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朱慈烺眼疾手快,将她急速的拉開。即便如此,短刀刀鋒還是劃破了她衣衫。
讓朱慈烺震驚的是,這人的目的是什麽。難道說,就是爲了刺殺自己?
想殺朱慈烺的人很多,流寇的殘餘勢力。滿清派來的刺客,還有一些政壇上不爲人知的官員,這些都有可能。
讓朱慈烺感動的是,自己的妻子小詩詩絲毫不加思索的攔在了自己面前。明知道危險,明知道會付出自己的生命,可她依舊是義無反顧。
得妻如此,夫複何憾。
本來,以朱慈烺的身手其實他是能夠躲得過的,如今的朱慈烺已經今非昔比,他不再是那個渾渾噩噩的小太子。常年的征戰生涯,朱慈烺的身手早已不凡。
什麽武林高手什麽絕世神功,都是瞎扯淡都是花拳繡腿表面功夫。真正的殺人技是屍山血海裏曆練出來的,是無數次沙場搏命中學會的。這樣的人,才能稱得上真正的高手。
在孟樊超這種高手的點撥之下,在戰場上的曆練之下,朱慈烺早已今非昔比。以他的身手,對付三五個人絕對不成問題。
戰場沒有花架子,沒有花拳繡腿這一套。戰場上,講求的都是一擊緻命。不管你用任何辦法,隻要能置對付與死地就是勝者。
對方短刀刺過來的時候,朱慈烺是完全可以躲避開來。甚至于,可以就地将對方擒拿住的。
可是小詩詩不知道啊,她看到丈夫遇到兇險,那裏還顧得這許多。幾乎是本能的,撲過來攔在朱慈烺的跟前。
幸虧朱慈烺動作迅疾,他拽開小詩詩之後。緊接着一記飛腿,将對方手裏的匕首踢飛。
對方是個菜雞,或者說,并不懂得武藝。從他持刀的姿勢上就能看得出來,隻是刺向朱慈烺的一刀太過突然,速度快及而已。
手持匕首也是有講究的,高手手持匕首的時候是刀刃朝下,就跟螳螂一樣。這種姿勢是最正确的,可刺可削可剁可擋。一寸短一寸險,但在高手手裏,匕首一樣發揮巨大威力。
大多數人都是平持匕首,刀尖朝外。這類,一般都是不怎麽用刀的。比如說眼前這個刺客,就因爲拿刀姿勢不對,被朱慈烺一腳踢中了手腕,匕首脫手飛出。
然後,來福和旺财撲了過去,将那人死死摁住。就在這個時候,幾個錦衣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錦衣衛手持繡春刀,抵住了眼前這個刺客。
費了好大的勁,朱慈烺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原來,這個所謂的刺客并不是沖着自己來的。而此人,不過就是個雞鳴狗盜之徒而已。
說白了,這就是個小偷。他之所以亡命奔逃,就是因爲在盜竊的時候被錦衣衛給發現了。
如果發現他的是官差也就罷了,被抓到官府頂多也就是打一頓闆子,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然而,等他發現追擊自己的竟然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的時候,這盜賊直接就裂開了。
錦衣衛那是京城噩夢,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錦衣衛。繡春刀飛魚服,聞者無不色變。
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盜賊,偷了他人一個錢袋而已。萬萬沒想到會被錦衣衛給盯上,這要是被抓住了那還了得。
于是,慌不擇路的盜賊就開始逃跑。人群是最好的掩護,他專往人多的地方鑽。一時之間,錦衣衛們竟然奈何他不得。
好不容易沖出來,往旁邊拐角巷子逃跑的時候,偏偏又遇到了朱慈烺攔路。
情急之下的盜賊哪裏還顧得這許多,他從懷裏摸出匕首不管不顧照着朱慈烺就刺了過去。
隻盼着,刺傷了眼前這個人造成混亂。然後,他就可以趁亂逃跑。
誰知道眼前這個人來曆非凡,這個盜賊做夢都沒想到。原本罪不至死的他,如今真的面臨死無葬身之地了。
盜賊被成功抓住,小詩詩吓得花容失色。朱慈烺一把抓住她的手,隻感覺小手冰涼。
“你沒事吧!”這個時候,二人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
“傻娘子,我怎麽會有事。以後遇到這種事,萬萬不可攔在我前面了,知道了麽。”朱慈烺叮囑道。
小詩詩卻搖了搖頭:“萬一、萬一你要是遇到危險怎麽辦,你要是沒了,我也就不活了。”
朱慈烺歎了口氣:“那你要是沒了,我就能活麽。”
小詩詩堅決的搖了搖頭:“不一樣的。”
朱慈烺一怔:“什麽不一樣。”
“你和我不一樣的呀,我隻是個鄉下小丫頭。而你、而你不一樣的,你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使得你肩負着更重的責任。朱哥哥,這些你都不想的麽。”
朱慈烺沉默,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确實是不一樣的,對于沈詩詩來說,朱慈烺就是她的整個世界。以她貞烈的性格,沒有朱慈烺,她确實活不下去的。
而朱慈烺不一樣,他是男人,頂天立地。一個太子肩膀上的責任不再是兒女私情,而是家國天下。
沒有比這個更大的了,家國天下,億兆黎民。這些,才是朱慈烺肩膀上的責任。
這一點,朱慈烺也不得不承認。沒了小詩詩他會很傷心,傷心欲絕。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開心起來。這輩子,也不會再有一個女人能夠走進自己的心裏。
可是朱慈烺能活下來,因爲等待他的責任還有身爲一個太子的義務,都容不得他多想。
可小詩詩不一樣,她的整個世界都在圍着朱慈烺轉。對于她,朱慈烺滿心内疚。
“試試,對不住。我,我一直想跟你說...”
朱慈烺很忙,忙成狗的時候不免冷落了她。領兵打仗的時候,處理朝政的時候,還有忙于改進科技的時候。這些時候朱慈烺都很忙,而小詩詩呢,她隻能是一個人獨守空房,每天都在等待和煎熬中度過。
“你沒有啊,沒有對不住我的朱哥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太、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啊。你不要爲了我,想這麽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