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入北京後封義侯,後随李自成自北京敗退,撤至湖北通城縣,李自成在通城九宮山殉難後,随李過進入湖南平江縣據寨自守。
順治年間,所守石牛寨遭清軍圍剿戰死。
劉體純和張鼐這兩個部将,都是後來抗清的義士。李自成将此二将留在湖廣,他決定帶兵北上,挺進河南。
此時的四川張獻忠,他終于出場了。張獻忠身長瘦而面微黃,須一尺六寸,僄勁果俠。此人身形瘦長,臉色微黃。一雙如鷹一般的眼睛,看起來令人不寒而栗。
崇祯十三年閏正月,張獻忠在枸坪關被左良玉擊敗,率部突入四川。入川途中,在太平縣的瑪瑙山又受到鄭崇儉和左良玉的夾擊,傷亡慘重。接着又受到湖廣軍、四川軍和陝西軍的追擊堵截,農民軍連受重創,退居興安歸州山中,又被左良玉等軍圍住,農民軍陷于困境。
可惜,張獻忠和李自成一樣,都是打不死的小強。入川之後的張獻忠,很快又滿血複活,重新壯大了自己的勢力。
崇祯十四年正月,張獻忠已在四川轉戰半年。這時,張獻忠在開縣黃陵城被官軍左良玉部追及,左良玉手下參将劉士傑、遊擊郭開力立即出戰,結果張獻忠以逸待勞,抽出一支精兵繞到官軍後方出擊。左良玉逃走,劉士傑、郭開力被擊斃,官軍将士死傷過半,張獻忠獲得全勝。
不過,川地終究不能滿足張獻忠的胃口。自從李自成後來居上的占據了湖廣,張獻忠便常自歎氣。悔不該早率軍入湖廣。不然,就沒李自成什麽事了。
此時的張獻忠自稱大西王,張獻忠橫行天下,最重要的因素是張獻忠出神入化的遊擊戰術。在張軍中,騎兵和步兵的比例是“馬七步三”,主力部隊“人人有精騎或跨雙馬”,“介馬有付,去來如風,一日夜踔數百裏”。每到一處,在繳獲戰利品隊最重騾馬,其他均不在意。
張獻忠封四個養子爲王,孫可望爲平東王,劉文秀爲撫南王,李定國爲安西王,艾能奇爲定北王。這四個養子,都是猛将。
四川成都府,張獻忠占據成都府作爲自己的大本營。他召集諸将,準備研究出川對策。
“這狗日的李自成,居然不聲不響的占據了湖廣。哼,這厮倒也走了狗屎運,仗着天災便宜,這麽快就有了幾十萬人。兄弟們,咱們不能老占着川地無動于衷。隻有出去打天下,搶地盤,才能立足。否則,将來有朝一日官兵打進川地,你我豈有容身之處。”
張獻忠這麽一說,手下的養子孫可望站出來道:“義父,咱們兵出湖廣,去搶了他李自成的地盤便是。”
劉文秀也跟着道:“孩兒願當先鋒,這李自成兵敗河南,不曾想到了這湖廣竟然鹹魚翻身。本來這湖廣之地應該是咱們的才是,豈能被李自成占了先機。”
以勇猛著稱的養子艾能奇沒有說話,李定國卻搖搖頭:“義父,孩兒以爲不妥。”
李定國向來智謀超群,深受張獻忠器重,他聞言不由得一驚:“定國,此話怎樣。”
李定國想了想,然後說道:“義父,眼下咱們起事十餘載,目前最大的威脅是什麽。”
張獻忠一怔:“自然是朝廷官兵,這還用說。”
流寇們終究都是一群烏合之衆,遇到雷厲風行的官兵,他們隻有挨打的份兒。大多數情況,要麽就是官兵内部矛盾,要麽就是流寇數十倍于官兵人數,最終才把官兵打敗。
李定國歎道:“義父若是兵進湖廣,必然和那李自成起沖突。義父适才也說,眼下咱們最大的敵人是朝廷的官兵,若是咱們和李自成鬥個兩敗俱傷,豈不是讓朝廷坐收漁翁之利。孩兒以爲,眼下最要緊的是抛開個人恩怨,聯合李自成,共同抵抗朝廷官兵。”
讓張獻忠抛棄與李自成的個人恩怨,這事張獻忠怕是做不到。聽李定國這麽一說,張獻忠沉默不語。
張獻忠手下,左丞相汪兆麟冷笑道:“定國可真是大胸懷,那李自成卑鄙小人,屢屢陷害咱們家大王。和他聯合,就不怕他李自成繼續施展陰謀詭計,陷害大王麽!”
汪兆麟是誰,他是張獻忠的女婿,又名汪兆齡。此人是軍中左丞相,可謂位高權重。然而,此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卑鄙小人,汪兆麟撺掇張獻忠擅殺無辜,并且屢屢挑撥是非,爲張獻忠養子們所不喜。
李定國據理力争:“咱們與李自成的恩怨爲次,共同抗擊最大的敵人爲主。将來擊敗官兵定鼎中原的時候,咱們再與李自成掙個你死我活不遲。眼下,并不是内鬥的時候。”
汪兆麟哈哈一笑:“不是内鬥的時候?那李自成卑鄙無恥陰險小人,數次差點害得咱們大王性命不保。此人不除,必成後患。依我看,就是一個字殺,一路殺進湖廣。不服咱們大王者,殺無赦。殺的他們心驚膽寒,殺的他們效忠大王,殺的他們不敢反抗。”
李定國大怒:“殺殺殺,你就知道殺,濫殺無辜爲天地不容!”
“夠了!”眼看二人吵得不開開交,張獻忠怒喝一聲,衆人随即安靜了下來。緊接着,張獻忠又道:“孤意已決,可望、文秀,你二人帶兩萬精兵,兵發湖廣,試探試探李自成。”
李定國大驚,還欲再勸:“義父...”
張獻忠擺擺手:“定國你不可再說了,湖廣不能落在李自成手裏。眼下江北處處鬧災,李自成若是再北上河南,那他的勢力就更大了。到時候,咱們也不是他的對手。孤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順勢而起。”
嫉妒和防備心終究是占據了上風,張獻忠害怕李自成比自己壯大。将來,李自成奪取天下,自己就成了他最大的威脅。牽制住李自成,是張獻忠的目的。
于是,張獻忠派出兩個養子孫可望和劉文秀,先去湖廣試探一下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