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崇祯皇帝是不知情的,他被安排在上好的廂房中,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畢竟真香定律的崇祯皇帝一路走來,還沒有吃一頓像樣的好飯。像是在順安客棧,總算是能夠有雞有肉的大快朵頤一頓了。
一旁的太監王承恩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崇祯,崇祯皇帝從來沒有沒有覺得一隻燒雞的味道居然這麽香。他啃着一條雞腿,同樣不顧斯文的滿嘴油膩。
很難想到,這是一個皇帝。可以說,身爲一個帝王的崇祯,斯文掃地了。
這當然是不能示人的,廂房内隻有王承恩在垂手低頭的伺候着。崇祯皇帝吃的嗚嗚嗚,滿嘴的食物使得張不開嘴說話。于是手語代替了自己的想法,他指着遠處的一道菜,王承恩便小心翼翼的給他端了過來。
“砰!”的一聲,順安客棧的大門被衙役們一腳踢開。然後,一衆衙役魚貫而入。
衙役們人數衆多,個個手持長刀。喬裝打扮的錦衣衛們一看登時也不敢怠慢,他們紛紛拔出随身攜帶的武器準備應敵。
雙方一見之下,登時都傻了眼。以邢捕頭爲首的衙役們一看,這不是當初曾經暴打過他們的老熟人麽。
朱慈烺則笑嘻嘻的看着邢捕頭一行人:“山不轉水轉,咱麽又見面了哈。怎麽樣,老子說過會來雄縣的,咱麽還真是有緣分啊。”
邢捕頭倒是有些吃不準了,他不确定對方是什麽來頭。對方若不是有恃無恐的話,怎麽敢自己送死找上門來呢。
然後,趙舉人和平縣令邁着四方步走了進來。
一看對方手裏也有武器,趙舉人就想多:“放肆,好大的膽子!你、你們竟敢私藏兵器!”
平縣令吓得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而一幹衙役們看到對方不是好惹的,竟然也都縮成了一團。
誰都怕死,況且這幫來曆不明之人手裏還拿着武器。
平縣令也慌了:“你們幹什麽,放下武器、放下!你們還年輕,可不敢做傻事。”
朱慈烺一拱手:“大人,我們從京城一路而來。這路上難免不太平,隻是讓護院們随身攜帶一些防身的家夥,這可都算不上什麽違禁,望大人明察。”
說完,朱慈烺對着駱養性使了個眼色。駱養性這才吩咐手下,将武器收了起來。
平縣令一聽這話稍微放下了心,待得看到朱慈烺面色英俊,樣貌不俗,當下也就随口問道:“你們是京城來的,在京城作甚?”
平縣令雖然是個草包,可并非全無大腦。既然是從京城來的,就得悠着點,先打聽打聽對方的來曆再說。
若是對方同樣的背景深厚,那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雙方能夠都給個台階下,這事也就過去了。
誰知,朱慈烺回道:“我等隻是在京城經商的商人,這次賺了些錢想衣錦還鄉而已。隻是到了這客棧,這才與這位趙舉人起了點摩擦,不想竟驚動了大人。”
原來是爲這個?
一聽說隻是一群商人而已,這個平縣令立刻又膨脹了起來。
“好你們群大膽刁民,竟然敢羞辱趙舉人與本官。還敢在這巧舌如簧,少他娘的廢話,都給我押到衙門裏去。”
衙役們又要動手,幾個錦衣衛們做出防守的架勢。隻等太子爺一聲令下,便将這些衙役打倒在地,然後再亮明太子爺的身份。
誰知朱慈烺并沒有反抗的意思,隻是繼續拱手說道:“大人明鑒,是我等先定了這客棧的廂房。而趙舉人二話不說,上來就拿大人您來威脅我們,說什麽不将這廂房讓給你們,就讓我們好看。大人身爲一方父母官,自然會替我等主持公道,還請大人明察。”
平縣令一來,朱慈烺明顯這是認慫了。一群商人而已,平縣令那裏那将他們放在眼裏:“少廢話,你們這幫刁民還在這鼓唇弄舌,你們還等什麽,抓人!”
邢捕頭等人一擁而上,錦衣衛們隻好看向自己的老大駱養性,駱養性對着手下們輕輕搖搖頭,是以靜觀其變。
然後衙役們就不客氣了,他們紛紛一擁而上,将手中的鐵鏈繩索之類的東西,往錦衣衛們頭上一套。
衙役們攜帶的器具不多,隻就抓了一些人高馬大的錦衣衛,這些錦衣衛們被鐵鏈鎖身,繩子綁住了手腳。
而朱慈烺因爲年輕英俊,看起來并沒有什麽本事。衙役們隻是取過了一些麻繩,将朱慈烺和孟樊超等人手腳都綁了。
看到衆人都沒有反抗,趙舉人冷笑一聲:“小兄弟,你适才的狂傲之氣呢。你不是本事挺大的麽,還敢得罪我們平大人。呵呵,等到了衙門,咱們慢慢玩兒。”
朱慈烺也是笑嘻嘻的道:“不忙玩不忙玩,咱們還有的是機會。既然平大人如此熱情好客,邀請我等去衙門作客,我等可是求之不得。”
趙舉人萬萬沒想到,這小子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嘴硬,當下臉色一變:“好,咱們走着瞧!”
崇祯皇帝就倒黴了,他正在樓上的廂房大快朵頤。突然,一隊衙役就破門而入了。
崇祯一驚,滿手的油膩慌忙拿起桌布随手一擦。而一旁的王承恩慌忙上前攔住,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
話音剛落,一道鐵鏈便往王承恩頭上一套:“少他娘的廢話,走把你!”
也有兩個衙役,過來抓起了崇祯就走。
崇祯又驚又怒:“好大的膽子,朕要誅你們九族。你們是何人,放開朕!”
兩個衙役押着崇祯皇帝下了樓,堂堂帝王之尊,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崇祯看着兒子大叫:“慈烺,跟他們說朕是何人,他們好大的膽子!”
朕?
趙舉人和平縣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們很清楚,‘朕’這個字意味着什麽。
朱慈烺隻好笑道:“我爹平日喜歡唱戲,在京城就唱一些前朝的京戲。我爹喜歡飾演唐明皇,隻是這入戲太深有些糊塗了,諸位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