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洞穴之中,隻有洞口水簾潺潺之聲可得聽聞;洞頂微光星星點點,如螢火蟲般閃爍,讓那漆黑的洞穴還算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洞穴最裏面,似有一物供奉在石台之上,隐隐透着些微弱的光芒。
而洞穴中部與前部,則是巨石羅布,怪石嶙峋,卻又排列得頗有章法;石頭上歪歪斜斜的刻着些字,看來像是些文章的片段一般。
在這些巨石之前,有二個身着道服之人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外頭那些人蹲了幾天了,要不要我出去把他們打發掉?”其中一骨骼勁健,寬臉長須的人忽然睜眼,低聲道,音調中帶着些許浮躁的情緒。
“師弟,我們的職責是守護娲皇玉不失,輕易不可出洞,明白嗎?”另一同樣骨骼勁健,卻是白發淡眉的人也睜開雙眼,淡淡回了一句。
“嗯……”寬臉人聞言,沉吟一聲,稍整心緒,往身後望了望,歎了口氣。
他身後那一大堆巨石,便是世所稱道,守衛娲皇玉的七星陣了,共1008塊組成,有着千般變幻,萬般玄機,不解其中奧秘,是萬萬過不去的。
但它最吸引人的地方,卻是上面刻着的“先天無上罡氣”的心法口訣——“古蜀七星陣”與“魔門百鎖陣”同出一源,爲防魔教中人破陣,古蜀先祖廣溟真人便創了“先天無上罡氣”布入七星陣中,使之如虎添翼——此功不但是天下絕頂的三大内功心法之一,更是專克魔門内勁——順便,也将其的心法口訣刻在了布陣的1008塊石頭之上——至于會不會被人偷學,廣溟真人與之後的古蜀門人們倒是不擔心的:
一來,這七星陣迷離詭異,兇險異常,一步錯,步步錯,入陣者幾乎是不可能将全部1008塊石頭上的心法口訣都看全的,甚至連三分之一都看不到。而心法口訣不全,這先天無上罡氣練來必是走火入魔,自取滅亡。
二來,即便這心法口訣看全了,要讀起來,也是處處生澀難懂,以緻難學難練;功力淺薄者根本練不起不說,功力高強者練起來也是舉步維艱,極容易自傷。
并且事實上,這“先天無上罡氣”自被創出以來,除了廣溟真人自己,确實也沒有一個人能夠練成的。
于是,古蜀盟中要鑽研這“先天無上罡氣”便有了兩個條件:第一是要功力高深的門中師長;第二,便是至少要守七星陣一年——這七星陣要發揮最大的威力,除了石陣和先天無上罡氣之外,還必須兩個武功極爲高強的人爲之輔佐;于是,古蜀盟中便定下了守陣者方可鑽研“先天無上罡氣”的規定,而且最短守陣期限,便是一年;既保娲皇玉,又可鑽研武學,可謂一舉兩得;當然,滿一年者便可自由離去,有出現高手斷代的危險,但實際上,因爲“先天無上罡氣”的魅力太過強大,很多古蜀高手都是爲之窮盡了一生的精力抱憾而終,爲守衛權的争鬥曆代倒是出現了不少,但斷代的情況,卻是一次也沒有發生過。
而如今守在陣前的兩位,便是七星陣當代的守衛者——獨孤無欲的兩位師弟:寬臉的“上玄真人”湛無求,白發的“太玄真人”卓無心,他們比獨孤無欲小将近10歲左右,實力在古蜀盟中,僅次于獨孤無欲,卻未必對他心服口服;
隻有在接到古蜀掌門和衆首座統一署名蓋印,要迎出娲皇玉或是其他事情的信件時,他們才會有所行動;而平常則是不出洞口一步,由古蜀弟子送飯送菜;他們沒興趣打聽外界之事,也少與外界聯系。
“唉,”湛無求又凝望了石陣一會,歎道,“幾十年了,還是沒什麽進展…….”
就在此時,随着“嘻嘻”一聲輕笑,一個人影“唰”的一聲便憑空出現在洞口!!
“什麽!!!”二人一見,心中皆是一驚,立刻騰身而立!
“來者何人?!”湛無求率先發話,那人影卻是不答,隻閑庭信步般慢慢向二人走來。
“嗬!好一個傾天絕世的美丫頭!”洞中光線雖暗,但待到能隐約看清來人面目之時,修爲定力之強如他二人者,皆不禁心神爲之一動!
“請問姑娘是誰,到此又所謂何事?”卓無心一邊問着,一邊暗動秘技“連環煉氣訣”,禦氣于眼,使視覺能力暴增數倍,細細一觀,見那少女——也就是魅邪天大人身上竟無半點水漬,心下暗暗驚歎——此洞穴唯一一處與外界相連的地方,便是那爲瀑布所覆蓋的洞口,而那少女進來,卻沒有沾到半點水珠,修爲之高深,手段之高明,真是震古爍今,再加上她那看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直教人匪夷所思!更叫人輕視不得!于是不由打起了1分精神,提起全身勁氣,以防魅邪天突然出手發難!而湛無求也似與卓無心想到了一塊兒,同樣嚴陣以待!
“嘻嘻”又是一聲輕笑,魅邪天身形一動,“唰”的一聲,便如一道閃電,從卓無心與湛無求中間一切而過,直奔七星陣而去!
“好快!!!”湛,卓二人心下大驚!他們剛才已經運起了“連環煉氣訣”加強了視覺,并全神貫注,怎料這小丫頭一動之下,自己竟是完全跟不上她!!!
一時失勢,湛,卓二人轉身便追!同時,卓無心心下卻是冷冷一笑:“小丫頭輕功當真絕世無雙,不過,不要以爲閃過我們就算完了!”
果不其然,魅邪天一入石陣,幾塊巨石周圍罡風一掙,數道犀利的鋒芒從石身迸發而出,直朝魅邪天擊去!
“這便是我古蜀鎮山之寶,先天無上罡氣!平時寄宿于石中,一有人入陣便會将其激活,攻擊來敵!”湛無求見狀心中也是一笑,頗帶着幾分驕傲與得意!
“噢~”此時,魅邪天臉上訝異之情一閃而過,卻毫無驚懼之色,反倒低眉一笑;旋身一轉,“唰!”一劍憑虛如同長鞭一般從手中飛甩而出,如漩渦般繞身旋将開來,“铛!铛!铛!…”數聲激響,便将那擊來之氣全部擋将回去!
“好身手!!!”魅邪天此招一出,卓無心與湛無求心中雖是驚訝萬分,但對敵身手卻是絲毫不怠!反而更加慎重!畢竟這丫頭能如此輕易的擋開先天無上罡氣的攻擊,實力非同小可!
再說經那石陣一擋之後,魅邪天速度一慢,卓,湛二人便追了上來,同時運起“天極劍法”,力求合力一招将其拿下!
“呼!”的一聲,魅邪天見狀淩空一轉,騰起雙腿,直朝擊來雙劍劍身踢将過去!
“嗯?這種腿勢…呃?!!!”眼見魅邪天踢來之腿雖快,但看來卻似乎軟綿綿的毫無力道可言,湛,卓二人心中正在奇怪,誰知短兵一接,立刻知錯!這看似軟綿綿腿勢實際力至千鈞!教他二人虎口一痛,長劍差點脫手!當下立即變招卸力以對!
“铮!铮!铮!”閃電間又過數招,湛,卓二人卻已是狼狽不堪——這魅邪天的“無常腿”當真虛實莫測,詭異難當!
他們的“天極劍”本來是講求牽引控制的劍法,但這魅邪天的腿法根本輕重難辨,角度未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是雜亂無章,而且又迅猛絕倫,根本無法及時準确的估量其力道方向,自然無法牽引控制得了;
而更加可怕的是,這看似亂七八糟的腿法卻是每每踢在了他們應對起來最難受,最别扭的地方,叫他們打的甚是吃力和憋屈。
不僅如此,在應對他們的同時,魅邪天還頂着陣中先天無上罡氣的攻擊,一直不斷的向前推進着,而且行陣方位,一步都沒有錯!
“好厲害的丫頭!不能再有所保留了!!”自學成以來,對陣獨孤無欲都從未有過此等壓迫感!卓無心冷汗直冒,便向湛無求使了個眼色——該出絕招了!
湛無求立刻心領神會,但也是感慨萬千——不說如今瞬間便被人逼到了如此窘迫的形勢,就說今天之前,能通過他二人聯手攔阻,再繼續挑戰七星陣的,一個都沒有啊!
“小丫頭,你武功确實是驚世駭俗,但要得意,便也就此爲止了!”卓無心,湛無求心念一定,忽的各自向後跳将開來,猛然運勁于掌;“啪”“啪”兩聲,分别直直打在陣中巨石之上!于是乎,被擊中的巨石猛現出天藍色的光華!接着,一傳十,十傳百,依着北鬥七星之勢飛速移動,擴散開來!然後,卓無心,湛無求二人劍勢驟出,巨石上的藍光霎的化爲道道鋒芒,以二人劍勢所驅,如天羅地網般齊齊向魅邪天斬去!
“小丫頭!這便是新七星陣真正的威力!”卓無心,湛無求心中皆是驕傲萬分——這陣中巨石,其實全部都是聚功石,爲廣溟真人轉爲保存先天無上罡氣所造,更有聚集天地之氣使功力不減的效果,那先天無上罡氣之所以在陣中長盛不衰,就是這個原因;
而那卓無心與湛無求便利用聚功石這個特性,經過數十載鑽研,對七星陣進行了改造:原本七星陣出陣步法與百鎖陣一緻,都是百步出陣;但卓無心與湛無求創出了“連環煉氣訣”:此功乃是他們根據自己對先天無上罡氣的有限理解而創,比先天無上罡氣的威力小了很多,但卻易學很多;
而隻要以“連環煉氣訣”擊打陣中注入了“先天無上罡氣”,并位于“天璇主位”和“天玑主位”的聚功石,就會激發其中“先天無上罡氣”的全部威力,并将之擴散開來,引發陣中全部“先天無上罡氣”,使巨石不斷移位,陣勢不斷變化,導緻闖陣者百步破陣之舉皆廢不說,再以“天極劍”爲牽引力,引導出巨石中的“先天無上罡氣”,将其化爲劍鋒,直攻闖陣者!
“轟隆隆!”一聲巨響,劍氣劇撞!震徹整個山洞!
“結束了嗎?”湛無求長籲一口氣道。
“不!還沒有!”卓無心眉頭緊鎖,眼睛直望着高高的山洞頂端!
“什麽!”湛無求順而望去,隻見魅邪天飄在半空,巧笑盈盈,絲毫無損!
“在被劍氣圍攻的一瞬間跳上去了麽?真是避得漂亮!這是什麽反應力和速度啊…….”卓無心苦笑一聲,“不過,身在半空,便避無可避了!”
于是,卓無心與湛無求二人不約而同,一引劍鋒,使得“先天無上罡氣”直朝半空中的魅邪天劈去!
“轟隆隆!”又是一陣劍氣劇撞!
“嘻嘻~”接着卻仍是那閑情不改的笑聲!
“這,這丫頭……”此時的卓無心與湛無求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丫頭淩虛一踏,憑空移位,輕巧的又躲過了這一擊!不僅如此,她竟然連續淩空踏步,完全避開了地上的七星陣,直朝娲皇玉方向奔去!
這便是魅邪天幽冥鬼步的最高境界——禦空而行!直叫那九天風雲,黃泉冥土,萬物塵埃,皆爲我踏!
“她……她還是人嗎!!!”湛無求驚叫出聲!
“這樣就想過去?太天真了!”又驚又急,但卓無心終是穩住了陣腳,引導“先天無上罡氣”往洞頂一拍!
“嘩啦啦!”數塊巨石從洞頂直凸下來,準準的壓向半空的魅邪天,并也放出數道劍氣直襲于她!原來,這也是卓無心與湛無求對七星陣的改造之一——本來隻是遊戲之作,沒想到今次居然派上這等用處!
“啊啦~”魅邪天見狀身形一轉,恰恰避過,然後飄然落地。
“不能讓她再逃掉了!”卓無心與湛無求此時催起全身勁力,毫無保留,牽動全部1008塊聚功石的威力,引導“先天無上罡氣”追着魅邪天狂撲過去!
“嘻嘻嘻~”魅邪天依然是笑顔不改,上蹿下跳,極爲精準而惬意的閃避着七星陣中的劍氣,一會兒跑到天璇位,一會兒又竄到玉衡位,一會兒又在開陽位……一會兒竄到洞頂的巨石旁邊,一會兒又鑽到洞底的巨石下面……好不快活;隻把個卓無心與湛無求弄得暈頭轉向,氣得直跳腳!
“這個死丫頭,我看你能躲到什麽時候去!”卓無心與湛無求雖然頭暈氣極,但陣腳尚未被打亂,依舊有條不紊的引導着“先天無上罡氣”布成天羅地網追擊魅邪天。
“嘻嘻,不玩啦。”此時一聲嬌笑,魅邪天穩穩立于天璇主位的巨石之上,不再閃躲!
“臭丫頭,終于放棄了嗎!?”湛無求一聲怒喝,劍鋒朝魅邪天一指,卓無心亦是如此!
于是,一大片雄渾劍氣如同飛瀑怒潮般直向魅邪天撲壓過去!
“呼~”一聲輕籲,魅邪天雙掌畫圓,直接劍氣,然後單腳立定,旋身而轉!那攻來的劍氣,霎時便被絞散成了片片氣暈,接着,便如百川彙海,飛燕歸巢一般全部給她吸了個幹幹淨淨!!!
卓,湛二人一見大驚失色,但震撼尚未結束!隻見魅邪天又是一聲嬌喝,“嘩!”的一聲,一股天藍色的氣浪從她身體中迸發而出,如巨浪般四散飛沖而開!本來還在不停變換方位的巨石,頓時全被沖倒一邊,卓,湛二人亦被掀翻在地,長劍飛脫!!!
“七星陣…….被破了…….”驚魂未定,卓無心爬起身來,愣愣望着那依然輕輕閑笑的魅邪天,驚震之情已是無以複加。
“喂……她……她最後那招…不會是…….”湛無求也坐起身來,帶着極度不敢相信的心情,問向卓無心。
“‘6重先天無上罡氣第三十三天境界’——‘上清至極境’,”魅邪天秀眉一揚,代替卓無心回答了這個問題,接着又抿嘴一笑道,“不過晚輩把威力降低了九成,不然山洞會塌掉的啦~”
“你……你已經練到…….三十三重境界了?”湛無求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拳緊握,“這…這不可能!你什麽時候,在哪裏……”
“啊~不是三十三噢,晚輩已經練完全部三十六重了~,”魅邪天眨巴了一下眼睛,很嚴肅的糾正道,“隻不過是剛剛練完,三十三重以上的威力還控制得不太穩,怕傷着二位前輩而已………”
“剛剛練完?你是說,剛才你故意引我們亮出所有陣石,然後上竄下跳,将所有口訣心法全部學會了嗎?!”湛無求帶着不置信的口吻驚聲道。
“這不可能,不要被她騙了!”卓無心也站了起來,道,“古往今來,除了祖師爺,還沒有人能練成先天無上罡氣,何況還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她使肯定不是‘先天無上罡氣’!隻不過是一種類似的武功罷了!”
“嘻嘻,”魅邪天撇了撇嘴,忽的跳起,内勁猛然一吐,一片蔚藍旋風驟起,直刮得卓,湛二人立足難聞,睜不開眼;待到一會兒之後,風定塵消,二人開眼一看,再次驚呆!
那原本以被魅邪天以氣勁吹散的七星陣,竟然恢複如常!
能使得聚功石恢複原樣的,隻有先天無上罡氣,連連環煉氣訣都做不到,這下,卓,湛二人便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小丫頭,用得是正正宗宗的“先天無上罡氣”的事實了。
“姑娘心思缜密,武功高絕,在下佩服,無話可說;不過…….這娲皇玉事關重大,即使明知不敵,也會全力阻止姑娘?奪!”——修習了數十年而難得皮毛的武學,竟被一個小丫頭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就全部學會了,這打擊對卓,湛二人是巨大的;而心下也知自己絕非這小丫頭的對手,但拼着古蜀一派的驕傲與執着,二人仍會抵死一戰!
“娲皇玉雖寶貝,但對晚輩來說基本也沒啥用,所以晚輩對它沒有興趣~”魅邪天俏然一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呃?那姑娘此行隻是爲‘先天無上罡氣’而來?”
“外面那些人不是你的同夥?!”
卓,湛二人聞言頓感詫異,一前一後搶問道。
“哈?外面那些人啊?”魅邪天笑道,“不認識噢,不過晚輩進來的時候稍微‘招呼’了他們一下,兩個時辰之内,他們的所有感觀全部停滞在中招前的一刻,而且恢複後不會覺得有任何異常;另外,晚輩除了來瞻仰一下‘先天無上罡氣’呢,還要把這個帶給二位~”
說着,魅邪天,啊哈,現在稱爲晴書韻比較合适~便掏出一封信件來,遞向卓無心。
卓,湛二人聞言面面相觑,這丫頭都會些什麽稀奇古怪的功夫啊?而且這應該是很大的動作了,外面那幫人竟然一點異樣聲息也沒發出來,他們更是渾然不覺;這丫頭,真是太深不可測了!
卓無心定了定神,接過信件,與湛無求一看:上面整整齊齊的蓋着獨孤無欲和古蜀衆位首座的印記,頓時無奈了。
“姑娘,你到底是誰,爲什……….”
“嘻嘻,要做些什麽裏面都寫得很清楚咯;噢,對了,這個也給二位前輩,就當是剛才晚輩對二位無理的補償好啦!”不等卓無心發問,晴書韻搶先又将一本小冊子塞給了他,便閃身飛出洞外去了。
“呃?”驚頓半晌,卓無心與湛無求打開小冊子一看,又一次的呆住了——上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寫着修煉先天無上罡氣的各種心得!墨迹尚未幹完,看來是剛剛寫好的。
一時間,百味陳雜,湛無求苦笑歎道:“唉,即便有了這冊子,憑我倆的資質,恐怕也是很難像那丫頭一般的吧~”
“嗯…剛才一邊躲避我們的攻擊,一邊修習巨石上的武學,一邊寫下來的麽…….天,你看到她拿筆墨進來了嗎?”卓無心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不,完全沒有………”湛無求淚流滿面;
此時,二人不由的齊聲道:“她到底是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