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平常深魂飛魄散:“你好大的膽子,快快快,快打開牢門啊,還愣着幹什麽!”
原本,平常深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這個惠安國遲遲不肯開口。這十幾年都過去了,他實在是沒有這個耐心了。
偏巧不巧的,朱慈烺這幫子膽大包天的家夥來惹事。惠安國就把他們一并弄到了大牢,期望朱慈烺這些人的到來,說不定會使得事情有所轉機。能夠從平常深嘴裏,套出什麽有用的價值。
平常深耗不下去了,而惠安國也是一樣。誰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要麽平常深忍不住,弄死了惠安國。
要麽惠安國熬不住,死在了牢内。不管怎麽說,稅銀這個秘密,恐怕世人都無從知曉了。
朱慈烺這些人的到來,萬一惠安國忍不住說出來呢。結果誰曾想到,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竟然把惠安國打死了。
用朱慈烺的話來說,惠安國打了旺财,他們就報仇把惠安國打死了。
這還了得,惠安國一死,這個秘密還有誰能夠知道。他平常深在任上近二十年爲的是什麽,就是爲了這批寶藏。不然,他豈能屈就與一個小小的雄縣,此時早已高升到州府去了。
獄卒們手忙腳亂,掏出鑰匙将牢門打開。
這一打開牢門不打緊,孟樊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獄卒的手臂一拽,然後将獄卒的腦袋撞在了牢門上。這名獄卒登時暈了過去,這一下大牢登時大亂。
“劫獄了,劫獄了。造反了,造反了!給我拿下,給我拿下!”平常深吓得連連後退,他身邊的人登時拔出佩刀。
孟樊超微微一笑,以他的本事,絲毫不把對方放在眼裏。孟樊超好整以暇,三拳兩腳将前面幾個獄卒打倒,然後拽下獄卒腰間的鑰匙,沖着另外一個牢房内的駱養性扔了過去。
駱養性伸手接過,然後迅速打開了牢門。這一下,錦衣衛們魚貫而出。
平常深怎麽能想到,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包天,竟然真的敢在牢房内造反。這還了得,他身邊的幾個衙役,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見勢不妙的平常深想逃,可是在錦衣衛們面前,他又能逃得那裏去。牢房狹窄,這些錦衣衛都是萬裏挑一的高手。
叮咣二五一頓揍,幾乎沒費什麽力氣。緊接着,他們這些衙役還有獄卒就被打倒在地。
錦衣衛們在得脫自由之後,他們急于在皇帝面前展現自己的身手。于是,大牢的出口被他們攔住,錦衣衛們将平常深堵在了牢内。
這一下情急反轉,原本高高在上的平常深,竟然成了階下囚。
平常深大驚失色:“你們、你們竟然敢造反,你們好大的膽子,即便是你們抓了本官,這雄縣還有我大明駐軍,就憑你們幾個,你們還想逃出去不成。”
在平常深看來,這些人确實是活膩了。别忘了如今的大明,不再是之前了。如今四海之内早已沒有了流寇作亂,整個天下趨向于安定。
朱慈烺這幫人還想劫獄造反,這不是找死是什麽。朝廷随便派出官兵反撲,他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駱養性微微一笑,随手将手裏的腰牌扔了過去。
平常深一怔,順手接過來一看,不由得駭然變色:“錦、錦衣衛、指揮、指揮使大、大、大人。”
鑒于朱慈烺一行人人數實在太多,他們被抓進來的時候隻是匆匆将他們身上随身攜帶的兵器收走。然後,一并關了起來。等到明日,再挨個搜身嚴加審問。
是以,駱養性等人身上的錦衣衛腰牌都是随身攜帶。此時駱養性拿出腰牌之後,平常深差點暈了過去。
錦衣衛也就罷了,還是錦衣衛指揮使的腰牌。錦衣衛指揮使是誰,錦衣衛的老大啊。
皇帝的親信錦衣衛,他們可是橫行無忌的存在。即便是達官顯貴皇親國戚,見了都是躲着走。他一個小小的縣令,卻把錦衣衛指揮使給抓了。
平常深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下:“指揮使大人、大人,小人、小人有眼無珠,不知道大人親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求、求大人恕罪。”
這個時候,平常深才發現這幫人個個虎背熊腰人高馬大的。不是錦衣衛又是誰,隻有錦衣衛才有他們這樣的身闆,才有這樣的氣勢。
大明王朝對于錦衣衛的選拔極其嚴苛,身着飛魚服,腰挎繡春刀,掌天子儀仗,淩駕于司法之上,不管他們是否劣迹斑斑,我們都不能否認:錦衣衛确實是一個風光無限的職業。那麽,這些萬裏挑一的好男兒都是怎麽入選錦衣衛的,明代選拔錦衣衛的标準又是什麽呢。
朱棣時期的錦衣衛組成基本都是親信功臣——靖難功勳,甚至是皇族子侄。這些人忠心肯定沒問題,而且是戰場上一刀一槍拼下來的,武力值自然不必多說。這就是早期錦衣衛的主要組成——權貴故舊以及蒙陰子弟。
除了家世清白之外,唯一的明确記錄在案的标準就是“身軀長大異常者”。想來也是,給皇帝站崗,長得沒有威嚴,确實也說不過去。
駱養性冷冷道:“平常深,你好大的膽子,見了萬歲爺,還不請罪!”
萬、萬歲爺?
即便是平常深再傻,此時也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向了崇祯。
自一開始在順安客棧的時候,崇祯皇帝就一直嚷嚷自己是皇帝。結果呢,當時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神經病。朱慈烺說,老爹是入戲太深,以爲自己是戲曲中的唐明皇。
現在看來,這皇帝是真的了。隻是,我大明萬歲爺,爲何會突然出現在雄縣呢。
看着不怒自威的崇祯,平常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而此時他再看向朱慈烺的時候,結結巴巴起來:“太、太子殿下。”
既然眼前這位是皇帝,那麽這個口口聲聲叫皇帝老爹的人,自然就是當今太子了。對于當今太子爺的傳說,平常深是聽說過的。
朱慈烺微微一笑:“你這狗官居然還不太蠢,知道本宮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