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小庭院中,葉楓秋緩緩踱步,若有所思。
“葉兄是在擔心嵩嶽派諸位僧長的傷勢麽?”一邊長椅上坐着一個身着淨白道袍的英俊青年,論外貌,僅在“秀”字上比葉楓秋稍遜,正是晴劍霄。
“哦,那倒不是”葉楓秋提過神來,忙回道。
“噢?那是爲何?”晴劍霄順水推舟的續問。
“呃那個”葉楓秋聞言,卻是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方才,他費了老大的勁,肩扛背托,連拖帶拽,才把幾個暈過去的家夥全給弄回了古蜀盟;正巧花萬裏剛剛抵達,正和獨孤無欲,玄奇道等人在大廳叙舊。
于是,獨孤無欲立刻命人将傷病者轉移到這“霁幽别院”,讓弟子們加強山門戒備。同時請莫奇兮爲傷病者診治;而其他人,則紛紛追問葉楓秋發生何事。
衆人一對情況,最驚震的,莫過于從玄奇道與殷奇拙口中得知,那救了葉楓秋的神秘少年,竟就是“七天神武”之一的“魅邪天”——本來酒館糗事,不想張揚,也吩咐弟子們不要亂傳,但看此刻情況,玄奇道和殷奇拙也是覺着不說出來,确是不妥——得知此事,葉楓秋可是當場就傻了,晴劍霄和獨孤無欲是早有心理準備,才僅僅面面相觑而已。
一會而過後,莫奇兮診治完了,更親自領人去配治傷藥材;
獨孤無欲則讓弟子給隻是受了内傷而昏迷不醒的花紀媛,楚悠悠,明郁和青衣女子分别安排了廂房,擡去休息。
明犷,明福,明壽則是身中一種名爲“蝕骨心”的罕見又難解之奇毒,而神智不清;幸得一股内勁強壓,才得以控制;想來這股内勁是來自魅邪天了。
不過,這股内勁也好似也漸漸失去效力;于是,獨孤無欲,花萬裏和玄奇道一合計,便決定分别再以内力幫明犷等三人暫壓毒性,再作打算。此刻,他們便在屋中運功;而除了晴劍霄與葉楓秋,其他人也皆散去。
“想來我是多言了,呵呵。”見着葉楓秋支支吾吾的樣子,晴劍霄故作解嘲的一笑。
“啊,晴兄嚴重了,”葉楓秋頓感尴尬,連忙轉移話題道:“這嵩嶽派還有那魅邪天的事情,不知晴兄有何看法?”
“哈?嵩嶽派的事,等那明郁醒來,或是明犷等人神智恢複,自有一番分曉,又何必亂猜?”晴劍霄聞言似是毫不在意般的答道,“至于魅邪天嘛~第七天神武耶,又豈是我能任意揣摩的?不操那心,不操那心,哈哈!”
“呵呵,晴兄真是潇灑”晴劍霄這個太極,倒是反打的葉楓秋有些無可奈何,話鋒又一轉道,“相傳蜀山至寶‘娲皇玉’能解天下萬毒,不知對這‘蝕骨心’是否有效?”
“噢,我也不知道啊,”晴劍霄伸了伸懶腰,“說實話,我還沒見過呢;雖然師父是古蜀盟主,但是那‘娲皇玉’一直在峨眉密谷,爲七星陣所守,要拿出來也是得古蜀7山所有掌事首座一同商議認可,方能迎出;本來少聖大會是準備拿出來讓各位武林同道一飽眼福的,不過看着現在這特殊情況,看來會提早迎出,以應對嵩嶽派諸位之危咯,到時候就知道能不能解啦!”
“噢,原來如此。”葉楓秋似是得到了較爲滿意的答案,微笑點頭。
此時,“吱啦”一聲,三人從房中走了出來,晴劍霄和葉楓秋都迎了上去,晴劍霄還向一人問道:“師父,明大師他們”
“昏迷中,但暫無大礙。”答話者看來年近70,一身素白道袍,淳雅樸質;長須鶴發,仙風道骨;眼中微光蒙蒙,含而不露;正是古蜀盟主,七天神武之一,“北極天”:獨孤無欲。
“雖暫無大礙,但要徹底根除毒性,恐怕還得靠‘娲皇玉’。”獨孤無欲身邊一人續道——此人看來也是年近70,發須花白,着一身淡紅長袍,面色浩然笃定,目光深幽難測;他便是名花谷谷主,同是七天神武之一,“攬天地”:花萬裏。
“花兄說的是,唉,想不到這‘蝕骨心’如此厲害,我們解不了,連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魅邪天,其内勁也是無濟于事罷了,晚上我便召古蜀各山首座,讨論迎出娲皇玉之事。”獨孤無欲聞言,向花萬裏微微欠身一揖道。
“呵呵,那便勞煩獨孤兄了。”花萬裏也客氣回禮。
“獨孤兄和花兄先聊着,在下尚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一步了。”一邊的玄奇道看着葉楓秋和晴劍霄,忽對名花谷和古蜀盟有此等少年英才又羨又嫉,再回比自己的昆侖,無一弟子跻身“四小天”之位,心下甚是不爽,故而作揖告辭。
“噢,玄兄慢走。”“玄兄慢走。”獨孤無欲和花萬裏便也回揖。
玄奇道走後,花萬裏又和獨孤無欲寒暄了幾句,便也帶葉楓秋離去了;院子裏就剩獨孤無欲和晴劍霄師徒倆。
晴劍霄看着獨孤無欲還是一副大氣凜然,一本正經的樣子,不覺好笑;便從懷裏掏了一壺小酒出來,在他面前晃了晃,帶着戲谑的語調說道:“沒人看啦,師父,還裝啥啊!”
“嘿!”獨孤無欲忽的面色一轉,剛才穩重泰然的長者頓時變成了嬉笑的老頑童,一把搶過晴劍霄手中的酒,飲了好一大口,然後長籲一口氣道,“可憋死我了,哈哈,還是酒好!”
“呵,還無欲呢,要是外人知道堂堂‘北極天’其實是個酒鬼,還真不知要吓成啥樣呢!”晴劍霄故作舒展筋骨狀,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啪!”“哎呦!”獨孤無欲聞言擡手拍了晴劍霄腦門一巴掌,眯眼道:“你個臭小子,還有你們家那個老小子沒在外面揭我老底吧?!”
“咳!我和爹一向是在外面幫您樹立光輝的高大形象的好不好,要是把您這德行傳出去,身爲您的摯友和您的愛徒,我們臉上給跟着黑啊!”晴劍霄好一本正經的答道。
“嘿!你這臭小子還侃上勁了啊!”獨孤無欲擡手又要拍;晴劍霄兔子一樣飛身往旁邊一竄,忙道:“嘿嘿,師父,師父,我這不開個玩笑嘛,哈哈”
“喂,說正經的,你們家那丫頭真那麽厲害?扛不扛得住啊?”獨孤無欲面色稍正,邊飲便說道。
“那當然厲害,往後您見了就知道了。”晴劍霄語氣中頗帶得意。
獨孤無欲砸啦着嘴中美酒的餘味,揚眉一笑:“嘿嘿,那我還真拭目以待了”
臨近傍晚,古蜀盟某院一角,小山巒疊,草木繁茂,極是隐秘。
二人對背而站。
一褐衣人道:“沒人解得了?”
另一人道:“沒人”
褐衣人:“那魅邪天也沒解得了?”
另一人:“沒有。”
褐衣人得意道:“很好,如果能解得了‘閻王簽’,必能解得這‘蝕骨心’,如果連‘蝕骨心’都解不了,就更别談‘閻王簽’了!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就不會有礙!”
“你差點害死我孫女和徒弟。”另一人語氣雖靜,但卻是不平。
“呵呵,這也是無心之失,無可奈何;爲了萬無一失,我本想讓那幾個家夥在古蜀盟鬧鬧,探探有沒有人能不靠娲皇玉解這奇毒;更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探着那個一直妨礙我們的人,誰知撞上你的不過,正巧也碰着那個魅邪天了不是嗎?你徒弟和孫女也沒出什麽大事。”褐衣人頓了頓道,“你心裏要還不舒服,我給你陪個不是好了!”
“你别太大意,洛畢圖現在還不知下落,那個魅邪天行蹤更是詭秘不明,我總覺得他深不可測;按玄奇道之言,他似乎對我們的計劃知之一二,并已與魔門有所接觸;而且據蒼遠等人的話來說,他甚至有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另一人說着,眉頭微皺。
褐衣人不屑道:“哼!知道了又如何?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一樣拿我們沒辦法!!!魔門那邊的事我自會派人查證;至于洛畢圖,我早已廣布眼線,雖還不見他蹤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還沒有與古蜀盟取得聯絡;再者隻要解不了‘閻王簽’,無論誰有什麽動作對我們都構不成威脅!局勢盡在我掌握!”
“爺爺?爺爺?”忽的一串清脆的女聲傳來。
“好了,我該走了,保持聯絡。”褐衣人說完,遁身而去。
“我在這呢!”另一人一振精神,立刻換了一幅和藹的臉色,朝着聲音方向,迎了過去
夕陽斜下,峨眉危崖斷谷間,項平逍和晴書韻并排飛馳着——當然魅邪天大人是照顧着項平逍放慢了不少速度——散散步,欣賞欣賞峨眉美景嘛,也沒必要時時都把那草包繃得那麽緊,适當的放松對他的進步是有好處的。
而項平逍,也是越來越适應這種速度了,一邊好惬意的舒展着輕功,一邊和“雲晴”聊着天,算是解了長久積累下來的不少疑惑,還長了不少見識;不過,“有些事”嘛,對他來說,該是秘密的,還是秘密。
一會兒,項平逍忽似憶起一事,又向“雲晴”問道:“哎,對了,剛才你說過,七星陣和百鎖陣同出軒轅一脈,那魔門的幹嘛不自己去破陣啊?!”
晴書韻一笑道:“七星陣和百鎖陣同出軒轅一脈,破陣步法雖是一緻,但在其他方面,又有所不同;要破七星陣本身需要高超武藝不說,那古蜀盟創始者廣溟真人爲防魔門中人破陣,特地創了“先天無上罡氣”,注入陣中;此功專克魔門内勁;那百鎖陣法乃是魔門奇陣,難學難懂;通曉者全是在魔門擔任要職的高手,魔門内勁自然厲害;而凡有魔門内勁者,入七星陣皆會受“先天無上罡氣”的克制,感五髒如蟲蟻噬咬,全身如熾焰焚燒,然後走火入魔而死,厲千重亦不例外不過,那先天無極罡氣氣勁目前隻留在七星陣中,自廣溟真人以來,沒聽說誰練成了的;嘻嘻,我還真想看看是什麽高深武學”
“噢,原來如此所以魔門中人才百般設法”項平逍點點頭,又道,“那現在我們幹什麽去?”
“嘻嘻,你抓過老鼠嗎?”晴書韻忽然話題一轉。
“哈?”項平逍莫名其妙,幹嘛無端端的提抓老鼠?“抓過啊!怎麽?”
“你覺得怎麽抓最好?!”晴書韻又道。
“設個小陷阱呗!”項平逍理所當然的答道。
“那陷阱也設好了呢?”晴書韻笑着再道。
“那就等呗!”項平逍也笑出來了——這“雲晴”真不知道老鼠怎麽抓啊?
“對啊,那就等呗!”晴書韻哈哈大笑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