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雖然一直在努力,朱慈烺不确定曆史會不會重演。黃台吉依舊還活着,滿清的主力尚在。隻是他們在遼東吃了點虧而已,滿清騎兵并沒有出現大規模的傷亡。
還有,流寇依然存在。李自成雖然被重創,可這家夥是個打不死的小強。
李自成是那種給他一塊土壤,他能種出萬畝良田的家夥。稍有不慎,他又會如滾雪球一般,迅速的壯大起來自己的隊伍。
更别提,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張獻忠。據說張獻忠在四川混的風生水起,以大明目前的能力,自保尚且不暇。派兵征剿,隻會繼續把朝廷拖垮。
隻要張獻忠和李自成進不了中原腹地,給大明幾年的喘息時間。朱慈烺就有把握,徹底的将他們剿滅。
殺一個李自成還會有張自成劉自成,殺了一個張獻忠,還有一個李獻忠趙獻忠。隻有讓這些流寇們失去生存的土壤,才能一勞永逸的将他們徹底的消滅。
如何讓他們失去生存的土壤,那就是肅貪,分地、改進農作物。
殺盡天下狗官,給流離失所的百姓重新分配土地。同時,最重要的就是大量的普及紅薯玉米等高産農作物。隻有這樣,百姓們才能吃飽穿暖。
吃飽穿暖了,就沒有人會在提着腦袋跟流寇繼續作亂。
紅顔禍水雖然很多時候是男人色迷心竅,可四大妖姬的妺喜、妲己、褒姒、骊姬她們沒有一個去勸說自己的君王,要學會勤政愛民。
陳圓圓雖然沒有什麽過錯,能讓一個書生失魂落魄的耽誤了科舉,讓孟樊超這樣的猛士都難以自拔。這樣的女子,着實危險。
朱慈烺想明日去醉仙樓,找尤侗。房山良鄉縣,讓他去主政一方。朱慈烺自己也想看看,這個尤侗的能力到底怎麽樣。
孟樊超的精神終于好了些,朱慈烺招呼了他和孫旺财,又帶了幾個暗衛出了宮。
别的不敢說,暗衛絕不能少。吃過了上次的虧,朱慈烺身邊不敢再少了護衛。
大半年的時光,這個尤侗在醉仙樓差點憋死。每天都是混吃等死,在酒樓裏被掌櫃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無所事事的他,着實煩悶。
要命的是,那位朱公子自去了就杳無音信。朱慈烺給的那錠銀元寶,并住不了幾天。第三天上,旺财又來給掌櫃的二百兩銀子,然後就消失了。
讓自己在這個酒樓還能吃些日子,可這寄人籬下的又無功不受祿,尤侗總覺心中難安。
一來朱慈烺公務繁忙,确實把尤侗給忘了。二來,這種書呆子往往孤傲的很。把他安置在醉仙樓,憋他一段時間磨磨他的性子,未必是一件壞事。
大半年沒來,朱慈烺去醉仙樓的時候,掌櫃的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位财神爺。
“哎呀朱公子,您可算是來了。樓上的那位爺,這幾個月來可着實悶壞了。他每天下樓不下一百次,我看啊,我們這醉仙樓的店小二,幹脆讓他來做好了。”
不由得掌櫃不抱怨,誰被人安排在酒樓大半年,難免都會瘋掉。這個尤侗,每天都下樓去酒樓門口張望,期盼着朱慈烺的到來。
實在不行,尤侗也想過不辭而别。可受人大恩怎可就走,于是這一等,就是大半年的時光。
朱慈烺身邊的孫旺财倒是不樂意了,他怒道:“說什麽呢,我們公子的客人,你讓他在你店裏做店小二?”
掌櫃的立刻陪着笑:“是是是,小人隻是這随口一說。像是尤公子這樣的人物,怎可如此屈才。二位樓上請,那尤公子啊正在屋子裏讀書呢。”
還好,被悶在這個酒樓。唯一的好處就是有閑暇讀書,這也是尤侗唯一打發時間的方法。這半年的書讀下來,倒是學問和眼光大漲。
掌櫃的引着朱慈烺等人上了樓,這掌櫃的倒也沒敢怠慢。給尤侗安排的,還是酒樓最好的上房。
到了尤侗房間門口,掌櫃的剛要敲門,被朱慈烺一腳把門給踢了開來。
一開門,隻見尤侗抱着個書本,正在那裏搖頭晃腦的看着。看樣子,甚是入迷。
朱慈烺背負雙手,大踏步走了進去。尤侗愕然回頭,登時呆住。
朱慈烺沒說話,依舊是背着手看着他。尤侗猛醒了,慌忙放下書本站起身,對着朱慈烺深深一揖:“朱公子,在下在這等你半年有餘,您可總算是來了。在下承蒙公子照顧,着實内心難安。”
朱慈烺依舊沒搭話,而是走到桌前,拿起尤侗手裏的書本:“嗯,範仲淹的書。不錯,先天下而憂之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尤公子,倒是有大抱負啊。”
尤侗臉色一紅,慌忙施禮:“朱公子說笑了,然今天下,流賊四起百姓困苦,在下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隻是空有一腔報國熱血,奈何時運不濟啊。”
朱慈烺笑笑:“遇見了我,你怕是要時來運轉了,帶走。”
尤侗一驚:“我們去哪兒?”
朱慈烺沒理他,早就背着手出去了。旺财走過來,上下打量着他:“走吧。”
尤侗還在猶豫,被旁邊的孟樊超蒲扇般的大手一抓,直接提了出去。
出了醉仙樓的大門,掌櫃的也是一臉懵逼,可是他也不敢多嘴。朱慈烺走在大街上,四個暗衛不疾不徐的跟随在側。
尤侗戰戰兢兢的跟在身後,他不清楚,這位養了自己大半年的朱公子,要把自己帶到那裏去。
前面的就是皇宮,在承天門至大明門之間,是用石闆鋪成的供皇帝出入的中心禦道。沿中心禦道兩側建有千步廊,東接長安左門,西接長安右門,千步廊之外的朱紅色宮牆。
東宮牆外邊是禮部、吏部、戶部、工部、宗人府、欽天監等有錢有勢的官署,西宮牆外爲五軍都督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武職衙門。
而朱慈烺帶着他,徑直的去了吏部衙門。
盡管早有所料,尤侗覺得這位朱公子來曆非同小可。可他萬萬沒想到,朱公子把自己帶到吏部衙門的時候,衙門的官員們紛紛行禮:“太子殿下。”
尤侗驚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的看着朱慈烺:“太、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