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孟方投降以後,聞仲也拿出軍糧來赈濟災民,奈何僧多粥少,隻能保證城中這十幾萬人不被餓死,至于吃飽甚至吃好一說卻是無能爲力。
好在城門打開以後,居民還能去野外尋找一些野菜野果來裹腹,或者去河中捕些魚蝦上山打些獵物打打牙祭。
雖然比起幾天以前挨餓的時候情況改變了許多,依然處于半饑半飽的情況之下,乍見到這麽多糧食那個心情瞬間就激動了。
鑒于這種情況,聞仲在接待使者的同時,當場就宣布把這些糧食給城民分了下去,反正是康他人之凱,對于他來說心理上沒有半點壓力。
吉利做好統計,各路使者帶來的禮物以糧草居多,足有幾萬石。各類生熟肉食也有十幾萬斤,除卻留下軍隊的糧草之外,其餘盡數分了下去。
聞仲的這種做法被姜桓楚和攸候喜看在眼中,反應各不相同。
姜桓楚臉色一片鐵青,認爲聞仲有收買人心之嫌。這般做法,即便以後襄邑城歸了東魯,城民也會把聞仲當做神一樣看待,這對于東伯侯的統治顯然極爲不利。
攸候喜卻很是贊同聞仲的做法,以前就聽傳言這位太師愛民如子,曾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言論,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民以食爲天!”不管這些使者如何去想,聞仲壓根也沒想過去考慮他們的感受,東西既然送到他手上,就要歸他支配,至于給誰?你管的着嗎?
除卻糧食,聞仲看到了一樣讓他更感興趣的東西。
襄邑地理位置特殊,雖處于東魯境内又跟南鄂國相鄰。在帝乙下旨東魯諸侯前去襄邑慰問之時,南伯候鄂啓也派來一隊人馬攜帶軍需前來慶賀,至于他内心真實的想法,也隻有他自己清除了。
聞仲所感興趣的就是南鄂國用來充當腳力的象隊,雖然不太多隻有幾十頭,每頭大象都能負載上千斤的重量,鄂啓送來的幾千石糧草隻用了幾十頭大象。
那若是在象背上搭載一些掩體,是不是就能讓士兵借助掩體躲避敵人的攻擊呢?尤其是弓箭之類的遠程攻擊。
雖然速度有點慢,但是效果絕對驚人,這就相當于後世的坦克,特别在攻城戰中肯定能發揮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種想法一滋生,就像洪水一般泛濫,聞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甚至開始策劃應該怎麽樣武裝這些大象。
“太師大人!”衆多諸侯國的使節面面相觑,這麽多人都等着接見呢,你老人家竟然這會走神了?最後還是姜桓楚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您該不會是想讓我們在這裏看您發呆吧?”
“哦哦!”聞仲回過神,神色上難免有些尴尬:“王宮之中已經預備好酒宴,還請諸位移駕一叙。”
這麽說着眼神不由自主又瞟了一眼大象,讓人明顯的就感覺到他心不在焉。
“莫非太師大人對這些長鼻獸有興趣?”能作爲南鄂國的使者,自然不會是酒囊飯袋之輩,察言觀色的本領哪一個都不弱:“我家侯爺早有交代,這些長鼻獸也是送給太師的禮物,讓太師大人嘗嘗我們南鄂國的特産!”
“什麽?”聞仲一愣:“這些東西用來殺了吃肉?”
真是一群敗家子,都說後世人會吃,能吃敢吃,這些古代人也毫不遜色啊!這麽稀有的物種就敢拿來吃。
“自然!”南鄂國使者心中大樂,既然這朝廷的太師對長鼻獸感興趣,那就證明自己成功了,隻要在大王面前稍稍替南鄂國說兩句好話,此行的目的就已經達到,至于襄邑城的歸屬,鄂啓還真沒有考慮過,畢竟那是屬于東伯侯的地盤之内,他也不好意思把手伸的太長。
各路使者紛紛搖頭歎息,心中羨慕南鄂國竟然有如此奇物能吸引聞仲的目光,竟然被他們搶了先機,如此一來此行的目的希望渺茫。
隻有姜桓楚和攸候喜明白這位太師大人有多麽的不靠譜,那是典型的收禮不辦事。豈是區區的幾頭野獸就能打動?他們哪一個沒有預備一堆的奇珍異寶,結果連一句準話都沒撈到。
“那敢情好!”聞仲一拍巴掌,算是接受了南鄂國的善意,至于心中卻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帝乙的,現在自己又是爲帝乙賣力,拿點東西還要感激他?
這也是聞仲穿越到這個世界不久,又是一直在山上呆着的緣故,根本不了解當下的形式。
諸侯國與殷商的關系雖然是從屬關系,卻各自都有自己的獨立政權,除卻每年的歲貢以外,并沒有太大的約束力。
稍微強大一點的諸侯國,就好像四鎮諸侯這般的存在,國力甚至更在殷商之上。
總之一句話,聞仲把殷商想的太完美,這都是讓封神演義給害的,誰讓纣王表現的那麽拉轟,四鎮諸侯想殺誰就殺誰。甚至把姬昌囚禁在羑裏,西岐都要拿東西去贖。
其實,現實中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要不然在季曆意圖謀害帝乙之後,早就發兵滅了西岐,更不會因爲一個小小的人方大傷腦筋。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國庫空虛是一回事,兵力不足又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就算發兵,都不一定能打的過人家。
人方還好點,人口不足百萬,兵少将寡還能欺負一下,就這還要從四鎮諸侯哪裏征集糧草,可見朝廷窮到了什麽地步。
說白了,殷商現在隻是一具空殼,四鎮諸侯之所以不反是因爲相互顧忌,生怕自己起兵給其他諸侯找到讨伐的理由。
還有一點就是,天下諸侯那麽多,相互之間戰事不斷,不管那個諸侯國被滅,都要朝廷指派國家去接收,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隻有這樣才顯得名正言順,也省的其他諸侯國再惹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