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無端的高升,無端的被李守鑅頂替。自己又如何的焦急,如何的中了對方的詭計。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閃過,劉澤清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而他身邊的幕僚溫子明則看的更爲透徹,喉頭打結的溫子明歎道:“大人,咱們都中了太子的詭計了。”
朱慈烺并沒有否認,他的嘴角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罪犯劉澤清,跋扈自雄、陰狠慘毒,枉顧國法、惡行滔天。本宮奉旨将其擒拿審問,來啊,給我拿下!”
錦衣衛們一擁而上,頓時将衆人團團圍住。劉澤清長歎一聲:“成王敗寇,罷了罷了,是我低估了你。太子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手段,厲害厲害。”
朱慈烺沒再理會他,早有手下将劉澤清捆綁。自始至終,劉澤清都沒有絲毫的掙紮,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
朱慈烺走到了吳大楠跟前,笑眯眯的道:“哎呀呀,吳大人,你說這怎麽就如此的不湊巧呢。你說你若是不來這劉澤清家裏,搞什麽狗屁認親,本宮還真抓不着你的什麽把柄。怎麽,跟本宮到诏獄走一趟吧。”
吳大楠徹底的吓破了膽子:“太子爺饒命,太子爺饒命啊。下官隻是認親,與此人并無交集啊。太子爺明察,下官的内人表弟真的是曹縣人。”
朱慈烺點點頭:“曹縣是個好地方,山東菏澤曹縣牛皮666我滴寶貝。說實話,本宮也很喜歡那個地方。可誰知竟然出了你們這幾個貨色,當真是丢盡了曹縣人的臉。”
吳大楠深知诏獄的厲害,像他這樣的官員,進去那就是個生不如死:“殿下明察,殿下開恩,下官當真是第一次前來拜會此人。”
朱慈烺又跟着點點頭,甚至于有些疼愛的摸了摸吳大楠的狗頭:“本宮知道,莫怕,莫怕啊。我們錦衣衛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本宮也相信你是第一次來拜會劉澤清,也相信你妻子的表弟就是曹縣人。不過,你還是得跟我們到诏獄一趟。隻要本官查清楚了,自然不會爲難你,帶走吧。”
幾個錦衣衛拖着死狗一般的吳大楠就走,外面還傳來了吳大楠殺豬一樣的鬼叫:“冤枉啊、冤枉啊殿下,下官冤枉啊!”
鬼才理會他冤不冤枉,這次錦衣衛是奉旨緝拿。劉澤清來到京城,這個左都督的位置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請去诏獄喝茶去了。
在诏獄,劉澤清倒是表現得極爲硬氣,挨了幾道酷刑下來,竟然一字沒招。
朱慈烺特意去诏獄的刑訊房看了看他,看着皮開肉綻不成人樣的劉澤清,朱慈烺倒也沒有覺得意外。
劉澤清勉強的擡起頭,看着朱慈烺竟然笑了笑,嘴裏還是那句話:“太子殿下,好手段。”
朱慈烺也跟着笑笑:“劉澤清,你還是乖乖的把你勾結田弘遇的罪行招出來。本宮可以讓你少受點苦楚,你這又是何必呢。”
劉澤清“哼”了一聲,慘笑道:“老子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可我也知道。若是我不肯招出田弘遇,你太子爺就翻不了身。畢竟,是你親手殺了他。太子爺,你有什麽手段,盡管往我身上招呼便是。”
劉澤清看的透徹,扳倒他劉澤清容易。可洗白朱慈烺這個太子,終究還需要做一番文章的。
首先,必須坐實田弘遇的罪行。這樣對外宣布的時候,才好說當初太子爺親手斬殺田弘遇,爲的就是打草驚蛇,查出田弘遇的不法惡行。
可如果劉澤清不招出田弘遇的罪行,那朱慈烺就無法洗白自己。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幹嘛不拉你墊背。
朱慈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有些憐憫的看着劉澤清:“劉澤清啊劉澤清,你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這裏是诏獄,本宮還犯得着要你的供詞麽。在這裏,一切本宮說了算。本宮有一百種辦法,把白的變成黑的,黑的變成白的。看到沒有,這桌子上的供詞,本宮想怎麽寫就怎麽寫,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你以爲你的供詞本宮還真會放在眼裏麽,天真。”
劉澤清一怔,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太子竟然如此的無恥卑鄙。突然他又忍不住大怒起來拽的身上鐵鏈铮铮響:“殺了我,殺了啊!來啊,有種殺了我啊!”
朱慈烺從鼻孔裏輕蔑的“哼”了一聲:“進了诏獄的人,豈能如此容易就死。不然,這诏獄的如何名震天下。劉澤清,你就在這裏面好好待着,享受享受我們诏獄的二百道套餐,過幾日,本宮還會來看你的。”
說罷,朱慈烺背負雙手,優哉遊哉的離開了刑訊房。劉澤清的瞳孔收縮,驚恐的大叫着:“殺了我,殺了我!”
一旁刑訊房的錦衣衛酷吏表情木然的拿起水桶裏的鞭子:“劉大人,自太祖皇帝成立錦衣衛伊始,在诏獄能撐過百道酷刑,爲東林六君子楊漣耳。楊大人铮铮鐵骨,始終不肯低頭認罪。除此之外,三百七十餘年來,無一人能做得到一字不招的。劉大人,您覺得您能做得到麽。”
說完,酷吏拿起鞭子,在劉澤清身上狠狠的抽打了起來。
這鞭子都是沾了鹽水的,抽打在人身上,可謂生不如死。可是,這僅僅不過是诏獄的開胃菜而已...
反觀吳大楠就沒這麽硬氣了,他還沒等着怎麽上刑。便連珠炮似的将自己生平所作所爲的惡行一一招供,包括他與八大皇商王登庫等人的來往。
然而,招供了就萬事大吉了麽。
并沒有,筆吏記錄了吳大楠的罪行,足足有幾十頁之多。記錄完畢之後,酷吏們便又把吳大楠吊死豬一般的吊在了木樁上,然後對他繼續施加一道道酷刑。
施刑完畢,再開始重新錄制口供。前後三次,直到三次口供都完全一緻。而這個時候,罪犯基本上已經被折騰的不成人形了。
這裏,就是诏獄的殘酷。無論你招與不招,都會讓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