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之下,崔文正吓得整個人都哆嗦起來。他從床上站起,不住地後退。
駱養性冷笑着看着他“崔大人,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呢。”
崔文正瞳孔放大,語調都變了:“我、我的家人呢,你們、你們不會都沒有放過吧。”
很顯然,身爲内閣輔臣的崔文正,很了解錦衣衛的那一套程序。他們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自己的房間,穿的還是夜行衣。幾乎,就不用再說什麽了。
果然,駱養性輕蔑的看了地上已經死去的崔文正妻子:“尊夫人什麽樣,你的家人就什麽樣了。”
崔文正‘咯噔’一下,隻感覺天旋地轉:“我、我的兒啊,我的紅兒我的小翠啊,我跟你們拼了!”
說着,崔文正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然而,下一秒就被一名錦衣衛一腳踢飛。然後,他就如死豬一般,被人架到了駱養性跟前。
在駱養性眼裏,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他輕蔑的看着崔文正,一字一句的道:“崔文正出賣朝廷,爲建奴走狗,私受賄賂害我百姓害我大明。奉上谕,誅殺崔文正全家,籍沒其家産。崔文正,你還有什麽想說的麽。”
大概是自知一死,崔文正幹脆豁出去了,他獰笑着擡起頭:“大清一定會打進來的,一定會滅掉你們,一定會殺了朱由檢!殺了朱由檢!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于這種冥頑不靈的家夥,駱養性是懶得再跟他廢話的。他隻是對手下一揮手,手下立刻意領神會。
崔文正的臉上終于出現了驚恐:“你們幹什麽,你們幹什麽,你們...”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然後他就死了。錦衣衛殺人的方法有上千種,沒有人知道他們用的什麽方法。隻是崔文正死的時候很安詳,看不出是被謀殺的。
然後,他和妻子被人擡上闖,還被貼心的蓋上了被子。
駱養性讓手下在府上仔仔細細的搜了一遍,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什麽漏網之魚的。就算有,崔府外面早已被裏三層外三層的暗衛包圍,他也插翅難逃。
“走,去楊府。”
兵部左侍郎楊洪昌,這個更是一條大魚。兵部啊,隋唐至明清中央行政機構的六部之一。掌管全國軍事。這樣的一個人給滿清提供軍事情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錦衣衛退出來的時候,崔文正的府宅看起來一切如常。隻是,暗中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裏,早已有無數雙眼睛盯住了這座外表奢華裏面早已血流成河的兇宅。
奇怪的是,随着錦衣衛的退出。街上巡邏的守衛,還有打更人都及時的出現了。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伴随着銅鑼‘咣咣’聲,打更人漸漸遠去。
不遠處的駱養性,對着手下使了個眼色。衆人再次把黑罩蒙在臉上,他們甚至于不避畏街面上巡邏的守衛,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急行着。實際上,這群黑衣人所過之處,根本就沒有一個巡邏的守衛。
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黑衣人出現的地方,打更人和巡夜的守衛都集體失蹤。黑衣人走後,他們又再次出現。
楊府并不大,卻足夠氣派。宅子也是祖上傳下來的,看得出楊洪昌是個很懂得生活的人。不同于崔文正的府邸,楊府内清幽古樸。
平素,這個兵部左侍郎散朝之後,喜歡在家裏擺弄一些花花草草。楊府的院子,給人一種蘇州園林的錯覺。
可這并不阻礙錦衣衛的行動,他們穿梭于假山魚池之間。雖然人數衆多,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即便如此,一個深夜迷迷糊糊出門小解的家丁,打着哈欠推開門。突然眼前黑影一晃,一人如鬼似魅的閃身到自己跟前。
這名家丁甚至于來不及叫喊,下一秒他的喉嚨就被人捏斷。躺在地上死去的家丁瞪着一雙死魚眼,褲裆間流出陣陣難聞的液體。即便是臨死,也沒能撒完這泡尿。
同樣的幹脆利落,很快整個楊府内的人都被清理幹淨。錦衣衛吃的就是這碗飯,下手絲毫不容情。就這樣,府上大大小小幾十口,全部死在了錦衣衛手下。
不同于崔文正的破口大罵,楊洪昌并沒有反抗,當然反抗也是徒勞的。駱養性羅列出他的罪行後,這厮居然乖乖的伏法了。哪怕看着自己的家人都被屠戮,他還是沒有反抗,隻是說了句:罪臣愧對朝廷愧對先帝。
就連被錦衣衛捂死的時候,也沒有反抗。大概正應了駱養性說過的那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第二日,内閣輔臣崔文正和楊洪昌全家暴斃而亡的消息,迅速的傳遍了京城。據說是,瘟疫。
什麽樣的瘟疫會連夜全家暴斃,聰明之人很快明白了發生什麽事。但總有些愚民趨之若鹜的認爲,确實就是瘟疫。
于是,人們開始恐慌。還好朝廷這事辦的還算有模有樣,官兵将崔府和楊府包圍,在他們的府宅外圍撒滿了石灰消毒。同時,禁止任何人靠近。
人們,隻是遠遠的看到一具具屍首蓋着白布,從他們的府中被擡了出來。那些官兵還像模像樣的,用手帕綁住了鼻子嘴巴。
百姓們開始議論紛紛,人們對于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總是抱有強烈的好奇心和慶幸感。
“啧啧啧,慘呐。兩個内閣大臣,居然全家一個活口沒剩下。死了,都死了。”
“唉,看來這有權有勢也沒什麽好。還不如咱們這些平頭百姓,你說也奇怪,這兩位大人家裏到底得的什麽病。什麽瘟疫如此的厲害,一夜之間全家幾十口子人就這麽沒了。”
“什麽病?肯定是撞了妖,被妖物害死的。不然哪有這麽慘的,趕明兒我得去龍泉寺上上香,保佑我全家老小平平安安。”
“叫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愚民們議論紛紛,把這兩位朝廷重臣的死因編排出了各種版本。而京中的百官們,則其實都猜出了什麽原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