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大明朝無端端冒出來一個乳臭未幹的太子小兒。這個朱慈烺似乎算不得多聰明,也算不得多智慧。可他總能料敵機先的,洞察着自己所有的意圖。
這就恐怖了,黃台吉縱橫一生,從未遇到這樣的對手。聽豪格有辦法要弄死他,黃台吉一時又有些擔心:“豪格,那明國太子詭計多端,你想殺他空非易事。”
“皇阿瑪無需擔心,兒臣已經約了那明國太子,在錦州城外商談盟約事宜。隻要他敢來,兒臣可以事先在和談的地點埋上炸藥。”
黃台吉笑着搖搖頭:“這可不成,那小太子奸似鬼。你們這麽做,是騙不過他的。”
看樣子,黃台吉很了解朱慈烺。想在和談地點埋設炸藥,這種法子肯定瞞不過朱慈烺。到時候,朱慈烺會寸步不離的跟着豪格,不給他下手的機會。
豪格依然堅持:“皇阿瑪,此事千載難逢,若是能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則大明再無抗手。”
黃台吉有些猶豫,半響還是說道:“不成,此事太過兇險。豪格,你想過沒有,你想害那明國太子,焉知那明國太子不想借機害你。”
黃台吉很厲害,他已經懷疑朱慈烺的目的。這個陰險狡詐的小太子,這麽痛快的答應北上來和談,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就連陪同豪格一起出使明國的尚可喜,也跟着站出說道:“皇上,臣也以爲不妥。那明國太子詭計多端,大阿哥萬不可輕易涉險。臣以爲,此事不可行。”
豪格是個莽夫,他固執地認爲,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同時,也是自己建功立業,樹立威信的大好機遇。
于是,豪格噗通一聲跪下:“皇阿瑪,兒臣請求皇阿瑪,将此事交給兒臣。兒臣定然會不辱使命,将那朱慈烺的人頭提來相見!”
黃台吉還在猶豫,他實在不敢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這個險。這個明國太子如鬼似魅,實在是太可怕了。重要的是,就連自己都不是他對手。豪格,又怎麽可能殺得了他。
可萬一成功呢,萬一豪格成功了。萬一成功了,懸在大清頭上的一把利劍就會折斷。眼看着中興的大明朝,很可能急轉直下,再次回到之前糜爛的狀态。
實際上如今的大明王朝依舊糜爛,隻不過在這個小太子手裏,正在一點點的改變而已。
弄死朱慈烺,則爲大清除去了一個心頭大患。同時,作爲皇長子的豪格在朝中樹立了絕對威信。将來,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冊立豪格爲皇太子。
滿清和大明不一樣,别看他們戰鬥力強悍,可是八旗之間,各親王貝勒之間也是暗流湧動。窺伺與權利的人,不在少數。
豪格雖貴爲皇長子,大滿清并不單單以長幼序。更看重的,還是個人能力。
像是豪格,勇猛有餘,而智策不足。将他冊立爲太子,八旗子弟未必心悅臣服。黃台吉活着還好,沒有人敢說什麽。怕的就是黃台吉突然兩腿一蹬,去見老爹努爾哈赤去了。
這些手握重兵的親王貝勒們,豪格很難鎮得住他們。除非,豪格弄死朱慈烺,在朝中樹立自己的威信。
“皇阿瑪!”豪格忍不住磕了個頭,勢在必得。
看着兒子如此的堅持,黃台吉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範章京,你陪豪格一同前往。記住,萬事小心。一有發現不對,即刻撤離。”
作爲軍師幕僚的範文程,大概是最讓黃台吉放心的了。範文程辦事穩重,有他陪着,還能勸着點。不然,以豪格的性子,怕不是朱慈烺的對手。
範文程站出來,施禮說道:“臣遵旨。”
豪格的意思是,在埋伏地點埋設炸藥。朱慈烺來了,點燃引線,将朱慈烺炸上天。
可是,這個計策很快就被範文程給否決:“大阿哥,您萬不可小瞧那太子。此人詭計多端,老臣都不是其對手。您若是預設炸藥,那小太子定然警覺。”
豪格撓撓頭:“那該如何,錦州城北是空曠地帶嗎,無法預設伏兵。除此之外,咱們還有什麽辦法殺他呢。埋好炸藥,隻要找準機會,咱們就可以置他與死地。”
範文程搖搖頭:“若那太子與大阿哥您寸步不離,大阿哥您又能奈何。”
豪格怒道:“哼,大不了老子生擒這厮。早就聽聞這太子手下高手衆多,咱們大清也不是吃素的!”
範文程暗自歎氣,這個大阿哥是個草包。如此方法,怎能殺得了那明國太子。
黃台吉冷冷道:“豪格,你這一去就是送死。你不但殺不了那明國太子,怕還會被那太子所害。聽朕一言,你不可再去錦州,此事不容再議。”
黃台吉知道,豪格這麽做無疑是在送死。埋設炸藥,朱慈烺肯定早就想到這一點了。而朱慈烺會用什麽方法害豪格,衆人卻一頭霧水。
雙方都在互相試探,都在用最惡毒的計謀去謀害對方。偏偏,你又猜不透對方會如何對付你。
黃台吉不想讓兒子再去涉險,豪格一聽急了:“皇阿瑪,錯過了這千載難逢機會就沒了!皇阿瑪,兒臣可以在談判之地預設伏兵!”
黃台吉一怔:“什麽,你說什麽?”
豪格終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皇阿瑪,咱們可以在談判之地挖掘壕溝,在上面覆以圓木蓋已覆土,讓将士們躲藏在裏面。等那明國太子前來的時候,定讓他有來無回。皇阿瑪,那明國太子來錦州還有些時日,這正是個好機會啊。”
黃台吉眉頭緊皺,他看了眼群臣:“諸位愛卿,你們意下如何?”
群臣一聽,這種好機會自然不能放過。殺掉朱慈烺,大明還有什麽可怕的,于是紛紛點頭同意。
滿洲第一勇士鳌拜站了出來:“皇上,臣願随大阿哥一同前往。”
有滿洲第一勇士護駕,黃台吉的心中稍安,他看了眼範文程:“範章京,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