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誰都看出這太子爺生氣了,朱慈烺身邊的手下們,無不都在爲這位草包知府擔心。這個沈洪濟,怕是活到頭了。
偏偏就是沈洪濟自己不知,他還以爲這位年輕潇灑的太子殿下非常欣賞自己,于是心中竊喜的說道:“這個當然還得仰仗太子殿下的英明神武,太子殿下一來,這闖賊自是聞風而逃。不過,太子殿下也大可在府上設壇祭天,請求上蒼保佑,保佑我大明旗開得勝。”
朱慈烺點點頭:“很是很是,沈知府說的很對。本宮在想,應該在這院中設下一口大鍋,鍋内燒上一鍋滾油。”
沈洪濟一臉愕然,不太明白太子爺這話什麽意思。這個時候,平台上的那幾個道士還在念念有詞,有的口中噴着火焰。
這些道士們察言觀色,一看竟然是當朝太子來了。而且看樣子,這太子爺也是如此的癡迷于神靈。這樣的誠心的信徒可不多見,不賣力的表演一番,怎能得太子青睐。
若是表演的好了,得到了太子爺的賞識,那還不得大把的賞賜到手。于是,幾個道士們噴雲吐霧,在台上瘋狂跳踉。
沈洪濟撓撓頭,突然靈光一閃:“臣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設下油鍋。将魑魅魍魉,鬼怪妖魂一起扔進油鍋炸之?”
朱慈烺又點點頭:“炸一些鬼畫符的小人有什麽意思,本宮的意思是炸個大活人,以告上蒼。”
這太子好狠,沈洪濟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這、這太子殿下說的是,是油炸活人?”
朱慈烺“嗯”了一聲,油炸活人。以祭祀上天,保佑本宮旗開得勝。
這酷刑太過殘忍,不過,沈洪濟還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說道:“微臣的府上倒是有幾個罪大惡極的死囚,可、可以将他們,這個、這個扔、扔進油鍋中祭祀上蒼。”
這次朱慈烺卻搖了搖頭:“死囚不行,得找一個重要的人物。這樣炸起來才有味道,才能真正顯出自己的誠心。”
這個時候,沈洪濟明顯的有些慌了:“不、不知太子殿下,要、要炸誰?”
朱慈烺沖他一指:“你。”
吓得沈洪濟噗通一聲跪下:“太子殿下,萬萬使不得啊。微臣并無過錯,怎、怎可入這油鍋。”
“你沒有過錯?”朱慈烺突然憤怒起來:“你這狗官昏庸無道,謠言詭語,捏造鬼神,假托夢寐,大肆邪說,蠱惑人心,來人,給我摘掉他的烏紗帽,推出府外,砍了!”
殺一個知府?
沒錯,朱慈烺到地方第一件事,竟是把當地的最高官員,知府給殺了。
沈洪濟吓得魂飛魄散,至今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
展雲鵬身邊的兩個将士,二話不說過去将沈洪濟架起,就往衙門外面拖。
彰德府府衙的一并官差,無一人敢吱聲。包括府衙的各部官員,無不噤若寒蟬。兩名虎贲軍将士将沈洪濟拖出衙門外面,沈洪濟激烈的掙紮的慘叫:“饒命,殿下饒命啊!”
誰還理會你的喊叫,虎贲軍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将,早已見慣了生死。他們對于太子殿下的軍令,從來都是無條件服從。别說殺一個知府,就算是殺一個一品大員,他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啊!”伴随着沈洪濟戛然而止的慘叫,聲音登時斷絕。誰都知道,堂堂的一個地方知府,就這樣被太子給砍了腦袋。
沒有經過任何審判,沒有經過律法程序,也沒有朝廷旨意。朱慈烺就這樣,僅憑一句話就殺了一個知府。
他有這個權利麽,有。
天下兵馬大元帥,掌管全國軍政大權。此時的朱慈烺,有權處置任何一名封疆大吏,更别提他一個小小的知府了。
幾個适才還在舞劍的道士們,更是吓得魂飛天外,他們愣在當地,想跑,卻又不敢。因爲四周都是官兵,身邊都是太子殿下的護衛。
适才出去的那兩名虎贲軍将士這時走了回來,其中一人對着朱慈烺一拱手:“太子殿下,知府已然伏法。”
朱慈烺點點頭,這時候才注意到那幾個瑟瑟發抖的道士:“你們幾個妖道,拖将出去,每人重打二十大闆。”
二十大闆,也夠這群道士們受的。四十大闆非死即傷,二十大闆的滋味自然也是得丢掉半條命。
幾個道士重複着沈洪濟一樣的話:“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朱慈烺身邊的孫旺财,指着府衙的神像:“太子殿下,這個...”
朱慈烺看了衙門大堂的神像一眼,此時的彰德府府衙,活生生的被沈洪濟弄得像是個寺廟一般。可見,平日這個草包知府有多昏庸。
“砸了,全都給本宮統統砸了!”
虎贲軍的将士闖進府衙,乒乒乓乓一頓砸。整個知府衙門,一片狼藉。
不過,朱慈烺依舊是憤怒。他本是想進駐彰德府,能夠得到一絲有用的軍事信息。萬萬沒想到,對于李自成的動向,他是一無所知。
沒辦法,虎贲軍先鋒進駐彰德府之後,朱慈烺隻能先派出探子,打聽開封城的情況。
三日後,消息傳來,至少目前來看是個好消息,開封城尚未淪陷。左良玉打出了生平最光輝的一戰,李自成竟然沒有攻克。
這對于朱慈烺等人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隻要開封城扔在,他們就有營救的希望。
隻是,此次面對的是李自成的七十萬大軍。朱慈烺的十二團營,僅僅虎贲軍的先鋒到達了彰德府。後續部隊,想跟上來還尚需時日。
虎贲軍是清一色的騎兵,機動性強。可是人數太少,僅僅三千多人。這三千人,在李自成七十萬大軍面前,如蜉蝣撼樹。
可是朱慈烺又不能等,開封城随時都有淪陷的危險。如何馳援開封,朱慈烺一時彷徨無計。
要命的是,在朱慈烺馳援開封府的路上,還有李自成的另一股不對攔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