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黑影疾追而至,瞬間便攔在了濃眉男子前行之路上!
“不好!”濃眉男子心中一驚,立時回頭便跑!
“唰!”又是一黑影追至,直直堵死了濃眉男子的退路——這追擊二人,一男一女,男的魁梧矯健,面色黝黑,背負齒刃大斧;女的苗條輕健,柳眉杏眼,手持月牙雙刀;皆是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而且都着一身以血色紋印着飛龍圖樣的黑色輕甲;周身隐隐透着一股肅殺之氣。
“束手就擒吧,洛畢圖。”黑甲女子沉聲道。
“求求二位,隻要讓在下上山見我師公一面就好,然後要殺要剮,我洛畢圖絕無怨言!求求你們了!”洛畢圖見逃跑無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用着乞憐的語氣求道。
“哼,你早已被古蜀盟逐出門牆,如今又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難道還指望你師公庇護你麽?”黑甲男子冷冷道,“還是快快随我們回去吧!”
“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都沒用!但事關重大!隻求二位能放我見師公一面!”洛畢圖繼續央求道,已經開始磕頭了。
“有什麽重大的事情,你當時爲何不到公堂之上一一講明,反而畏罪潛逃?如果你真有難言之隐,更因禀明官府,待之詳細調查之後”
“不行!不行!”未等黑甲女子說完,洛畢圖便急喊出聲,腦袋直搖。
“不行?莫不是怕官府不公?”黑甲女子柳眉一皺道,“此事我等‘暗龍衛’已經介入,公正方面你無須擔心!”
“唉呀,我不是擔心公正,而是而是來不及啊!”洛畢圖哭喪着臉,一副有苦難抒的模樣。
“那到底是什麽來不及?不妨告知我等,如果合情合理,說不定我們還能助你一臂之力。”黑甲女子正色道。
洛畢圖聞言,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這四師伯臨終前吩咐此事牽連太大除了師公誰都誰都不能說”
“什麽誰也不能說!”黑甲男子按耐不住道,“屠滅木河村上下幾百口人,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無論什麽苦衷,都不可原諒!四姐!我們已是仁至義盡,數次好言相勸,手下留情,反倒讓這厮趁機一路逃跑,這次可再不能心軟了!他既不肯就擒,那便待我擒下這厮!”
“五弟!此案确有疑點”
“嗬!”一聲,黑甲男子不等黑甲女子說完,便大手一揮,向洛畢圖抓去!
“唉!”萬般不願,洛畢圖也隻能挺劍相迎!“唰唰唰”,登時劍風陣陣而出——這洛畢圖也曾是古蜀盟弟子,其師公正是古蜀盟盟主,七天神武之一的“北極天”獨孤無欲;雖說在同門之中,洛畢圖的武功并不算頂尖,但也是優秀了,一手古蜀盟絕學“七星劍法”已是駕輕就熟;劍勢走北鬥七星之方位,劍光交織成網,直向攻來的黑甲男子罩去!
那黑甲男子也是了得!騰起内勁,直接以肉掌硬接劍網!“砰!砰!砰!”二人劍掌連鬥三式;接着,“當”!一聲脆響,黑甲男子的雙拳直像那惡蛟破網般将洛畢圖的長劍轟成碎片,洛畢圖本人也被震飛數丈之外,摔倒在地!
乘勝追擊!黑甲男子直撲上前,便要抓起洛畢圖!
“歹命喂!!!!!!!!”——正在此時,忽的一聲嚎叫,一物以極高的速度向着黑甲男子猛的撞将過來!
在場三人皆是一驚,黑甲男子更是猛然停步,揮拳直擊飛來之物!
“碰!”一聲驚響,黑甲男子直覺手臂一陣酸麻,定睛一看,那飛來之物竟是一個相貌平凡的少年,而那少年亦以掌生生接住了自己的猛拳——一拼之下,旗鼓相當,二人相互一推,各自退開!
“好家夥,夠分量!”黑甲男子站定後,心下一怔,捏捏拳頭——已是被剛才那一擊震得生生做痛,但仍是挂着面子,強做鎮定。
“痛!痛!痛!!!”但那平凡少年,沒錯啦,也就是草包項平逍可沒那麽多顧忌,一退之下立時叫痛,不過他痛得可不是手,而是屁股——哎呀!這個“雲晴”真夠狠的,看好戲看到高潮部分居然一腳把自己踹出來,還好自己反應快啊,要不給那人轟一拳在身上,那真是夠受的!
正在黑甲男女驚愣少年的出現時,洛畢圖卻忽的向項平逍叫道:“兄弟救我!”
“哈?兄弟?”項平逍聞言一愣。
“哼!原來又是你的狐朋狗黨!好,我今日便一并抓了!”黑甲男子聞言卻是“豁然開朗”,抽身而起,雙臂一揮,背後大斧一揚,以千鈞墜地之勢向項平逍劈去——方才與之拳掌相交,黑甲男子心中明了,眼前少年内力非同尋常,絕不在自己之下,若要赢他,必得竭盡全力,于是毫不留手!!!
“哇!”項平逍見狀,吓得立時騰起身法,“嗖”一聲閃開數步,險險避開!
“轟!”的一聲,大斧墜地,直砸的地裂土崩,揚起一陣塵土;一旁的樹木枝葉,也被那雄渾的氣勁吹得沙沙作響,惹得項平逍一身冷汗直冒!
驚魂未定,餘音未消,黑甲男子“唰”的一聲竟然已經竄至項平逍身後,手中大斧也已經如旋風般朝他絞殺而至!
項平逍猛然驚覺——這黑甲男子雖使得是一柄大斧,而且身材魁梧,但是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可見其輕功也是相當了得!
“轟!轟!轟!”又是幾聲巨響,黑甲男子斧斧迅捷沉猛,但卻是斧斧落空!“幽冥鬼步”終是天下第一!
“這輕功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一邊觀戰的黑甲女子見狀驚歎不已——要知道,他們“暗龍衛”們亦是以輕功卓著爲傲的群體,而此時少年所用的輕功,真是比他們高杆太多太多了!
而那正與黑甲男子,不僅是驚歎,更是心急惱火,卯足了全力,一柄大斧上下翻砍,越舞越快,斧影連成一片,若海浪般向項平逍連撲直蓋過去!
再說這項平逍,臨被“雲晴”踢出來的瞬間,聽他說了一聲“百招不敗!”,便想是那雲公子讓自己堅持百招不落敗的意思,若是自己不辦到,那雲公子一生氣跑了,自己想見他妹妹的願望恐怕就要落空,于是這會兒倒是壓下了怯意,專心緻志的見招閃招,幽冥鬼步也是發揮出了相對自己而言應有的水平,比對陣葉楓秋時狀态好了不少——任他斧影浪卷濤騰,自己卻如那青煙一縷,始終缭于浪尖之上!
如此一攻一閃,不一會兒便已過了八十多招,黑甲男子氣急攻心,越劈越躁;而項平逍卻是遊刃有餘,“幽冥鬼步”越用越得要領,心中怯意盡消,反是有了幾分自信,不由想道:“我這般躲閃,撐過百招自是不成問題,但似乎不太怎麽說,好像太虧待了雲舒小姐對我的一番傳授,恐怕也會讓那雲晴公子瞧我不起;若是能攻上幾招,定是能讓雲晴公子對我留些好的印象”;他若對我有好的印象,再說與雲舒小姐聽,那雲舒小姐應該也會很高興的”
此時的項平逍,平生第一次主動湧起了進攻的欲望,“叮”的一聲,長劍出鞘!
黑甲男子斧勁排山倒海,威猛無比;但就是面對這麽雄渾的斧勁,項平逍一劍便迎着那斧頭刺去!
“哈!小子終于被我逼昏頭了吧!”黑甲男子見狀心下一喜——有點武學底子的都知道,以長劍正面硬碰大斧,若是雙方内力相當,必定是劍折斧勝,而現在那少年竟然直直就對着那威猛無比的斧勢運劍,真是自尋死路!
“叮!”劍斧相碰!本等着項平逍劍折敗北的黑甲男子頓覺手感不對!毫無兵刃相交的實感!!!
另一邊,項平逍的長劍劍身在相碰一瞬,如同泥鳅一樣滑到斧面一邊,而項平逍自己也在那一瞬間身形猛轉——本來向前飛刺的走勢,陡然後撤,接着立刻斜身一旋,長劍依着黑甲男子的力道将他連人帶斧忽的撥向斜後側!這便是天逸劍訣劍意之一“随遇而安”!
黑甲男子驚愕之下,已經來不及收手,不僅攻勢頓消,就連整個重心都被項平逍給帶了過去;這還不算完,項平逍一招順散了黑甲男子的攻勢之後,就着旋身之力,飛騰而起,反手一劍,劍鋒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直向黑甲男子發髻挑去——這一式“回風舞柳”,本是專挑人咽喉,眉心的殺招,但是項平逍本性仁善,不忍下那死手,于是便改成了挑人發髻,讓其知難而退!
但對于武者來說,被挑落發髻是何等屈辱?黑甲男子自是萬萬不願,于是,身軀猛然後仰,雙腳猛向地面一蹬,拼着自傷筋骨的危險,硬生生的止住向斜前倒撲之勢,穩住了自己的重心,同時将斧柄末端向上一揚,“當”,一聲,險險擋開了項平逍的長劍,但卻還是不免被削掉了幾縷頭發!
心中雖知少年已是手下留情,但始終仍是不服!自己怎麽能輸給那洛畢圖的狐朋狗友?!于是剛脫險境,黑甲男子卻又持斧再上,攻勢更猛!
項平逍本想以剛才一招,讓對方識趣而退,沒想到反惹得黑甲男子戰意更旺,心下一陣無奈,忽又想到雲舒,雲晴,一陣熱浪湧至心頭——不如就此豁出去拼上一把,即便輸了,也算沒有辜負他們兄妹的授藝贈劍之情了!
心念一定,項平逍長劍一抖,“喝”的一聲,天逸神劍連招疾出,直是那“覆雨翻雲來,風雪漫江山”,若是說名花谷的花雨劍法施展開來劍影若那漫天花雨;那麽這天逸劍訣舒展開來,便是那劍氣潇灑天地,劍影若漫天風雲雨雪鋪天蓋地而去!
而那區區幾朵浪花,又怎抵得住這風起雲卷,嚣狂天縱?即便是驚濤駭浪,也便要屈于那狂風龍卷之下,任之擺布了!!!
果不其然,黑甲男子一柄大斧的如潮攻勢,全被項平逍霧缭雪綿,風起雲卷的劍法連消帶卸,攪得東倒西歪;不僅如此,項平逍如狂風吹雪般沖開攻潮的同時,劍鋒亦如暴雨傾盆之勢向黑甲男子飛瀉而去,幾番“風雨交加”之後,形勢已然完全被扭轉過來,方才傾力猛攻的黑甲男子,如今竟要卯足全力,才堪自保!!!
一旁觀戰的黑甲女子此時亦是驚得冷汗直冒——自出江湖以來,她亦算是見識過江湖各大名門不少高絕詭異的劍法了,但如今與這少年使的一比,簡直天壤雲泥之别!而且又完全看不出少年是何派路數!五弟看來應對艱難,自己要時時做好加以援手的準備才行!真是想不到洛畢圖竟能有武藝如此高超的兄弟,以前怎麽從沒聽說過?
“哎呀!糟糕!”思及此處,黑甲女子忽的心下一驚——自那少年突兀出現,再加上洛畢圖的那一聲“兄弟”,自己和黑甲男子的注意力幾乎全被劍法神妙的少年吸引了,完全忽視了洛畢圖的存在,這家夥,現在定是趁亂逃掉了!
猛然醒悟,黑甲女子立刻轉身向洛畢圖原先所在之處望去,頓時呆住了——洛畢圖以一個極爲标準的“起身便逃”的姿勢如雕塑一般定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還硬邦邦的挂着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而更加驚人的是,洛畢圖身旁樹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如玉砌冰雕,俊美非凡的少年;“他”倚在枝梢,好悠閑的扇着折扇,津津有味的看着黑甲男子與少年的比試——那洛畢圖可是想逃啊,可是誰又能逃得出那輕功如天神下凡一般的魅邪天大人之手掌?可憐的洛畢圖連穴道是怎麽被封,五感怎麽被禁的都不知道!
此時,“嗖”的一個人影竄入眼簾,将黑甲女子從呆愣中驚醒過來,定睛一看,是那平凡少年跳出了戰圈,直向樹上的美少年飛去。
“五弟呢?!”黑甲女子見狀立刻回身一望,隻見黑甲男子一臉驚魂未定夾着羞憤難當的表情,緊緊攥着斧柄,而且大氣直喘立在原地,看似并未受傷,不禁松了一口氣。
原來,在項平逍一陣猛攻之下,黑甲男子已經完全失了氣勢,隻能勉強防守,再無攻勢;而項平逍頗是心善,也不忍真的将人打緻完敗,傷和氣啊,所以也漸感再鬥無益;又忽見“雲晴”倚在樹梢,面帶笑容,看來已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打?于是劍花一甩,便跳出戰圈,向雲晴飛去。
“嘿嘿,雲公子,我這次打的還可以吧?”項平逍以一個極其笨拙的姿勢抱在樹幹之上,笑嘻嘻的向“雲晴”問道。
“嗯,功夫你其實練得已經有模有樣了,”晴書韻笑着撇撇小嘴道,“看來症結的确在你的草包特性上~”
另一邊,黑甲女子走到黑甲男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姐,我輸了”黑甲男子低着頭,語氣中帶着愧恨。
“不必灰心,我們這次,确是遇到難得的高手了。”黑甲女子笑了笑道。
黑甲男子聞言,擡頭望了望那兩個正在樹上有說有笑的少年——那平凡少年自是強過自己一籌,但那美少年似乎更在平凡少年之上——唉,若不是已經與其中之一打過一架,還真不敢相信在他們這樣的年紀,竟會有這樣的高手!
“不知二位公子是哪派門下高第?爲何要插手此事?”黑甲女子稍稍思索一陣,便向樹上的晴書韻與項平逍一抱手道——其實她心中已是知曉洛畢圖那聲“兄弟”無非是脫身之計,并非事實;但如今眼前的二位少年确實是對他們捉拿洛畢圖一事橫加幹預,不得不問個清楚。
“是啊!”項平逍聞言心中也是附和,一臉哀怨的瞪向“雲晴公子”——都答應參加少聖大會了,還要在這種地方折騰自己,還一腳踹自己出去,哎呦,想起來屁股又痛了!
晴書韻撅起小嘴一眼将項平逍瞪了回去,然後轉而瞟了瞟黑甲女子輕甲上的血龍紋樣笑道:“哪管平生千瀝血,隻爲豪龍開雲天!‘暗龍五柱’今日終于得見其二,倒也算是幸事一樁~”
“嗬!”黑甲女子聞言心下一震,“看來今次真是被人家算在五指之間了!”
“不過,”晴書韻續道,“據我所知,如今暗龍衛應該不久前剛奉了晴大元帥的命令,全力調查軒轅寶藏一事才對,爲何如今‘第四龍柱’與‘第五龍柱’竟會在此處與一古蜀棄徒糾纏?我方才聽見屠滅全村什麽的,到底是何事?”
“這”驚異于美少年對暗龍衛的了解,也驚異于他的輕功卓絕,竟然潛伏了如此之久,而己方卻毫無察覺!黑甲男女面面相觑,但又不明對方底細,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少年到底是何身份?”黑甲女子心下甚奇,頓了一會,便要相問。
“嘻嘻,”未等黑甲女子開口,晴書韻便以《素玄天章》中的“幻音秘術”,不動唇齒身形,便暗暗将聲音傳至她與黑甲男子耳邊,“小女子晴書韻,柳大人與嶽大人且不要點破我的身份,其他事但說無妨。”
“什麽?!”黑甲男女聞言心中一驚,忽的又見樹上晴書韻手裏把玩一物,定睛一看,正是晴天明的信物——豪龍令!
“少少小姐?!”黑甲男女心中雖是難以置信,但眼前美少年手中的豪龍令卻是貨真價實!這豪龍令,平時主人都是貼身攜帶,以主人武功之絕頂,除非他自己相贈,否則其他人哪裏拿得到?!
且回說當年晴家老祖宗晴天逆于垓下救出霸王項羽,并助其打下這大楚江山;項羽對之敬重非常,又逢一世外高人所蔔,卦說項家與晴家命脈相連,晴家乃是項家的天命福星,大楚江山若能得晴家世代鼎力輔佐便可長久不衰;于是對其更加倚重;
不僅諸多特許,甚至允許晴家自主選拔與擁有一定人數的涉政家兵家将,更是允許晴家曆代當家使用如皇帝一般的金色龍紋,其家将親屬也能使用非金龍紋。
不過雖然榮寵如斯,晴家世代以來亦是盡忠職守,多次攘外安内,守大楚安定,特别是屢次以少勝多,将進犯大楚的匈奴大軍打得狗血淋頭,揚我華夏之威,更是爲人所稱道!并且絲毫沒有恃寵而驕,胡作非爲,深得百姓與皇家的尊重與依賴。
而這暗龍衛,就是晴府擁有的最強也是最有權力幹涉朝堂的團體,由晴家最心腹的部下組成:有五位直接聽命于晴家當家的領導者,被稱爲“暗龍五柱”,當世的“五龍柱”就分别是:第一龍柱:“戰龍”羅岩山;第二龍柱:“牙龍”田東海;第三龍柱:“幽龍”廖凡;第四龍柱:“雲龍”柳輕弦;第五龍柱:“蛟龍”嶽梁。
暗龍衛個個身手矯健,“暗龍五柱”更是武藝高強,其中最厲害的老字輩——羅岩山,田東海有着相當于晴天明七,八層的功力,廖凡,柳輕弦,嶽梁三個小字輩也與當世“四小天”不相上下。
暗龍衛一向行事低調,紀律極嚴,對晴家忠心耿耿,雖然名聲在外,其成員真實面貌,實力與姓名卻是甚少人知;他們的主要職責便是不惜一切保護晴家,并完成晴家所交待的任務,無事之時也可遊于江湖,行俠仗義;雖然有着幹涉各地官府的權利,卻是不到必要時刻絕不亂用,謹守着爲官爲俠的原則。
不久前,圍繞着軒轅碑和軒轅後人所發生的一連串事件,以及萬妖教大鬧晴府之時,他們剛好都被派往大楚南方邊界執行重要任務,來不及趕回,否則,還真不必勞煩魅邪天大人出手呢!待到他們飛奔而回時,已是清明過後了;正逢晴天明需要更得力的人手參與軒轅寶藏一事,便将他們調往幫忙;其間,他們還驚愕的從主人那得知他們多了一個位尊神武的少小姐,并且這個少小姐深得主人器重與信賴,不僅給予了“豪龍令”,更說見少小姐便猶如主人親臨!這可是連少公子都不曾有過的權利啊!所以雖未見過面,但暗龍衛們都對這少小姐肅然起敬,而且好奇非常。
如今出現在這峨眉樹林之中的二位暗龍衛,便是第四龍柱:“雲龍”柳輕弦和第五龍柱:“蛟龍”嶽梁。
早就想見一見這少小姐了,沒想到第一次碰面竟是這種情形,而且,她還是扮着男裝,柳輕弦與嶽梁相視一眼,琢磨着眼前這位既然是少小姐,那麽,向她通禀一下此事倒是合情合理,于是,柳輕弦向晴書韻又一抱手道:“少少俠,我們本是在調查軒轅寶藏一事,線索追至天都山附近一村名爲‘木河’,發現村民無論男女老幼,盡遭斬首;又恰恰撞見這古蜀棄徒在村中正一劍斬下其四師伯,呃,也就是古蜀盟名宿清弘道長:殊弘的腦袋,便立時将他拿下送往官府,并協同調查,發現村中人脖頸切痕與殊弘的完全一樣,說明全村之人盡是被他所屠;但他口口聲聲稱逼不得已,非要見其師公一面不可,卻又不說所爲何事,官府自是不能放人;他便逃出獄來,直奔峨眉;大哥想着這事可能與軒轅寶藏有所關聯,于是便遣我二人來追,誰知此人狡詐非常,我們追了一路才在此處将他堵住。”
“噢,原來如此,”晴書韻點了點頭,眼珠一轉又道,“那你們确定他是有罪的了?”
“其實其實确實還有些疑點這也是爲什麽一定要抓到他的原因之一”柳輕弦說到此處,又與嶽梁對視一眼,好似不知如何說起一般。
“是否是屍檢之時,發現村民與殊弘的屍體裏面殘留不知名的液體,且殊弘除了斬首之傷外,身上另有緻命傷痕?還有參與屍檢和搬運屍體的相關差役相繼發狂,頃刻之間盡皆斃命?”晴書韻笑容微斂,淡淡道。
“正正是!!!”柳輕弦與嶽梁聞言心中驚震,這少小姐居然全部說中!
“未免事态擴大,大哥已經叫人将屍體全部火化了,并對外最大限度封鎖了有關此案的消息!幸好我們暗龍衛的兄弟姐妹們沒有收到什麽影響!”嶽梁接着補充道。
“非常明智的決定,”晴書韻聞言贊許的點了點頭道,心下一陣琢磨,“死體傳播達不到活體傳播的效果而且活體傳播能感染的人群,當時的功力也非常之低哼,他們到底是需要那最後一味藥引這少聖大會,我确是來對了!”
“二位,”晴書韻思索一陣,道:“請問一路上除了追拿這古蜀棄徒,是否還曾與其他人交過手?”
“有!”嶽梁果斷答道,“好幾次追到這厮,皆撞上他的幫手阻攔,當然都被我們打發了,卻讓這厮逃到現在!”
“那恐怕不是他的幫手,而是追殺他的殺手~”晴書韻聞言又是一笑道,接着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心下不禁失笑,“所以剛才你才那麽順我意的和項平逍這個笨蛋打起來了呀!”
“什麽?!”嶽梁聞言又是一驚,而柳輕弦卻是深感贊同,因爲幾次與洛畢圖那些所謂“幫手”相遇時,不是洛畢圖邊高叫着“兄弟們幫手!”邊帶着幾個蒙面人沖向他們,就是邊高喊着同樣的話語,引着他們朝幾個蒙面人逃去;而交手沒幾個回合之後,那些蒙面人便以一種喚作“五鬼霹靂”的迷煙遁逃;細細想來,那些人哪是他的幫手,分明也是追他的人,隻不過這個狡猾的家夥,故意引兩邊交戰,自己好趁機開溜罷了!
接着,晴書韻指着已經雕像化很久的洛畢圖道,“這人就拜托給你們了,不過煩勞二位将他就近好好安頓,護他周全,莫出意外。如沒料錯,他确實無辜。”
“什麽?可他殺了”嶽梁仍是十分不解。
“我想他在木河村,殺的全是‘死人’,”晴書韻意味深長的說道,“而且,我大概知道他爲何要見獨孤無欲了。”
柳輕弦與嶽梁聞言一陣莫名——什麽叫殺的全是死人?死人還需要殺麽?另外,少小姐怎麽就知道那洛畢圖要見獨孤無欲的目的了?
“咳,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晴書韻見柳輕弦與嶽梁愣着不說話,便出聲提醒。
“噢,那好吧,就憑少俠吩咐了。”心中雖有十萬個爲什麽,但是既然少小姐如此年輕就能有那“魅邪天”之名,位居神武之列,必是有一番獨到高杆之處;又是主人欽點的代理人,于是柳輕弦與嶽梁隻得忍住好奇,恭敬從命了。
再說那像樹懶一般扒在樹上半天的項平逍,見到柳輕弦與嶽梁對“雲晴”如此客氣,心中對其又多了幾分好奇和崇敬——雖說隻要牽涉官場皇家之事,項平逍因爲童年的陰影,都會覺得不自在,但是對那晴家卻是十分崇敬,因爲以前在昆侖派時,少有的樂趣之一,就是每次下山辦貨時,抽閑聽街上賣藝的說道故事,而那些藝人們也特别喜歡說那晴家軍英勇抗擊匈奴的事兒,于是乎,就特别向往他們;而那晴家暗龍衛們的傳聞,也是藝人們喜好瞎猜瞎八卦的事,連帶的項平逍也對他們感興趣起來。
如今竟然見到真人不說,還和其中一位交了手,唉,這真是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兒啊!而這雲晴,不知怎的竟能讓暗龍衛們服服帖帖,更是了不得,他到底什麽來曆啊?!
“哎呦”項平逍本來想得心裏喜滋滋的,忽的發現嶽梁一雙犷眼正瞪着自己,不由打了個冷戰。
“噢,對了”晴書韻亦看見了嶽梁的眼神,覺得是該解釋一下,便飛下枝梢,向着嶽梁欠身一拱手道:“嶽大人,方才是小子我一時頑劣,才将我這朋友推出來,想試試各位的身手,得罪之處,深感抱歉。”
“少少俠言重了!”嶽梁未料到晴書韻會忽的向自己道歉,自己身爲下屬,怎麽受得起?一急之下差點喊出“少小姐”來,幸好轉得快,硬生生吞掉了幾個音節,“是在下技不如人,無甚可怨!今後必當勤加修煉,改日願能與少少俠的朋友再戰一場!”——雖是還不知少小姐朋友的姓名,身份,但少小姐既然不說,必是有其道理,嶽梁與柳輕弦也就不便多問。
晴書韻聞言點頭道:“如此甚好,到時他也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額,我會麽”項平逍帶着一種好似被人決定了命運一般的微妙感覺,也滿臉堆笑的從樹上蹦了下來。
“哈哈!那就說定了!”嶽梁終是對着項平逍拱手釋懷一笑,大步走向一具名爲洛畢圖的雕像,扛将起來。
“呃,少俠,您此次來峨眉下榻何處?是否需要人爲您打點些什麽?”柳輕弦仍是不忘盡守護晴家的家将之責。
“噢,不必了,多謝柳大人美意,我能照顧自己。”晴書韻頓了一下,又暗暗向柳輕弦比了個手勢——這是暗龍衛的秘密暗号,柳輕弦見之立刻心領神會,不再多言,與嶽梁一起拜别了晴書韻和項平逍,騰身而去。
“哎呦走啦”項平逍目送二人走遠,喃喃道。
“喂,小子,我們也該走啦!”晴書韻拿扇子敲了敲項平逍的腦袋。
“唉!”項平逍摸了摸腦瓜子道,“去哪?上古蜀盟?!”——當然了,無論是參加少聖大會還是爲了洛畢圖的事兒,都應該去那嘛!
“不,不,不”晴書韻搖頭笑道,“好不容易來一次蜀地,當然要去蜀都轉一轉啦,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