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無處遁形,虎贲軍再尾随下去,風險極大。
畢竟說到底清兵不是吃素的,雖然虎贲軍目前一直在占便宜,很不要臉的便宜。
這一切,都不過是占據了朱慈烺帶來的先進特種作戰理念而已。領先于這個時代數百年的戰法,終究是打了個黃台吉措手不及。
真要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虎贲軍占不到絲毫的便宜。甚至于,會全軍盡沒。
虎贲軍消失了,黃台吉卻開心不起來。虎贲軍消失的有多嚣張,清兵的士氣就有多低落。
窩囊啊!
打了半輩子仗的黃台吉,何曾吃過這樣的虧。他終于明白,大明就是一頭沉睡的大象,而自己,終究不過是白山黑水之間的一隻螞蟻。
大象沉睡的時候,螞蟻占盡便宜。可一旦大象覺醒,一隻腳就能将你輕易踩死。
滿清人口有限、兵力有限,他們之所以屢戰屢勝,不過是大明已經爛了。
可是,現在出了一個皇太子。朱慈烺使得大明這頭沉睡的大象終于驚醒,
現在的大明,他們已經啃不動了。再繼續南下入侵,整個八旗大軍很可能會葬送關内。
恐懼,在黃台吉的心裏蔓延。對于他來說,他不知道滿清的未來在哪裏。回去,如何和自己的子民交代。
原本他們會以爲,開春之前就能滿載而歸。可是,現在他們不但一無所獲,還遭受了重大的損失。
過了蒙古地界的科爾沁草原,滿清大軍終于到了自己的地盤。沈陽盛京,離此已經不遠了。
不管怎麽說,他們有了回家的希望。雖然一無所獲,至少活着回來了。
前面是清河口,黃台吉大軍經草原會沈陽盛京的必經之路。在清河口有個山隘,奇峰峻嶺,一條官道,叫做盤山道。
要想過這個隘口,大軍必須經過這條蜿蜒曲折的盤山道,然後就到了大清堡。
大清堡是個地名,萬曆四年蠢,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清堡之戰。萬曆四年春,蒙古黑石炭、大委正率部設營大清堡邊外,謀攻錦、義州。遼東總兵李成梁偵悉敵企圖,親率“選鋒”疾馳二百餘裏,繞道襲其營。由于攻其無備,一舉破黑石炭營,斬其部長四人,迫其回撤。
大軍過了清河口,走在前面的鑲白旗前鋒營突然停了下來。
這讓後續部隊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之前,他們每次部隊停下來的時候,總會受到虎贲軍的襲擊。
一想到虎贲軍,衆人無不心驚膽戰。如今,虎贲軍三個字,已經成了清兵的噩夢。
隻是,自從深入草原腹地之後,就已經沒了虎贲軍的影子。現在到了滿清的地盤,虎贲軍應該不會在這裏出現吧。
隊伍停下,舊疾複發的黃台吉隻感覺渾身燥熱無力,腦袋昏昏沉沉。而且,鼻血又開始長流不止。
他的身子虛弱至極,甚至于,黃台吉覺得自己沒有多少時日的感覺。
士氣低下,黃台吉用冷毛巾敷在額頭,兩個鼻孔塞着棉花,棉花已經被鼻血染紅,鼻血依舊從鼻孔裏流出不止。
“去看看,怎麽回事!”黃台吉捏着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皇上,前面、前面有虎贲軍。”前方的前鋒營來報。
此言一出,清兵登時如臨大敵。衆人無不驚駭莫名,此地,怎麽可能還有虎贲軍。
這裏已經是大清的地盤,這些虎贲軍明明已經被甩在草原。他們是怎麽到這裏來的,這些該死的虎贲軍,非得窮追不舍麽。
隊伍有些短暫的驚亂,如果說,之前衆人對虎贲軍是惱恨憤怒。那麽,自從鑲紅旗旗主杜度被殺,正白旗慘遭虎贲軍襲擊之後,現在清兵對于虎贲軍已經不僅僅是惱恨憤怒那麽簡單,而是恐懼。
說也奇怪,一提起虎贲軍之後,黃台吉的鼻血竟然奇迹般地止住了。他感覺熱血往腦袋間上湧,怒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
黃台吉将鼻子裏塞着的兩團棉花噴出,胡亂的用手在臉上摸了一把:“在哪兒?”
身邊的人終究是覺得不妥,還是滿臉鮮血的,被将士們看到怕會影響士氣。有部下拿出手帕遞給黃台吉,黃台吉沒有拒絕,他拿着手帕将臉上的血漬擦了擦。
到了前鋒營,黃台吉這才發現。盤山大道的中間豎着一塊木牌。
木牌上用紅漆寫着五個醒目的大字‘虎贲軍在此!’
此時,鄭親王濟爾哈朗、多多貝勒多铎、武英郡王阿濟格、睿親王多爾衮,以及黃台吉的長子和碩肅親王豪格等一衆親王都跟了過來。此外,還有許多随征的武将。
虎贲軍在此,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久矣消失不見的虎贲軍,居然出現在了這裏。看着這塊木牌,黃台吉雷霆震怒,他拔出佩刀,就要揮刀将木牌一劈兩段。
突然間,黃台吉身邊的一名武将沖過來将他撲倒:“皇上不可!”
衆人定睛一看,撲倒黃台吉的,竟然是滿洲第一勇士,鳌拜。
鳌拜在這裏就不需多所介紹,簡單介紹一下其人背景即可。
鳌拜,瓜爾佳氏,滿洲鑲黃旗人。清朝三代元勳、權臣,蘇完部落首領索爾果之孫,後金開國元勳費英東之侄,八門提督衛齊第三子。
鳌拜出身将門,精通騎射。跟随黃台吉征戰四方,攻克皮島,立下赫赫戰功,成爲黃台吉最信任的武将,号稱“滿洲第一勇士”。
鳌拜撲倒黃台吉,衆人不由得大驚,多爾衮更是怒叱道:“鳌拜,你想幹什麽!”
鳌拜扶起被撲倒的黃台吉,急道:“皇上,萬萬不可動怒,當心這是敵人的陷阱。”
此言一出,衆人這才驚懼的各自退了幾步。
沒錯,這塊木牌突兀的出現在這裏,不會是虎贲軍的陷阱吧。虎贲軍陰損狡詐,很像是他們幹的事。
多爾衮斜睨了身邊部下一眼,那名多爾衮的部下冷笑着站出來:“鳌拜,你休要霍亂軍心。一塊區區的木牌,能有什麽陷阱。”
說着,多爾衮的這名部下也跟着拔出佩刀。彎刀出鞘,這名将士對着那塊木牌斜劈了下去。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