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崇祯皇帝對這事還不能生氣,他爲了安撫袁崇煥,還特意下旨褒獎。朕早就看毛文龍不順眼了,殺得好殺的妙,殺的呱呱叫。
實際上真是這樣麽,自袁崇煥私自斬殺毛文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滅亡。即便是沒有後來的己巳之變,沒有黃台吉的兵臨城下。他袁崇煥的結局,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而至于王體中則更誇張,他殺的,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白旺是自己的上峰,其性質惡劣程度尤甚。
而李自成的做法和崇祯皇帝一樣,傳令衛輝府,表示王體中此事幹得好。這白旺狼子野心,竟然想着背叛與孤。他想做朝廷的鷹犬,幸虧你王體中發現的及時。殺了這厮,孤很是欣慰。
實際上呢,李自成早已恨得牙癢癢。若不是他忙于圍攻開封城,早就調兵去衛輝府,那王體中的人頭去祭奠白旺的在天之靈了。
李自成下了一道急令去了衛輝府,意思就是王體中做得對,并對王體中給與了充分的肯定。對此,你王體中盡管放心大膽的幹。孤把衛輝府和懷慶府交給你了,希望你面對官兵的圍剿,再立戰功。
王體中愈發的膨脹了,不過耐人尋味的是,李自成給了衛輝府的王體中一封書信。同時,又給了懷慶府的王得仁這邊,也是一封書信。
信是單獨寫給王得仁的,李自成更是在信中直言不諱:旺随孤多年,孤知白旺之死事有蹊跷,孤也知爾等身不由己。白旺一案,與爾等無幹。
王雜毛鎮與懷慶,當注意王體中虎狼之心。必要之時,可便宜行事。
李自成的這封書信極爲隐晦,他先是說白旺的死事有蹊跷,白旺是什麽樣的人李自成心知肚明。你們殺了白旺,都是王體中的授意,與你們無關。
你王得仁如今鎮守懷慶府,替孤監視着王體中。這些都還好說,最後一句,必要之時,可便宜行事。
這也就是說,若是這個王體中心懷不軌。你王得仁可以不必手下留情,也不必真聽他的号令,這是我李自成說的。
王得仁受到李自成的這封密信,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闖王果真對王體中心有怨言,私自斬殺白旺這事絕對沒完。喜的是,闖王不會治罪他們幾個。因爲自始至終,一切都是王體中的主意。
至此,宋獻策給朱慈烺出的離間之計終于成功。白旺的冤死,使得王體中空前膨脹。而懷慶府的王得仁極其白旺曾經的部下,對王體中早已怨聲載道。
這就給了明軍機會,宋獻策找到朱慈烺:“太子殿下,咱們可以發兵淇縣了。”
朱慈烺一怔:“現在麽?”
宋獻策點點頭:“現在。”
卷土重來,朱慈烺複仇的機會到了。這次,依舊是虎贲軍做前鋒。不同的是,虎贲軍不再擔任主攻任務。取而代之的是,範雲的敢勇營擔任主攻。果勇營的洪舟側翼佯攻﹑效勇營的黃三利負責阻截懷慶府的援兵,如果懷慶府有援兵的話。
東宮衛作爲機動部隊,随時給予各方馳援。虎贲軍作爲前鋒,給予敵人滋擾和小規模刺殺任務。
“官兵來了,官兵來了!”淇縣城内,王體中的流寇大軍突然亂了起來。
之前讓他們深感恐懼的明軍騎兵,大規模的出現在淇縣城外,那是虎贲軍。
要命的是,虎贲軍來無影去無蹤。聽到手下的急報,驚恐之下的王體中急忙登上城牆。到了西城門一看,虎贲軍早已消失無蹤。
就在這個時候,手下一臉驚恐的又來禀報:“報,報王将軍,北城、東城,都出現了明軍騎兵。”
王體中大吃一驚:“人數有多少?”
手下驚恐的搖着頭:“不、不知道,人數不明。”
“廢物!”王體中一腳将手下踢翻在地,急匆匆的帶着親兵去了北城。等王體中抵達北城之後,虎贲軍早就沒影了。
然後王體中有急忙奔到東城,這時候他看到了。東城城外的虎贲軍蹄聲如雷,他們在城池外圍不住地來回奔走。
城外黃沙蔽日,馬蹄踏起的塵煙滾滾,你确實無法判定對方的人數。虎贲軍越靠越近,卻絲毫沒有攻城的意思。看樣子,他們的目的就是進行滋擾。
王體中大怒,吩咐城牆上的弓箭手:“準備!”
弓箭手們紛紛彎弓搭箭,奈何虎贲軍的将士們極爲聰明。他們刻意保持在弓箭手有效射程之外的距離,對着城牆上的流寇屢屢挑釁。
你出城打吧,騎兵機動性太強。還不等你沖出城門,他們早就跑了。不打吧,他們在城下屢屢挑釁,擾亂将士們的士氣。
突然虎贲軍一字排開,他們吹着口哨,拽着馬匹在原地打轉。王體中氣歪了嘴,偏偏此時弓箭手射過去,根本對他們造不成什麽傷害。
王體中還是不能忍:“射擊!”
羽箭紛飛,紛紛落在了虎贲軍将士的腳下。有的即便是中箭也是軟弱無力,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
虎贲軍哈哈大笑,指着城牆的流寇,紛紛喝罵他們是娘們。
流寇們也是有脾氣的,于是,這些弓箭手也站在垛口,對着虎贲軍叫罵。雙方罵作一團,污言穢語滿天飛。
就在流寇們罵的興起,突然那些一字排開的虎贲軍将士,将馬背背着他們方向的燧發槍,一起拿了出來。
王體中暗驚,大叫一聲:“不好,快躲避!”
然而已經晚了,那些罵的興起的流寇一時之間那裏想過這麽多。除了幾個反應較快的躲在垛口外,其他人都暴露在了燧發槍射程之内。
弓箭手的有效射程之外,卻是燧發槍的有效射程之内。火槍的優勢,終究是打過冷兵器的。
有的流寇罵的興起,幹脆站在了垛口上,更多的人是來不及反應的。然後,燧發槍發射。
“砰砰砰!......”這次一次性發射的燧發槍密如連珠,鉛彈呼嘯着飛向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