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範文程是漢人,可他絕不會是出賣大清的細作。這一點,是幾個王公大臣的共識。
爲此,他們展開了營救計劃。
不能讓這些投降了的漢人寒了心,不然大清真的就完蛋去了。
這可是黃台吉的聖旨,誰敢抗旨不尊。想營救範文程,必須想一個特别的法子。
多铎在天牢内可不管這一套,盡管也有人爲範文程求情。可是多铎理由充分的很,他是謹遵聖上旨意。聖上要辦範文程,我是奉旨行事。
多铎垂涎範文程老婆的美色已久,眼前這個情敵已經被綁在了柱子上。多铎冷笑着看着他,眼神中滿滿的惡意:“範文程,你還是從實招來,免得受苦。說罷,你什麽時候與那明國太子交易的,那宸妃娘娘,到底是不是你下毒害死的。”
範文程“呸!”了一聲:“多铎,你這個無恥小人。我與明國太子交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給我榮華富貴。我已富貴無極,那明國太子拿什麽收買我。至于給宸妃娘娘下毒,更是無稽之談。那進貢給宸妃娘娘的滋補長生丸,原本是我老母一直服用,因其療效甚佳,這才進貢給了宸妃娘娘。多铎,你想殺我痛痛快快動手便是,何必拐彎抹角欲加之罪。”
其實多铎本就是想借機除掉範文程,聽他這麽一說自己幹脆也就不賣關子了:“範文程,你還想狡辯不成。聖上派我嚴審與你,說你有罪你便有罪。哼哼,你想掙紮也是徒勞,待會兒讓你嘗嘗這刑具的厲害,看你還嘴硬不嘴硬。來人,先給範大人上盤開胃菜。這範大人好像冷得很,給他熱乎熱乎身子。”
熱乎熱乎身子,說白了就是嚴刑拷打。烙鐵,放在皮膚上,那滋味生不如死。
我們總是從影視劇中看到,通紅的烙鐵放在受刑者心髒的位置,一陣白煙冒起,受刑者慘叫連連。
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弄死對方。通紅的烙鐵硬紙闆都能燒穿,人體那層薄薄的皮膚又怎能抵擋熱量的傳遞。
到時候,人的整個心髒都會被烤熟,血液凝固,人早就死了。
正确的使用方法就是,烙鐵絕不會深深地摁在敵人身上。隻是用來燙燒敵人的皮膚,使人感到巨大的痛楚,以得到折磨人的目的。
沒有人面對這樣的酷刑,能夠面色如常的。範文程毫不掩飾内心的恐懼,他開始掙紮:“你、你想幹什麽,多铎,你不得好死!”
這種辱罵是徒勞的,多铎的嘴角帶着獰笑。手下的親兵,拿着烙鐵一步步的靠近。
“住手!”就在這時候,腳步聲響,有幾個人走進了天牢。
這可是盛京天牢,不是誰都能随随便便進出的。這幾個人竟然毫無征兆,在沒有任何通知的情況下,走進了天牢的刑房。
多铎一驚,擡起頭一看。隻見是自己的哥哥睿親王多爾衮,武英郡王阿濟格一起走了進來。
愛新覺羅·多铎,努爾哈赤第十五子,阿濟格、多爾衮同母弟。阿濟格和多爾衮的到來,使得多铎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刑罰。
畢竟,這三個人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多铎再嚣張跋扈,對阿濟格和多爾衮也是充滿敬畏的。
阿濟格還好,他是一個缺少智慧,性格粗暴的人,但是多爾衮,多铎素來怕他。
多爾衮是最像黃台吉的一個人,智謀和黃台吉不相上下。這一點,多铎素來佩服。
不過阿濟格對多铎非常好,他曾經敢冒大險,僭越爲多铎主持婚禮。阿濟格因爲擅自主持其弟多铎的婚禮,被削去爵位,後來再恢複原位。
“多铎,你想幹什麽!”阿濟格怒喝一聲。
多铎一怔,剛要開口争辯,突然多爾衮上前“啪!”的一聲,給了多铎一個大嘴巴子。
面對阿濟格的時候,多铎還可以争辯幾句。可是面對多爾衮的時候,多铎立刻夾起了尾巴。雖然挨了一個大嘴巴子,多铎竟然一聲不吭低下了頭。可見,他對多爾衮是多麽的敬重。
“将人給我放下來。”多爾衮冷冷的說道。
多铎手下的親兵竟然也不敢違抗,戰戰兢兢的将綁在柱子上的範文程放了下來。多爾衮走到範文程面前,親自俯身将他扶起:“範先生受驚了,快快請坐。”
範文程不知對方來意,竟不落座:“是皇上讓睿親王來赦免罪臣的麽?”
範文程在期盼着,如果是黃台吉的旨意,那麽就說是黃台吉已經翻然悔悟,知道錯怪了自己。如果是那樣,至少範文程的内心會得到些許的慰藉。
可惜,隻見多爾衮無奈的搖搖頭:“範大人,此事我得還會繼續替你周旋。皇上病很重,腦子有些糊塗了。你是大清的忠臣,是大清的中流砥柱。别人不相信範大人,我們都相信範大人。”
多铎一聽這還了得,原來不是皇上的旨意。是自己的兩個哥哥擅自做主,要來保範文程。
本來自己就一直想弄死範文程,然後雀占鸠巢的繼續霸占他的老婆。可是,此時兩個哥哥突然出現,多铎登時急躁起來:“十四阿哥!”
努爾哈赤很能生,多爾衮是他的第十四子。多爾衮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看了多铎一眼。多铎欲言又止,隻好把要說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一旁的阿濟格怒道:“多铎,你再敢對範大人用刑,休怪我們跟你不客氣。”
面對阿濟格,多铎的膽子就大了許多:“這是皇上的旨意,我、我隻是奉命行事。”
阿濟格大怒:“狗屁,你這是公報私仇。皇上乃是病重之下腦子糊塗,等皇上清醒了,豈能加害範大人。範大人與我大清有大功,你想讓我們大清就這麽毀了麽。告訴你,我們已經想辦法替範大人求情了。多铎,你不想闖禍,就給我老老實實的!”
沒錯,就在阿濟格和多爾衮進天牢去看望範文程的時候,盛京皇宮,已經有人在爲營救範文程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