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宗之間關系錯綜複雜,結盟、敵對、暗算、交易等等都是家常便飯,直接撕破臉的交鋒也不是沒有過,但像這般六個宗門都參與進去的還是首次。
如今流雲和破曉勢大,禦獸宗隐隐崛起,大家都知道這三家在對寂滅劍宗巧取豪奪,寂滅和他們的矛盾早晚有爆發的時候。
但誰都沒想到第一次爆發會是在這種時候,這種地點。
流雲能力壓其他五宗不是沒有道理的,同是各自宗門内的元嬰長老,謝雨清比周影要強了一籌不止,連下面的金丹弟子也穩穩地壓制住住了寂滅的劍修們。
周影的本命飛劍連連受挫,自知不是謝雨清的對手,趕緊傳音道:“風師侄,你先帶着鍾師侄回宗。”
謝雨清何等老辣,哪會不知道周影的打算,立刻朗聲道:“各位同道,這風洛河來曆不明,我懷疑此人乃是魔門修士,潛入我正道内部欲行不軌之事,将他擒下者,我仙宗有重賞并以長老之位待之。”
不少看熱鬧的散修和很多小門小派的修士眼前一亮,都心動起來。
與秦龍城再次鬥在一起的風洛河也沒想到一次簡單的出行會搞出那麽大的場面。
他收到周影的傳音後本也打算馬上帶着鍾雪衣撤走的,可是鍾雪衣已經被許雲揚纏住,自己也被秦龍城拖着,根本脫不了身,如果再被這些散修盯上,估計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暗暗觀察了一下,風洛河已有定計。
“師姐,把許雲揚引過來。”
“啊?”鍾雪衣雖然不明所以,但她對風洛河的話言聽計從,悄悄地拉近了和風洛河的距離,然後按照他的指示尋了個機會和玉劍仙鶴一道将秦龍城攔了下來。
寂滅劍宗一位金丹弟子在風洛河的提示下早有準備,沖入了戰團,和鍾雪衣一起拖着秦龍城。
而攻向鍾雪衣的許雲揚同時被風洛河接手。
“嗯?”秦龍城臉色一變,“小心!”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對手突然變成了風洛河,許雲揚剛剛回過神來,聽到秦龍城的話後馬上知道了風洛河的打算。
見識了風洛河和秦龍城的交手之後他哪還不明白自己和兩人的差距,趕緊轉身就跑。
風洛河哪裏會讓他跑掉。
先把來搗亂的穿雲虎一刀劈飛,而後幻魔身法運起,轉眼間就來到了許雲揚的身後,太初雷刀狠狠劈下。
刀光及體,許雲揚亡魂大冒,連回身的勇氣都沒有,飛遁的速度更快了些。
雷刀斬在許雲揚身上,将他的護身法寶激發了開來,一層靈光緊緊将他包住。
真傳弟子身上自然都有一兩件保命的寶貝,風洛河和鍾雪衣的符箓就是類似的東西,他自然把許雲揚的這些寶物也算在了裏面,當下分心二用,一面不住追擊着許雲揚,一面禦使元祖天劍不停地發動攻擊,讓他連激發其他法寶的機會都沒有。
許雲揚知道自己和風洛河有差距,但不明白差距會那麽大。
他本以爲自己已經拉近了和秦龍城的距離,更打算在靈墟試煉上一雪前恥,但現在被和秦龍城打成平手的風洛河撚得像條狗一般,總算知道了那種想法是多麽可笑。
但笑不出來就是了。
太初刀訣使到第三遍,護衛着許雲揚的靈光終于破碎。
許雲揚轉身,猙獰的面目出現在風洛河面前。
風洛河用指甲想都知道他要幹什麽,飛起一腳将他的符箓踢飛。
“小輩,你敢?”謝雨清自然清楚風洛河的打算。
别人隻知道許雲揚是流雲仙宗的真傳弟子,但她卻清楚許雲揚後面那層身份。
風洛河刀背一敲把許雲揚砸落在地,在許雲揚剛站起來的時候腳尖他膝間一點。
堂堂流雲真傳,毫無還手之力。
連風洛河自己都很驚訝。
這實力不是一般的弱啊。
煉氣巅峰的鍾雪衣還在和秦龍城兜圈子呢,許雲揚這個築基後期卻已經在自己這個築基前期手底下敗了。
許雲揚跪了下來,被雷刀架在了脖子上。
“這位前輩,聲音小點,我膽小,手一抖就不好了。”
許雲揚還想再掙紮兩下,卻被風洛河用雷刀在那張俊臉狠狠一拍,然後就老實了。
“風兄手段高明,在下佩服。”許雲揚也是聰明人,放棄了無謂的掙紮。
“你佩服沒用,他們佩服才行。”
許雲揚被制住後流雲仙宗的人就住手了,不過禦獸宗和懸壺谷好像打上了瘾,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謝雨清陰沉着臉,道:“展長老,住手吧。”
展鶴冷哼一聲,道:“謝長老,你可想清楚了,一個未來的顧天邪換一個廢物真傳有何不可?”
謝雨清沒再出聲,但片刻之後展鶴就停了手,衆人知道兩人應該是傳音交流過了。
所有人分成了三方,流雲和禦獸兩宗在一起,寂滅和懸壺谷是一邊,剩下的破曉武宗和天器閣各有偏頗,但表面上中立。
“小輩,你待如何?”謝雨清走到前方,一雙鳳目緊緊盯着風洛河,元嬰修士的威勢毫不留情地釋放而出,朝風洛河壓了過去。
周影趕緊站到風洛河身前爲他擋下。
風洛河好像被吓到了,手一抖,刀鋒在許雲揚臉上狠狠地劃開了一道口子,頓時鮮血直流。
許雲揚悶哼一聲,低着頭一言不發,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但看到他那雙狠狠抓着地面的手,衆人都明白此人若是能逃過這一劫,恐怕是徹底跟風洛河不死不休了。
“小師姐。”
“啊?”
“看清楚了,女孩子家要溫柔點,别像對面那位阿姨一樣,兇巴巴的,一看就是嫁不出去的。”
“嗯嗯。”鍾雪衣乖乖地點頭應着,然後很認真地看了看謝雨清,好像要記住她的樣子引以爲戒。
寂滅劍宗的弟子都爲風洛河暗捏了一把汗,又大感刺激。
這位小師兄還真是夠可以的。
“周影,你怎麽說?”
謝雨清自不會與風洛河像市井無賴般胡攪蠻纏,而是直接找上了周影。
“周某此前收到宗主傳信,一切憑風師侄做主。”
謝雨清柳眉一豎,再次看向了風洛河。
然後風洛河手又抖了一下。
“你……”
謝雨清涵養再好都忍不住氣得發顫。
“額,那個許兄是吧,實在不好意思,你們家那位長老動不動就含情脈脈地看着我,我怕,”風洛河道,“我一怕手就抖,真不是故意的。”
“許某認栽,風兄想怎麽樣,直說吧。”
“我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