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慈烺沒有這麽做,他甚至于連豪格選的地方,來看都沒有看。隻是說,明日午時便帶人前來和談簽訂盟約。
難道說,這個小太子根本就什麽都不怕。不管豪格設下什麽樣的陰謀詭計,他都有辦法解決。
這就可怕了,範文程很是擔心。如果猜不透對方的計劃,那麽自己就危險了。
範文程找到鳌拜,暗自叮囑與他:“鳌拜,大阿哥如此輕敵,我這心裏總是擔心。你務必要時刻保護大阿哥的安全,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能離開大阿哥三尺之外,明白了沒有。”
鳌拜倒是對這個範文程甚是尊敬,他點點頭:“範先生放心,隻要有我鳌拜一口氣,就絕不容人傷害大阿哥。再者說了,大阿哥身着皇上禦賜的天蠶寶甲。這寶甲堅不可摧,就連火槍都打不穿,放心吧。隻是末将有一事不解,這明國太子,爲何絲毫不怕咱們?”
範文程一驚:“你也是這麽想的麽。”
鳌拜點點頭:“正是,那明國太子絕非好善于之人。他這次竟然如此輕敵,二話不說就來赴會,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
就連鳌拜都這麽想,這範文程更是擔心。奈何這大阿哥絲毫聽不進去勸告,豪格固執地認爲,朱慈烺不足爲慮。
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防止朱慈烺的詭計。奈何,你根本猜不透對方的手段,範文程很焦灼。
這正是朱慈烺想要的效果,心理戰。
在光秃秃一望無際的金州城北,豪格要對自己動手。他能采取什麽樣的方式,無非就是哪幾種。
高手刺殺,這一點有難度。既然是會盟,作爲兩國的皇長子,所攜帶的侍衛必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層層護衛之下,想刺殺對方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第二種,下毒。這個似乎也有待商榷。古人劇毒之物無外乎砒霜,而且和談會盟的時候,下毒的可能性更是幾乎沒有。
第三種的可能性最大,預設伏兵。四周空曠無垠,想預設伏兵更是不可能。方圓幾十裏,有個人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用大炮,一來别說是滿清,就算是大明也沒有射程這麽遠的大炮。即便是有,幾十裏的射程也不可能有這麽高的精準度。到時候雙方早就撒丫子遁了。
那豪格想殺自己,無非就是預設火藥、火攻、水淹、陷阱、冷箭之類,朱慈烺也猜不透。
既然猜不透就幹脆不要去猜,倒不如想辦法防護。應對随時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所以朱慈烺并沒有派人去和談地點刺探。
因爲你去了也沒有用,對方不想讓你看到的東西,你去了也發現不了。
豪格卻志在必得:“範先生,你何必苦着這麽一張臉。那明國太子又不是妖怪,咱們二百多弓箭手再殺不死他,那就有鬼了。”
範文程沒說話,内心卻在歎息,就怕别說是二百弓箭手,兩千弓箭手也殺不死。
大概确實是自己把朱慈烺當成鬼怪了,範文程也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但願如大阿哥所說,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反正不管怎麽說,明日午時便見分曉了。
即便是殺不死那明國太子,豪格有天蠶寶甲傍身,諒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第二日一早,朱慈烺欽點了三十人随從,準備從錦州出發,出城去見豪格。
洪承疇非常的擔心,太子乃是國之所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大明危矣。
可是,當朱慈烺一行人出發的時候,洪承疇傻眼了。
朱慈烺帶着暗衛高手孟樊超,還有狗腿子廢物旺财。以及虎贲軍的令狐雲龍展雲鵬等人,他們的裝備,奇怪至極。
盾牌沒什麽稀奇,稀奇的是,朱慈烺等人手裏的武器。燧發槍,朱慈烺手下清一色的燧發槍。就連貼身太監孫旺财,手裏也扛着一把。
這還不算,每個人的腰間鼓鼓的。挂着幾個黑漆漆的,葫蘆樣式的東西。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麽,隻是每個人的腰間挂了三四個。沒有一個人拿着弓箭,沒有冷兵器。
沒錯,朱慈烺就是用熱兵器來壓制。管你用的什麽方法,管你豪格如何使用詭計。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任你幾路來,我隻一路去。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強,也怕火槍。
不管你豪格使用什麽詭計,我就用燧發槍和火藥一下子蓋過去。讓你不死,也得殘廢。
錦州城城門緩緩打開,朱慈烺一行人出了城。馬蹄聲響,朱慈烺的飛雲骓速度極快。四蹄紛飛,隻在地上輕輕一彈,便一下子竄出去好遠。
豪格等人早就再會盟地點等的焦急了,錦州城北五十裏三棵樹。這裏是他們商談會盟的地方,豪格的二百弓箭手,早已埋伏在壕溝内。
豪格的身邊,是鳌拜等滿洲三十名勇士,這些人,也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高手。
塵土飛揚,馬蹄聲響。朱慈烺一行人,遠遠的就跟一道浪潮一樣滾滾而來。
原本等待的滿洲勇士們,紛紛站起身,簇擁在豪格身邊。鳌拜就陪同在豪格身側,一旁是範文程。
衆人極目眺望,朱慈烺一行人漸行漸近。突然,範文程沉聲道:“不好,他們帶有盾牌。”
朱慈烺的部下,每個人馬背上都放着一個盾牌。看樣子,他們早就在防備着豪格的弓箭手。
不過,豪格對此倒是不以爲意:“怕什麽,他們區區三十個人。就算是有盾牌,他們一樣在劫難逃。”
沒錯,預設埋伏的二百人,不管怎麽說都足以把朱慈烺等人圍殲。這一點,豪格非常自信。
隻是,朱慈烺一行人到了豪格面前幾十米外,突然就停住了。
豪格一拱手:“明國太子,爲何停下,何不過來共飲一杯?”
三棵樹下,一張石桌。桌子上,擺着兩個酒杯。豪格大方的一擺手,做出了請字的手勢。
朱慈烺勒住馬匹:“不成啊大阿哥,本宮怕你酒裏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