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爲天尊神仙,佛祖菩薩顯靈,小人多謝諸位神靈搭救之恩,神仙顯靈,神仙顯靈啊!”
說完,沈洪濟對着神像又‘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頭。對于他自己來說,看來這磕頭跪拜是起效果了。
傳令的小卒一臉的無奈:“沈大人,太子殿下來了,快快迎接啊。”
沈洪濟并沒有急着迎接,而是又對神像磕了幾個頭之後。這才站起身,接着又對神像作了一個揖,然後才轉頭對手下道:“走、快快迎接太子。”
朱慈烺的虎贲軍已經抵達彰德府,也就是說,李自成暫時困在開封城。而朱慈烺的到來意味着,彰德府安全了。
對于這個地方知府,朱慈烺并沒有多少了解的。畢竟大明朝官員這麽多,他不可能每一個人都知根知底。
至于沈洪濟是個清官貪官,自己更是一無所知。目前的形勢,隻要不是昏官,朱慈烺都能接受。
清官固然好,不過此時的大明想找個清官可謂是鳳毛麟角。至于貪官,隻要不貪的厲害,别搞得民衆怨聲載道,朱慈烺暫時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貪官一般都有點能力,沒有能力也做不了貪官。朱慈烺最怕的不是貪官,而是昏官。
至少貪官能夠拿錢辦事,昏官就不行了。一個懶政怠政的昏官,比起前兩者更可怕。
朱慈烺來到彰德府,沈洪濟臉上笑開了花。
“哎呀,太子殿下遠道而來,臣彰德府知府沈洪濟有失遠迎,還乞殿下恕罪!”一見面,沈洪濟便跪下施禮。
朱慈烺帶着衆人,身邊跟着暗衛孟樊超還有孫旺财等人,身後是虎贲軍的展雲鵬和令狐雲龍一幹将士。
劉來福作爲軍需官,并沒有跟在衆人前面。而是作爲辎重部隊,爲十二團營輸送糧草。
朱慈烺将其扶起:“你就是彰德府知府。”
沈洪濟喜道:“微臣正是。”
朱慈烺點點頭:“快,帶本宮回府,跟本宮說說流寇的情況。”
沈洪濟一臉尴尬,他沒有想到,這太子殿下一見面就如此着急。流寇的情況,流寇什麽情況他哪裏知道了。
不過太子殿下這麽問了,沈洪濟隻好尴尬的回答:“殿下府上請,這個流寇嘛,臣聽說闖賊李自成正在圍困開封。”
原本踏進知府衙門一隻腳的朱慈烺愕然停住腳步,他微微皺眉的看了沈洪濟一眼:“本宮在山西之時,便已經得到軍報,闖賊李自成攜七十萬大軍圍困開封城。本宮問的是,如今開封城形勢如何?”
沈洪濟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這個太子問的好生犀利。這些日子,他隻知道在府上吃拆念佛燒香跪拜,引着道士和尚的大作法事,哪裏知道什麽流寇的情況了。
“這個殿下恕罪,微臣彰德府消息閉塞,這個、這個開封城的消息下官并不知情。下官隻知道這闖賊若是打到彰德府,則下官手裏的這點兵力是萬萬守不住的。幸虧太子殿下前來支援,這個...”
沈洪濟還待拍幾句馬屁,卻見到朱慈烺二話不說,已經帶着部下進了衙門。沈洪濟隻好慌忙跟上,朱慈烺行走極快,他甚至小跑才能跟上。
此時的朱慈烺早已不是之前那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他已經成長爲一個英俊少年郎。如今的朱慈烺雷厲風行,他行事果敢冷靜,從不喜歡婆婆媽媽。
這一點,也深受部下将士的擁戴。比起朝中那些半死不活,做事如蝸牛一般的官員,這位太子殿下,可以說是爲大明官場帶來了一場新的風氣。
能辦的事,朱慈烺都是當場就辦,從不拖延啰嗦。即便是剛到彰德府,他人還沒進府衙,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河南的情況。
奈何這個沈洪濟一問三不知,朱慈烺心中有些不喜。不過,想來他一個小小的知府,或許對外界形勢缺乏判斷,當下朱慈烺也就不再聽他啰嗦。沈洪濟還沒說完,朱慈烺便自顧自進了府衙。
朱慈烺的走路速度極快,對他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要想提高效率,除了時間,還是時間。
可是,到了府衙之後,朱慈烺徹底傻眼了。
彰德府府衙前院搭建了一個平台,幾個身穿黃袍的道士,手裏拿着桃木劍,站在台上一頓操作猛如虎。
道士們口中念念有詞,左手要麽捏着劍訣,要麽拿着道符,在台上又叫又跳,不時的在炭火盆裏弄出陣陣白煙,或者舞着桃木劍一通亂舞。
朱慈烺身邊的手下們,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就連衙門的大堂,堂上的匾額也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尊神像。
神像的下面煙霧缭繞,沈洪濟的家眷們,跪在神像前不住地禱告。口中,念着各種救命的神靈菩薩。
這時,朱慈烺才轉過頭看着身邊的沈洪濟:“沈知府,你這是?”
沈洪濟洋洋得意,對着朱慈烺一頓馬屁:“太子殿下,這就是微臣的禦敵之策。微臣得知這闖賊肆虐,于是請了慧元觀的道士前來作法。有在府衙設了靈位,晝夜焚香禱告。臣更是戒了葷腥,專門吃齋。每日都在神像面前焚香禱告,乞求上天保佑我彰德府平安,大明平安。您還别說,臣的誠心還真就感動了上天。”
朱慈烺已經出離了憤怒,他想過沈洪濟或許是個昏官,可是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昏庸糊塗,簡直就是個豬腦子一般。
朱慈烺強壓着心中的怒氣,冷冷的問道:“不知你沈大人,如何的感動了上蒼,本宮倒是想知道。本宮,也好虛心像沈大人學習學習。”
沈洪濟更是滿臉興奮,吐沫橫飛的根本就沒有聽出朱慈烺的言外之意:“這就是太子殿下來了啊,臣的禱告終于感動了天神,這不天神就派了殿下來了。殿下您說說,可不就是臣的一片誠心感動上蒼了麽。”
朱慈烺仰天打個哈哈:“這麽說,本宮要想擊敗那闖賊李自成,就得焚香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