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縣平常深的背景深厚,即便是朱慈烺一行人有些來頭,可在别人的地盤上也不能如此的猖狂。
說白了,到了雄縣的地盤,你是龍就得盤着,是虎也得卧着。
雄縣的水很深,這一點朱慈烺在京城就有所耳聞。真要惹急了這幫人,他們給你來個毀屍滅迹,你一樣無可奈何。
雖然朱慈烺此行十幾人,可對方的地盤上你又能怎麽樣。
也幸虧朱慈烺攜帶的都是京城高手,駱養性麾下的錦衣衛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而朱慈烺身邊的暗衛孟樊超更是一等一的高手,真要雙方撕破了臉,這一行人雖說不上全身而退。像是孟樊超這樣的身手,獨自一個人逃走是沒有人能夠阻攔得住的。
趙舉人吃了這麽大的虧,他豈能善罷甘休。當下,他便去雄縣的縣衙,找到了縣令平常深訴起了苦。
看到趙舉人來了,平縣令倒是有些意外:“老趙啊,不是說你要在客棧設宴麽,怎地到我縣衙來了。”
趙舉人沒什麽好氣的說道:“還吃個什麽飯,人家都騎在咱們頭上撒尿去了。”
平縣令一聽不由得吃了一驚:“怎麽回事,在咱們雄縣還有人敢跟咱們的趙舉人過不去,豈不是活膩了麽。”
趙舉人深谙激将之法,當下冷笑一聲:“哼,豈止是過不去,人家連你這個堂堂縣太爺都不放在眼裏。”
平縣令一聽愈發的震驚了,随即他勃然大怒起來:“哼,好大的膽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趙舉人你跟本官說來,本官倒要去會會他們。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咱們雄縣撒野!”
平常深有這樣的底氣,且不說自己花了三萬兩白銀買了這個雄縣縣令的空缺。僅憑自己與潞王朱常淓是連襟的關系,誰能拿自己怎麽樣。
雄縣的事京城的官員也不是不知道,二十多萬的百姓,僅有五萬多人繳納賦稅服徭役。
雖然這種事在各地司空見慣,可如雄縣這般明目張膽,着實有些過分。
一般其他的州縣,十個人中有三四個人不必繳納賦稅,也可以免于服徭役的。
像是雄縣這樣的情況,還是極爲特殊的。
六部的官員們不是不知道。像是吏部和戶部,他們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都知道雄縣涉及到很多官員的利益,甚至于還有當今親王潞王朱常淓。這種事,民不告官不究就好了。
趙舉人這才說道:“哼,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剛到順安客棧,掌櫃的便說這幫人訂了上好的廂房。我這一去,那掌櫃的便哀求這幫人将廂房讓出來。呵呵,你猜怎麽着。”
這個趙舉人算得上是陰險,而平縣令就有些草包了。正因爲如此,這個趙舉人才吃定了他。
而在雄縣,趙舉人也成了此地一霸。甚至于逼死買豆腐的那對夫婦,都無人敢管。
果然,這個平縣令一聽,不由得脫口而出:“怎麽着了?”
“我這不提你便罷,一提起你,這幫人愈發的嚣張了。說什麽平縣令算是什麽東西,他若敢來,老子扒了他的皮。還說什麽這廂房是他們先訂的就是他們的,什麽先來後到,我先來他個先人闆闆。”
不管怎麽說,趙舉人好歹也算是讀書人。可他在順安客棧被朱慈烺一行人羞辱了一頓,那裏還顧得上什麽斯文,情急之下罵人的髒話都出來了。
“仙人闆闆,意爲靈牌或棺材闆,出自西南官話。川貴鄂渝地區常用罵人詞,而趙舉人的奶媽就是川人。
當初,趙舉人有奶媽帶大。這個奶媽有時候受了委屈不免就破口大罵,趙舉人自然就學會了。
平縣令的官職本就是花錢買來的,他更别提什麽斯文可言了:“他娘的狗賊,簡直是欺人太甚!來人,來人!”
平縣令跳着腳大罵,衙門的衙役們聞風而來,爲首的捕頭一拱手:“大人,有什麽吩咐?”
平縣令甩着袖子:“邢捕頭,你去招呼當班的衙役集合,去順安客棧抓人!”
抓人,縣令一番話這些衙役們哪敢怠慢,當下這個邢捕頭領了命。
一旁的趙舉人有些擔心:“這個平兄,對方人數可不少。咱們這點人,怕還是少了點。”
三班衙役,即“隸卒”又稱“皂卒”,泛指各級衙門裏的各類勤雜人員。
站班皂隸,負責跟随長官左右護衛開道,審判時站立大堂兩側,維持紀律,押送罪犯,執行刑訊及笞杖刑。
捕班快手,簡稱捕快,負責傳喚被告,證人,偵緝罪犯,搜尋證據。這個在《水浒》裏往往被稱爲“觀察”。
壯班民壯,負責把守城門、衙門、倉庫、監獄等要害部位,巡邏城鄉道路,在《水浒》傳裏往往被稱爲“都頭”,比如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橫,行者武松等等。
此外還有看守管理監獄的禁卒牢頭,比如李逵,神行太保戴宗,以及鐵叫子樂和、一枝花蔡慶;執行死刑的劊子手,病關索楊雄、鐵臂膊蔡福。
一聽對方人數衆多,這平縣令不由得也有些慫:“甚、甚麽,這麽多人的麽?”
趙舉人點點頭:“不然呢,他們就是仗着人多,這才如此的嚣張。”
平縣令更是惱怒:“人多又怎樣,本官要打的連他老娘都認不出來。邢捕頭,邢捕頭!召集三班衙役,将順安客棧給我圍起來!”
邢捕頭立刻慌了神,慌忙又去召集不當班的衙役們。這一耽誤,大概又過了一個多時辰。
趙舉人大爲焦急:“快點快點,去的晚了這幫人怕就逃了。”
好不容易召集了衙役幾十人,趙舉人和平縣令的膽氣立刻壯了起來。
衆人耀武揚威的離開了縣衙,一路上衙役們集體出動,直奔順安客棧。
路上的百姓們見到這等陣勢,吓得紛紛躲避。終于,趙舉人和平縣令帶人來到了順安客棧。還好,朱慈烺一行人的馬車還停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