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菊吓得慌忙跪地:“奴婢知錯了。”
豆花兒又開始淩亂了,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苗妃真的不知情,就是他的侍女惡意對待自己。
轉念一想,不對的。苗妃不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豆花兒并不傻,生活對于這個柔弱的小丫頭無情的毒打,使得豆花兒早已見慣了人間險惡。如果苗妃真對自己好,就不會沒完沒了的讓自己去景仁宮給她擺弄花花草草。很明顯,她是有目的的。
隻是有什麽目的豆花兒并不知道,豆花兒隻知道苗貴妃絕不會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這樣。
突然豆花兒渾身一顫,她感覺全身奇癢無比。她想撓自己,展開蓮藕也似的手臂,隻見手臂已經微微發紅。
就連苗貴妃都忍不住贊歎:“喲,好漂亮的美人兒。看不出,你一個小小的宮女,皮膚竟然比本宮還白嫩。”
“水,這水、這水有問題。”豆花兒大驚失色。
此時,宮女綠丹已經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這是奴婢用來澆花的水,水能有什麽問題。”
“癢,我癢!”豆花兒拼命的撓着自己,說也奇怪,在癢過之後她突然就正常了。身上的皮膚不再發癢,似乎恢複了正常。
豆花兒一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個時候,苗妃關切的道:“看你們把豆花兒害成什麽樣子,來人,把豆花扶回鍾粹宮。紅菊、綠丹你們兩個,罰你們跪在景仁宮兩個時辰。”
很公正,苗妃做的很公正。除了綠丹略覺得委屈之外,旁人都覺得苗貴妃懲罰了紅菊寬慰了豆花,已經很寬仁了。
就這樣,豆花兒在兩名小宮女的攙扶下回了鍾粹宮。
鍾粹宮的旺财等人看到渾身濕透的豆花兒登時又憤怒起來,三喜直接哀哀的哭泣了起來:“太子殿下不在,誰都來欺負咱。我就知道,那景仁宮沒安什麽好心。”
豆花兒搖搖頭:“還好啦,苗妃娘娘已經處置了欺負我的紅菊。我沒事了,你們都不用擔心了。”
旺财點點頭:“好,豆花兒。若是她們再叫你去景仁宮,我們就想個辦法給你擋回去。就說,就說你病了。”
“對,就說豆花兒病了,那裏都不能去。”
豆花兒這次沒有拒絕,而是點點頭。她也實在不想去景仁宮那個鬼地方了,處處都是算計,步步都是詭計。哪有想鍾粹宮這般自由自在,那裏太可怕了。
果然,下午景仁宮的人就來叫豆花了。豆花的房門緊閉,旺财跳出來說道:“豆花兒病了,被你們的人澆了一頭的水,她能不生病麽。你們娘娘想打理花園,公裏這麽多人,爲什麽偏偏來找我們。”
景仁宮的宮女大怒:“你什麽意思,我們苗妃娘娘也是關心豆花,不是已經懲治了欺負她的人了麽。”
旺财冷笑一聲:“哼,那我不管。反正我們豆花兒就是不去,就算是苗妃娘娘來了她也不去。你們再這麽咄咄逼人,我就去告訴懿安皇後去!”
大概景仁宮的人知道旺财是太子爺眼前的紅人,又或者她們終于想起,還有一個懿安皇後替他們撐腰。于是,兩個宮女不敢再說什麽,互相碰了碰胳膊掉頭就走了。
其實,旺财哪裏能去的了慈甯宮。懿安皇後豈能是他一個小太監想見就能見的,他不過是情急之下搬出懿安皇後來吓唬一下她們而已。誰知,這倆宮女竟然害怕了。
旺财洋洋得意,對着她們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聲。
然而事情遠沒有鍾粹宮人想的那麽簡單,景仁宮的人請不動豆花兒。這次,竟然是苗貴妃親自前來。
這就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爲了一個小小的宮女,他苗貴妃犯得着親自前來麽。
可苗妃終究是主子,鍾粹宮的旺财和三喜他們隻好出來跪地迎接。而且,每個人心頭都隐隐感覺到大事不妙。
旺财一咬牙,你們真敢欺負豆花,大不了我豁出性命,我也要去懿安娘娘那裏告你們的狀。我相信懿安娘娘,一定會替我們鍾粹宮做主的。
誰知,人家苗貴妃根本就不是興師問罪,也不是叫豆花兒去景仁宮做工。而是,她一個貴妃之尊,竟然帶着一名太醫來給豆花兒瞧病來了。
“本宮聽說豆花兒病了,唉,這都是本宮的錯。是本宮管教無方,想想若是太子爺知道了,回來還不得怪罪于我。這不,本宮叫了太醫,來給豆花兒瞧瞧病。”苗貴妃居高臨下,用眼底看人。
旺财一驚,跪在地上挪過去攔住她們:“多謝苗妃娘娘關心,我們做奴婢的怎敢勞動娘娘大駕。再說了,我們這些賤軀又怎敢勞太醫辛苦。豆花兒想來隻是受了些驚吓,躺幾天就好了,就不勞娘娘記挂了。”
一個宮女,怎麽也犯不着苗貴妃去請個太醫的。再者說了,她已經懲治紅菊了。苗貴妃顯得過于關心了,旺财也是久居宮中的老人,已經隐隐感覺到不妙。
苗妃冷冷的說道:“本宮可不想等太子回來,去質問本宮怎麽欺負他的下人。讓開,韓太醫,煩你給好好瞧瞧。莫是她病了讓人說本宮不聞不問,這宮女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一定要給瞧好了。”
韓太醫背着藥箱點點頭,慌忙施禮:“苗妃娘娘放心,下官一定竭盡所能。”
旺财是不敢阻攔的,當下隻好起身閃開。苗貴妃手下幾個宮女走在前面,她們推開豆花兒的房門。然後,衆人一齊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豆花兒,臉上身上突然出現了一些小紅點點。衆人一看,無不大驚。就連韓太醫都大叫一聲,身手攔住衆人:“都讓開,切莫上前!”
說罷,韓太醫取出一塊手帕系住嘴巴。然後走到豆花兒床前給她把脈,這一把脈象後不由得大驚失色:“不好,瘟疫,是、是天花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