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又是個睚眦必報的人物,若是黃台吉龜縮在盛京,朱慈烺或許拿他沒辦法。可是,現在這厮主動送上門來,還讓明軍遭受如此重大傷亡。他想輕易地回去,世上哪有這等便宜之事。
朱慈烺召集手下将士,合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孫傳庭,你手裏能調動的騎兵有多少?”
孫傳庭一怔:“這個,大概不到兩千多人吧。”
“好,從中選出一千人。這一千人都要是打過五年仗的,在戰場上拼過命的。本宮要的,是精銳。”
孫傳庭拱手領命:“末将這就去準備。”
朱慈烺點點頭,又對展雲鵬說道:“展雲鵬,虎贲軍能動的,還有多少人。”
展雲鵬想了想:“大概,也有一千六吧,一千六百人。”
朱慈烺“嗯”了一聲:“這一千六百人全部集結。告訴他們,爲兄弟們報仇的機會來了!”
展雲鵬驚喜交集:“殿下,您的意思是,咱們要反擊?”
朱慈烺“哼”了一聲:“黃台吉殺了本宮的人,想這麽輕易的就回去了,世上哪有這等好事。你們和孫傳庭的人集結兩千人,本宮,要咬死他們。”
雖然沒有人知道太子殿下要用什麽辦法,可他們都知道,這次黃台吉要倒黴了。
一旁的令狐雲龍做不出了:“殿下,能不能讓末将也去。”
朱慈烺回頭看着負傷的令狐雲龍,他的左腿中了敵人一箭。好在箭未透及筋骨,這多虧了他的铠甲保護。雖是受傷不重,卻無法再戰。
朱慈烺搖搖頭:“你給本宮老實的待着養傷,孫傳庭展雲鵬,集結你的隊伍。”
令狐雲龍很受傷,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戰。可惜,自己腿部受傷,這機會隻能給展雲鵬了。
展雲鵬洋洋得意的拍了拍令狐雲龍的肩膀:“令狐兄弟,聽殿下的話,你就老實在家養傷。報仇的事,兄弟們就替你辦了。”
孫傳庭不無擔心:“殿下,我們兩千多騎兵,去、去追擊建奴麽?”
朱慈烺眸子閃爍,嘴角帶着冷笑:“兩千人,足夠他黃台吉喝一壺的了。記住,你們秦軍騎兵,調撥虎贲軍指揮。戰場抗命者,殺無赦。”
孫傳庭還是不明白:“殿下,恕末将愚昧,咱們,到底該怎麽打。”
朱慈烺看着展雲鵬,卻是在回答孫傳庭的話:“記住我教給你們的東西,十六個字。‘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追上去,咬死他們。這裏是大明,是咱們的地盤。建奴想囫囵個的回去,那是做夢。”
展雲鵬微微一笑:“末将明白。”
朱慈烺點點頭:“嗯,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這次,你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殺掉他們。用本宮曾經教授你們的東西,用你們的一切智慧和計謀。總之,就是不能讓建奴輕易逃脫。”
然後,黃台吉的噩夢就開始了。
當你遇到一個甩不掉、趕不跑、死死跟在你的屁股後面,冷不丁咬你一口的家夥是什麽感覺。黃台吉,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十萬八旗大軍繞道蒙古西進陝西,黃台吉走的很悲傷。他本以爲能夠輕松拿下蘭州城,然後将城池作爲翹闆,繼續在陝西肆虐一番,劫掠後回盛京的。
結果,十萬八旗大軍在蘭州城外折戟沉沙。這一下,黃台吉見識了明軍的可怕。他決定走,回盛京。
黃台吉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再待下去,會吃大虧的。
将士們奔襲了一夜,終于在一個大溝腦子的地方休整下來。清兵傷亡亦自不小,受傷的将士們在包紮着傷口。其他人安營紮寨,每個人都在沉默。
黃台吉的營帳,諸将們吵翻了天。幾個親王貝勒,紛紛把矛頭指向蒙古部落的阿布奈等人。他們覺得,是阿布奈的怯戰,給了明軍反撲的機會。
鄭親王濟爾哈朗大聲叫道:“皇上,都是阿布奈害得咱們。早就知道這些蒙古人不可靠,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們做咱們的左翼。”
多铎也跟着說道:“就是,阿布奈心生異心,若不是他們,咱們怎會戰敗。”
“朕沒有戰敗。”黃台吉冷冷的說道。
多铎自知說錯了話,當下不敢再言語。一衆将士,看到黃台吉面色不善,當下也都不敢再說。
将領們拼命把責任往蒙古聯軍阿布奈身上推,爲的,就是讓人覺得,這次戰敗的理由不是他們自身的原因。
沒有人願意承認是明軍太過厲害,他們不肯承認是自己技不如人。所以,都想拼命的把責任往别人身上推。
而黃台吉自己,更是不想讓人覺得,是自己戰敗了。這關乎與他的某種尊嚴,還有三軍的士氣。
多爾衮懂黃台吉的心思,他站出來說道:“沒錯,咱們沒有戰敗。隻不過,皇上是不想讓将士們過多的犧牲。雖然咱們能攻下蘭州城,隻不過是皇上仁慈罷了。”
沒有人說話,不管怎麽往臉上貼金,都無法掩飾他們失敗的事實。
“嗚嗚嗚~!”突然,帳外響起一陣緊急的犀牛号角聲。
“不好,敵軍來襲!”随着多爾衮一聲驚恐的叫喊,所有人都沖出了帳外,包括黃台吉。
黃台吉持刀在手:“快,集結将士,防禦!”
十萬大軍一路北上,他們的戰線自然拉的很長。隊尾的陣營,被突然冒出來的一隊明軍,一路砍瓜切菜。
清兵将士們正在埋鍋造飯,有的在安營紮寨。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後,一隊明軍直接沖進了進來,這些清兵甚至于來不及反應,就紛紛倒在了對方的刀下。
虎贲軍将士的武器五花八門,朱慈烺不糾結他們兵器的整齊劃一。要的,就是他們的順手。隻要你喜歡使用什麽武器,你就用什麽武器,這個并沒有講究。
這給了虎贲軍自由發揮的空間,他們先是一輪燧發槍的排射加上弓箭手的羽箭,營外的巡邏士兵一個沒剩的全被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