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觸動的,是地主階層的利益。他們,則會不顧一切的反撲。當年北宋的王安石變法,其中就可見一斑。
然而,當朱慈烺帶着崇祯皇帝微服私訪,以雄縣爲試點的時候,崇祯皇帝徹底被驚呆了。
十三萬六千餘兩的稅銀,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城。萬萬沒想到,取消讀書人優待權,分割地主土地,将土地分發給百姓們之後,稅收幾乎是火箭一般的速度,‘噌’的一下就竄上來了。
面對這樣的結果,傻子才不改革呢。嘗到了甜頭的崇祯皇帝,嘴巴都笑得合不攏了:“這、這麽多稅銀,這這可是一縣之地啊。”
朱慈烺“嗯”了一聲:“是的父皇,崇祯三年的時候,三省的稅銀不過區區五十萬兩。如今,這一縣之地就能收受上來十三萬六千餘兩的稅銀。改革,勢在必行。”
崇祯皇帝不無擔憂的問道:“這、這如此高昂的稅收,雄縣百姓可曾有怨言?”
畢竟,之前的三省稅銀收了五十萬兩,已經造成民怨沸騰。甚至于,大批的百姓淪爲流民,造成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而一縣之地的雄縣,一下子收上來這麽多稅銀的話,百姓們會不會怨聲載道呢。
朱慈烺笑笑:“這個,父皇可随兒臣在城中一聞便知。”
朱慈烺帶着崇祯皇帝走在雄縣的大街上,讓崇祯皇帝意外的是,到處都是一片喜慶的氣氛。百姓們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自趙舉人和平縣令伏法之後,整個雄縣爲之一清。
甚至于,有人專門到豆腐西施張家小娘子夫婦的墓前,鳴放鞭炮慶祝,也算得上是爲這對可憐的夫婦申冤昭雪了。
而百姓們議論的都是,當今天子聖明威武。那些達官顯貴們不再高高在上,那些酸腐的讀書人們,見了他們不必再卑躬屈膝。
而且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們,也沒了往日的威風。朝廷斷了他們的優待,許多平日好吃懶做的讀書人,登時捉襟見肘起來。
他們不得不遣散自己的家童仆人,甚至于淪落到上街給人抄抄寫寫爲生。當然,有些上進的,會在學堂或者衙門謀份差事。雖說不上大富大貴,至少也能算得上是衣食無憂。
如果你還有上進心,可以繼續赴考。等你考中了舉人,你的待遇就會好得多。
取消讀書人的優待,并不是說一杆子打死,什麽優待都沒有了。實際上身爲一個秀才,還是會受到諸多方面的照顧。比如說,你可以去學堂教書,或者去衙門尋一份書記或者師爺的職位。
至于舉人,朝廷會安置工作。可以給各州府衙門,安置一些職位或者候補官員。但是,如之前什麽取消賦稅什麽圈養奴婢或者衣食住行特例的優惠,全都取消了。
總之就是如果你有上進心,依舊可以過上人上人的生活。隻不過,前提是需要你的努力。
若是你以爲考中了個秀才或者舉人就可以混吃等死了,那麽你就錯了。朝廷不會再和之前一樣慣着你們寵着你們了,該繳納的賦稅,一樣都不會少。
百姓們議論的,更是家裏分了多少田地。這些田地屬于百姓個人所有,他們可以出租可以自種。但是,這土地是嚴禁買賣的。
地方官府發放地契,若有私下買賣土地視爲違法。嚴重的,買賣雙方都會受到嚴懲。這也從根本上杜絕了,土地兼并的問題。
而農民有了自己的土地,種地的積極性空前提高。百姓們奔走相告,整個雄縣的百姓們都在誇贊崇祯皇帝,誇贊當今太子爺。
崇祯皇帝很是受用,當一個微服私訪的皇帝,能夠聽到百姓們真心實意的贊揚聲後,那份驕傲和自滿是無法言喻的。
“父皇,惠安國已經告知了稅銀所藏地。孩兒已經派人,去取那批稅銀了。”
朱慈烺說的,是惠安國的稅銀案子。弄死了平常深和趙舉人之後,惠安國自然也知道了崇祯皇帝的真實身份,也用不着,非得要跟着去京城驗明真僞了。
惠安國當下跟朱慈烺說出了五十萬兩稅銀的下落,當初他們爲了躲避流寇。中途在一個隐秘的山洞中将這批稅銀藏匿了起來,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惠安國帶着人再去尋那批稅銀的時候,卻差點迷了路。
因爲年代久遠,加上記憶模糊。惠安國帶着來福和旺财以及一幹明軍官兵,在雄縣城南尋了三日,愣是沒有找到當初的稅銀埋藏地點。
惠安國有些焦急:“不對啊,這不對啊,我記得當初就在這條路的。這稅銀,明明就藏在這附近的。”
旺财是個急性子;“我說惠大人呐,你是不是記錯了地方。好好想想,你再好好想想,這可是整整五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怎麽會找不到了呢。”
來福卻持有不同的看法:“要我說,找不到就對了。”
衆人一驚,惠安國不解的問道:“劉公公此話怎講?”
劉來福“哼”了一聲:“這些年那平常深和趙舉人定然沒有放棄尋找這筆銀子,想來這雄縣城外幾十裏怕都被他們尋遍了。若是如此輕易就能找到,這批稅銀豈非早就落入了他們囊中。”
惠安國點點頭:“甚是,若是被平縣令他們找到了這批稅銀,那在下早已被殺之滅口了。”
來福“嗯”了一聲:“所以說惠大人無需着急,這銀子總歸是跑不了的。咱們慢慢找,總還是有些線索的。惠大人可曾記得,當初埋藏稅銀的時候,可曾留下什麽記号?”
惠安國四下張望了一番:“當初我們藏得匆忙,我隻記得有一塊三角形狀的巨石,順着巨石往西南方向有個山洞。當初,我們便把那批稅銀藏在了山洞裏的。可是,這四周并沒有發現什麽三角形的巨石,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就是在這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