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樣,這個人才能爲己所用。不然,将來有一天戰況不利的時候,這種人随時都有可能反水。
吳三桂不像是曹變蛟他們,曹變蛟是終于大明誓死不降的。即便是投降了的祖大壽和洪承疇,他們倆其實是被迫投降的。最開始,畢竟倆人還掙紮過的。
尤其是祖大壽,數次降清又數次反叛,直到最後他發現大明回天乏術的時候,才被迫選擇了滿清。
對付祖大壽和洪承疇他們,比對付吳三桂簡單。對付吳三桂,朱慈烺必須用一些特别的方法。
還是個灰溜溜的回到了山海關,對于這位大明皇太子,他是既敬且畏,那裏還敢生出半點異心。
豆花兒在幾位婦人的服侍下終于洗幹淨,然後換上了新衣服。來到營帳,見到了朱慈烺。
手下的諸将,識趣的退了出去。李岩看了豆花兒一眼,跟着将領們一起退出。營帳内,隻剩下朱慈烺和豆花兒兩個人。
一路的艱辛跋涉,豆花兒已經骨瘦如柴。朱慈烺沖她招招手:“豆花兒,你過來。”
豆花兒乖巧的走了過去,跪在了朱慈烺身邊:“殿下,豆花兒想你了。”
豆花兒想你了,這六個字讓朱慈烺的内心一顫。他撫摸着豆花兒的頭,柔聲道:“不用怕,到了本宮這裏,沒有人再敢欺負你的。”
豆花兒淚雨滂沱,趴在朱慈烺的腿邊嚎啕大哭。哭了半天,這才把自己在宮中的遭遇說了出來。如何的被冤枉栽贓,如何的死裏逃生。如何的離開京城,一路經曆的各種磨難。直到,她說自己殺死了一匹餓狼的時候,朱慈烺着實被吓了一大跳。
“你,你說你殺了一匹狼,你自己?”
看着滿臉震驚的朱慈烺,豆花兒展顔一笑:“是啊,太子殿下,豆花兒是不是很厲害。”
這是豆花兒所期待的,她就知道,殿下聽到自己殺死一匹餓狼的時候,一定會大吃一驚。
震驚過後,朱慈烺的臉色愈發的陰沉:“豆花兒,你這一路到底吃了多少的苦。是本宮,本宮對不起你。”
“不不不,”豆花兒吓了一跳,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太子殿下您可千萬别這麽說。都是豆花兒蠢笨,殿下您可别去找苗妃娘娘的麻煩了。奴婢能回到您身邊已經開心的要飛起來了,等您回宮,苗妃絕不會再敢加害豆花的。”
朱慈烺那裏還聽得進去,他猛地站起身,氣哼哼的沖出營帳外:“來人,來人!人呢,都死哪兒去了!”
太子殿下和自己的貼身侍女久别重逢,諸将爲了避嫌,早就遠遠的躲開了。雖然朱慈烺隻有十三歲,可是在古代,他這個年紀很多都已經成家立業的。
虎贲軍的幾個将領立刻跑了過來,爲首的展雲鵬和令狐雲龍一拱手:“殿下。”
朱慈烺怒喝一聲:“拔營回京!”
展雲鵬和令狐雲龍面面相觑,這麽緊急的麽,展雲鵬大着膽子問了一句:“殿下,現、現在麽?”
“現在!即刻,即刻給本宮拔營,回京!老子要報仇!”朱慈烺紅着眼,怒發沖冠。
營帳内的豆花兒吓得心頭砰砰直跳,她跟着沖出營帳,站在營帳門口雙手緊緊的抓着營帳的布簾。
豆花兒剛要開口阻止,朱慈烺猛地回頭,指着豆花兒喝道:“本宮在執行軍令,你、不得幹擾本宮軍政!閉嘴!”
豆花兒本想出聲阻止的,可是暴怒中的朱慈烺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豆花兒心驚肉跳,他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氣。可是,這樣會闖出大禍的。
畢竟,他隻是個東宮太子啊。那可是苗妃,萬歲爺的嫔妃。你一個太子,敢對嫔妃動手,這是犯了大忌的。
可朱慈烺根本就不管這一套,敢動老子的人,老子讓你死。
虎贲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但是令行禁止。既然太子殿下下令拔營,虎贲營便迅速的行動起來。
鎮守甯遠的遼東軍不得不佩服,這些虎贲營的行動效率實在是太快了。皇太子下令班師拔營的那一刻,他們迅速的行動了起來。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分,整個虎贲營都已經把裝備整理好。隻等太子殿下一句話,開城回京。
此時的朱慈烺的粗暴的,粗暴到讓豆花兒害怕。他早已不再是那個坐着馬車的皇太子,此時的朱慈烺騎着戰馬。走到豆花兒身邊的時候,一把将豆花兒提起放在馬背上。
朱慈烺身先士卒,将豆花兒摟在懷裏。一提馬缰,帶着虎贲營浩浩蕩蕩的出了甯遠城。
朱慈烺的拔營,甚至都沒有來得及通知薊遼總督洪承疇。虎贲軍當真是來如風去如閃電,三千虎贲營立刻甯遠城,班師回京。
本來,朱慈烺還想再等幾日,還有一些不起眼的小事需要處理。可他現在等不及了,爲了一個女人,值得麽?
當然不值得,他不配爲一個合格的太子。可朱慈烺就是這麽做了,老子知道不值得,但是敢動老子的人,老子一定要你死!
哪怕你是苗妃,哪怕你是崇祯皇帝的妃子。我,東宮太子朱慈烺,必然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況且,這樣的女人不除掉,早晚成爲宮中的禍害。
沖冠一怒爲紅顔其實不适用吳三桂的,世人皆說吳三桂起兵是因爲愛妾陳圓圓被搶,這才降了滿清。
實際上,這不過是把黑鍋甩給了女人而已。曆史上有哪個枭雄爲了一個女人不顧一切的。沒有,一個都沒有。
吳三桂不過是個純粹的投機主義者罷了,誰帶給自己利益最大化,他就投奔誰。大明也好滿清也罷,誰給的好處多就聽誰的。陳圓圓,不過是其中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而朱慈烺,還真就爲了個女人沖冠一怒班師回京了。你可以說他沒出息,可以說他是個爛人是個逆子是個蠢貨。
可他就這麽幹了,帶着虎贲營回京,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