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沒有什麽大的本事,或許沒有什麽聰明的方法。李待問能做的,隻是用自己的切身行動,去感染着身邊的每一個人。從赈災團的每一個招募來的人員,到地方郡縣州府的各層官員。
人們終于被這個老人的人品徹底給折服,山西河南的百姓,一聽李待問的大名,無不豎起大拇指。
而李待問病故的消息傳來,整個山西河南兩地,哭聲一片。誰都知道,沒有這位李大人冒死以谏,從朝廷那邊搞來了二百萬兩的赈災款,此時的山西河南兩地,怕早已哀鴻遍野了。
李待問救活的人,不計其數。
重要的,最重要的,他把山西河南兩地的災民安置下來了。這使得這兩地的人口大省,不會出現流民作亂的情況。不然,再來一個李自成或者張獻忠之流振臂一呼,大明還真就一江春水了。
李待問的死,使得朝野震驚。崇祯皇帝爲他辍朝三日以示哀悼,追封李待問爲太子少傅,谥号文忠。
自始至終,朱慈烺都沒有說一句話。他在愧疚,當初自己如此的捉弄李待問,這個遲暮老人,爲大明燃盡了自己,照亮了他人。
這是個好人,是啊,他是個好人。朱慈烺心裏想着,李待問是最值得自己尊敬的一個官員,如果、如果他以後再能遇到這樣的官員,一定重用之!一定!
李待問這樣的官員太少了,若是大明朝多幾個這樣的清官,則是民之幸。
奇怪的是,李待問死後,山西與河南兩地的地方官,吏政爲之一清。許多地方父母官,開始重新審視起自己來。他們想知道,自己做官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真如自己所想的,大撈特撈,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還是,和李待問一樣,受世人尊敬,萬世敬仰。
許多原本的昏官,也開始變得勤政起來。許多貪官,也收斂了許多。而太原府的刁庚之流,更是徹底升華了自己。刁庚家族本就是經商氏族,他更是出資數萬兩銀子,在太原府建立起了一些惠民組織。比如,爲窮人治病的安濟院,可以免費爲看不起病的病人治病,這些,都是受到李待問的影響。
而崇祯,最終也爲赈災團的那些人正名。将赈災團的人全部編入朝廷編制内。靳飛英去了祁縣任縣令去了。而穆高德,則留在了永和縣做了一個七品縣令。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朱慈烺在北京城,将三大營整頓的像模像樣。至少,現在三大營的戰鬥力,得到了質的飛躍。
不誇張的說,如果此時黃台極再打進北京城。朱慈烺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此時的三大營戰鬥力,已經今非昔比。
隻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火器依舊稀缺。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受于這個時代的限制,要想造出威力強大的火器,總還是困難重重的。
但這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即便是沒有強大的火器。朱慈烺堅信,依然能夠抵禦住建奴的襲擊。
尤其是北京城的城牆,城牆重新進行了加固。四城高大的城牆上,重新安置了一些新型武器。火炮沒有,可以換成抛石車。
這些抛石車,一樣可以發送威力巨大的火藥。每面城牆,重新增添了八台抛石車。此外,朱慈烺又去找崇祯,求他另外一件事。
乾清宮暖閣内,朱慈烺跪在地上看着崇祯皇帝:“父皇,兒臣還想求您辦一件事。”
崇祯最近心情大好,至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愈發的成器起來。這小子,還真把個三大營整頓的像模像樣。而且,京城收取起商稅來了,國庫的困境多少緩和了一些。
至少,除了李自成和張獻忠的流民繼續作亂外,遼東邊境似乎也不太平。最近,據遼東洪承疇線報,黃台極最近動作頻繁,似要有行動。
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三大營整頓的不錯,吃空饷的事得到了一定的解決。此外,山西河南的災情被控制,這些都是好消息。
而且,這一切都離不開朱慈烺的協助。沒有這小子,這些事還真有些難辦。
“好吧,你還有什麽事要朕辦,盡管開口便是。”
“兒臣,想請父皇下一道聖旨。”朱慈烺擡起頭。
“聖旨,下聖旨做什麽。”崇祯一愣,突然狐疑的打量起朱慈烺來:“怎麽,你不會是想讓朕在民間選秀,給你選個太子妃吧。”
古人成親都是極早的,十幾歲成親是最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像是那個滿清的康熙,十二歲就成親了。而朱慈烺,今年也是十二歲快十三了。
雖然朱慈烺年紀太小,可現在若是給他選個太子妃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朱慈烺聞言差點沒暈倒,自己才多大,十幾歲的孩子,老爹就要給自己成親,他心裏怎麽想的。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是想說,請父皇下一道聖旨,禁民間燃放煙花爆竹。”
崇祯一呆,他以爲兒子又要自己實行什麽新政,結果就是爲了這個?不過,仔細一想倒也情有可原。畢竟,京城防火重要,禁止燃放煙花也情有可原。
京城非常注重火災的防範,紫禁城内就曾因燃放煙花而發生過多起火災。
永樂十三年正月,成祖皇帝朱棣興緻勃勃地在剛建成的午門城樓上觀賞大型煙花盛會,在他眼前的,是一種民間搭建起來的大型靠山燈。因爲這山燈很高,離午門又很近,在放的時候突然來了一陣風,導緻這火燒到了午門城樓,燒死了很多人。
嘉靖四十年十一月,嘉靖皇帝在寝殿的貂皮帳幕中燃放煙花,開開心心地欣賞取樂,沒想到一個不小心,把帳幕引燃了,結果大火一發不可收拾,蔓延到最後,整座永壽宮都被燒毀了。
這種種教訓,足以引起重視了。隻是,就爲了這點事,朱慈烺專門來求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你爲何要朕下旨百姓禁燃煙花,是爲了防火麽?”崇祯問。
誰知,朱慈烺搖了搖頭:“不、不是的父皇,兒臣是因爲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