,這麽多的人魚,如果我們鑽進了那座建築遺迹裏,那簡直就是進了死胡同,到時候那些人魚往四面一圍,可不就是直接把我們困死的節奏麽?
眼下,其實最好的選擇就是一直保持運動,然後嘗試着找到離開這鬼地方的出口,這才是生機所在!
可惜
我看了眼還在瘋狂投擲骨矛的人魚,一咬牙也朝着那建築遺迹裏鑽了進去,再不進來我估計我撐不了多久,體能和反應速度一個跟不上就得被釘死在外面,這些人魚的臂力很強,我估計他們投擲骨矛的力量絕對能把一頭牛釘死,更别說我這小身闆了。
那遺迹離我不算遠,隻有三四十米的距離,我卯足了勁一口氣就沖了過去,末了縱身一躍,然後就地一滾便鑽了進去,然後回頭一看,頓時滿腦門子的冷汗,在我剛才跑過的地方,齊刷刷的插着一大片骨矛,估計我隻要慢上一步就會被插成刺猬!
我坐在遺迹裏面大口喘着粗氣,過了足足三四十秒的功夫,驚魂才稍稍安定了一些,鼻子一動,就聞到了這遺迹裏面難聞的潮濕發黴的味道,拿手電筒大概觀察了一下,發現這遺迹裏面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略一琢磨也就想明白了這裏太潮濕了,再加這裏酸性高,估摸着遺迹裏的東西早就全都腐朽分解的差不多了。
“哥幾個,現在怎麽整?”
王麻子在一邊給自己點了一顆煙,吧嗒吧嗒抽了兩口,就把剩下的遞給了身邊的蠻牛,然後嘴裏噴吐着煙霧嘀咕道:“總不能眼睜睜的在這裏等死吧?雖說這回下來就沒準備站着回去,但怎麽着也得見識眼這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遺迹再說吧?”
“抗争!”
羅莎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就看看外面這些怪物的決心吧,如果他們不想玩命,那麽打疼他們了沒準他們也就放過咱們了,如果他們鐵了心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把咱們留下,那咱們怕是見不到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遺迹了!”
這話在理!
我點了點頭,眼下也就隻有這個法子了。
這功夫,外面已經想起了接連不覺的“啪啪啪”的聲音,很明顯是那些人魚的尾巴拍在地上的動靜兒,估摸着那些人魚已經圍了上來。
完全是下意識的,我握緊了手中的百辟刀,撫摸着冰涼的刀身,我心裏的恐懼和忐忑才終于減輕了一些,這個時候,也隻有它能給我勇氣了。
奇怪的是,那些人魚在圍上來以後反而沒有了動靜兒!
“咋回事?”
胖子壓低聲音在一邊嘀咕了一句,然後推了推張金牙,說道:“老張,你離得近,瞄一眼外面,看看是怎麽個情況?”
張金牙最不樂意幹這種危險的事情了,一聽胖子說的當時就翻了個大白眼,四下看了一圈,發現還真就隻有他自個兒一個在遺迹門口坐着,這才不情不願的賊兮兮的探出半張臉朝外面瞅了一眼。
也就是一眼,最多隻有半秒鍾的功夫,然後“噌”的一下子就縮回了腦袋!
“媽呀,好像來了大家夥!”
張金牙咧着個嘴,因爲門牙被我一屁股坐掉了,所以一咧嘴的時候很明顯有倆空缺,再配上他淩亂的造型,那神态怎麽看都有股子搞笑的味道,然後用一種特誇張的語氣說道:“真的來了個大家夥,那氣場老足了,往那裏一站,外面那些怪物一個個蔫兒的就跟兔子似得,瞅着别提多乖了!”
首領都出來了麽?
我蹙眉沉思着,有些搞不明白外面這些人魚的意思了,剛開始的時候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這一轉眼的功夫又開始圍而不打了,是在玩戰術嗎?
“我去幹掉它!幹掉它沒準外面那些東西會亂起來,然後咱們就有機會了!”
羅莎這時候忽然沉聲說了一句,然後就從背包裏取出裝備開始組裝她那把重型狙擊步槍了,那槍口徑老大了,真要被幹上一下子,我估計那些人魚生命力再強悍也得就地玩完!
斬首,這倒是個辦法,但風險也大。一下子幹掉對方的首領,那些人魚可能會亂起來,也可能會跟我們玩命,都是說不好的事兒!
轉眼,羅莎就已經組裝好了槍,正要動手,結果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道特别悅耳的女聲!
沒錯,就是特别悅耳的女聲!
對方說的是仍舊是古希臘語,其中有好幾個音節我聽得不是特别明白,但大概的意思倒是懂了。對方似乎在說戰争帶來的隻是死亡,如果你們能聽得懂我的話,請你們出來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