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白骨,一層摞一層的全都是人骨頭,其中有一些骨骼看上去非常的纖細弱很明顯就是孩子的!
這場面看起來絕對是觸目驚心的,不比我當初在赫連璝的墓裏看到的那些萬人殉葬坑好多少。
這民房沒有窗戶,裏面通風非常差。所以當我一打開門的時候,那股屍體腐爛以後留下的臭氣就算是隔了好幾十年都還殘留着,相當嗆人,熏得我連忙捂住鼻子往後退,倒不是我嬌貴,而是這種氣體吸入體内對人沒有一點好處!
這些白骨上還套着一些衣服,基本上都是粗布衣服,是當年民國時期最常見的那種尋常斜襟粗布衣服,也有套着中山裝的骨頭。還有穿着軍裝的骨頭;;
光是通過這衣服也能判斷出這些死者生前應該是中國人&da;&da;被日本侵略者迫害的中國人!
血與淚的鐵證,就在我眼前!
“去旁邊的看看!”
沉默了很久很久,我才終于有些艱難的說出了這一句話,其實不光是我,張博文他們顯然也猜到了許多,臉色一樣鐵青!
我們四個人分頭檢查了一下四周的民房。果不其然,這民房裏面全都是屍骨,合起來恐怕不下數千具了!
不用說,我們眼下所在的這個地方不僅僅是日軍的軍事基地,更是一個集中營,是抗日戰争時期日本人在中國殘害華夏子民的一座修羅地獄!
雖然是正午時刻,但是基地的上空卻有些陰郁,一陣冷風吹來,讓不禁打了個哆嗦,心底隐隐發寒。
這時,一道溫和的男音忽然在我們幾個身後響起:“不想出事的話就速速離開這裏,未時三刻一過。這地方就開始不太平了,留下九死一生!”
這突來的聲音倒是吓了我一跳,弄得我下意識的一把抽出了百辟刀。霍然轉身看去。
站在我們身後的是一個穿着道袍的道士,背上背着一把長度有些吓人的大劍,正負手立于門口靜靜看着我們幾個。
活人?
我輕輕皺起了眉:“你是誰?”
“在下顧映寒。來這裏是爲了了卻一樁隐藏了許多年、而今終于爆發出來的隐患!”
道士笑道:“幾位還是聽了我的話趕緊離去吧,這個地方未時三刻一過,就會不太平起來,活人不能久留。我也是正準備離去,結果發現你們幾個人還在這裏盤桓,所以好心提醒一句,遲走片刻,怕是就走不了了!”
這道士話說的突兀,但是我聽完了卻心中一動&da;&da;他話裏行間的意思分明就是來這裏解決事情的,而在我進入落馬山之前,石鼓村确實請了一位道門的高手已經先我一步去解救失蹤的村民了,隻不過那道士進了落馬山以後就再沒出來。石鼓村的村民隻以爲那道士已經出了意外,這才又向天道盟發布的任務!
難不成我眼前這道士就是劉雯他爹從鄰村兒請來的那高手?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我幹脆直接問起了這個叫顧映寒的道士的身份。
顧映寒瞬間面色大變,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你們也是爲了石鼓村婦女失蹤的事情來的?”
我點了點頭。
“看來還真是緣分!”
顧映寒長長呼出一口氣,有些焦急的看了看時間。頓時臉色一變,匆忙跟我們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先跟我來。”
說完。他行色匆匆的率先走了出去,眼下青天白日的,正是天地間陽氣最旺的時候。就算是這地方陰氣和煞氣重,但沒有天師畫下的負陽抱陰符鬼怪也是沒法出沒的,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麽,不過見他離開也就隻能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顧映寒一直都沒有和我們說半句話,匆匆忙忙的下山。神色惶惶不可終日,簡直就跟逃命似得,我們無奈隻能跟着他。最後離開了這四象兇地,顧映寒才終于松了口氣,有些驚懼的站在四象兇地外朝穴場中間的那座軍事基地望去,輕聲道:“未時已過!”
他話音剛落,四象兇地裏的兇煞之氣一下子變得旺盛了很多,我們面前的樹林裏面一下子就冒出了濃郁的陰霧。可見度不足五十公分,徹底将四象兇地給封住了,濃郁的陰霧中傳來一聲聲凄厲到極緻的嘶吼和尖叫。聽起來萬分滲人!
“這;;”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時候,四象兇地外豔陽還未落山,可是四象兇地裏面卻陰風怒号,對比真的是太大了!
“現在知道爲什麽一過未時就不能在裏面呆着了吧?”
顧映寒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這地方不比尋常,陰盛陽衰,未時一過,天地間的陽氣就開始壓制不了這裏的陰煞之氣了。髒東西就會跑出來!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就是走進了常識性的誤區裏面,被困在了咱們眼前的這片樹林裏面,處處碰鬼打牆,當時我就知道自己吉兇難料了,于是胸口貼了一道符鎮住了身上的陽氣,嘴裏叼了一根樹皮管子,自己把自己埋進土裏用樹皮管子呼吸,裝了整整一晚上死人才終于躲過了這一劫,等第二天才從土裏面鑽出來這才算是平安無事了!”
聽完顧映寒說的我心裏也是暗暗心驚!
未時天地間的陽氣還沒有完全散盡,這些髒東西在這個時候就敢蹦出來了,怕是和這四象兇地有一定的關系,再過個千八百年的,那到底得養出多少可怕的東西啊?到那時候這裏才真的變成活人禁地了,來一個死一個,就算是天師都沒得跑!
略微歇了一口氣,我和顧映寒聊了起來。
原來,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追查石鼓村失蹤人口的下落,盤桓在這四象兇地附近暗中調查,倒是還真的找到了一些線索!
一聽顧映寒說有所收獲,我頓時眼睛一亮:“能和我說說不?”
“這大概就得先從這片基地的來由說起了。”
顧映寒輕輕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吉川貞佐的日本将軍?”
吉川貞佐?
我輕輕蹙起了眉,這個日本将軍我倒是真的知道。這個人是最早進入中國的日本軍官,當年東三省還有大軍閥頭子張作霖坐鎮的時候這個人就服役于當時的關東軍,負責對東三省進行滲透,八年抗戰時候日軍用的無比精準的中國地圖有百分之八十都是這個人的手下負責測繪的。第二次直奉戰争的時候,張作霖能幹掉直系軍閥就和他手裏掌握着準确的中國地圖有關系,根據一些民間傳聞,張作霖當時手裏的中國地圖也是吉川貞佐提供的,比中國人自己測繪的地圖準确好幾倍,一時間成爲了一個笑話&da;&da;日本人比中國人更加了解中國的土地;;
後來“七七事變”以後,吉川貞佐就跟着日軍的侵略步伐入關了,擔任五省特務機關長,在1940年5月17日的時候,被軍統人員吳鳳祥在河南開封給刺殺了。
不過後來根據一些史料的推測,全盤推翻了吳鳳祥刺殺吉川貞佐的事情,所以這個人被刺死的事件并不真實,隻可惜這個人是幹特務出身的,一直都隐藏在黑暗中,直到45年日本投降都再沒有露面,也沒有上軍事法庭,就此銷聲匿迹徹底失蹤了。
我不知道顧映寒爲什麽要提起這個吉川貞佐,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個人。
“你有這方面的知識那就好說了。”
顧映寒笑了笑,打開話匣子,緩緩道出了整個事件前前後後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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