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朱慈烺的雷厲風行,李廣權他們害怕了。尤其是朱慈烺不動聲色的去五軍營,将左掖軍指揮使的腦袋砍了下來。又帶着錦衣衛,還有東宮衛的将士們在京城大肆收取商稅。
這一些的操作下來,車兵營李廣權和祝綏他們發現,原來這個世上最恐怖的人就是這位年幼的皇太子。
以皇太子的能力,上來就給朝臣們上了一課。這麽雷厲風行,整頓三大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一旦查到神樞營的時候,他們買賣軍械的事定然會洩露。到時候上頭一旦追查下來,自己可真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铤而走險。派出刺客,刺殺皇太子!
李廣權和祝綏當然知道,知道這是個瘋狂且極其冒險的行動。但如果一旦得手,皇太子遇害,京城大亂。到時候崇祯皇帝就再也沒有精力去整頓三大營了,而自己就能保全了。
李廣權和祝綏狗急跳牆铤而走險,他們派出去的刺客,都是車兵營自己的屬下。高個子什長張明,還有矮個子哨官邱大力,都是自己一根繩上的人。
什長,掌管十個人的低階軍職,五人爲一伍長,十人爲什長。哨官,軍中管領一哨的長官。《紀效新書·治水兵》:“哨官見領兵官一跪一揖。”《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十回:“一天,不知爲了甚麽事,得罪了一個哨官。”
什長和哨官,都是些小兵小蝦的小喽啰。但他們都是李廣權走私犯罪集團的重要骨幹,就是他們幾十人,利用車兵營掩護,大肆走私軍械。
而被處決的兵仗局掌印太監叫賈川,其實就是他們的一份子。隻是不知爲何,賈川居然在錦衣衛受刑的時候,沒有将這件事招出來。
其實賈川是招了的,他說神樞營軍械更替的最勤,舊裝備換下來都被神樞營私自處理了。
當時負責審問的錦衣衛,因爲處理的賈川紅夷大炮粗制濫造的案子,并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誰知讓李廣權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朱慈烺竟然詐死。當他們知道皇太子沒死,就知道事情要遭,主犯車兵營指揮使李廣權已經和副将祝綏,連夜逃離軍營出城,逃了。
這讓崇祯雷霆震怒,下旨處決了西城門守城門的六名門卒,因爲皇太子的遇刺案。京城城門關閉,閑雜人等不得自由出入城門。
而感覺事情不妙的李廣權和祝綏,竟然買通了西城門的門卒,偷偷逃出城門,一路北逃了。
因爲西城門就屬于車兵營輪值,大概,當時守城門的門卒覺得,一個堂堂車兵營的指揮使位高權重,不可能和皇太子案有關聯。而且,這是自己軍隊中的老大。
雖然皇命嚴禁私開城門,違者殺無赦!哪怕對方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沒有聖旨也不能私開城門。可是收了祝綏三十兩銀子,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爲這三十兩銀子,六個門卒驚動了皇帝,直接被砍了頭。
西門守正北撤職,車兵營所有把總以上将領官員全部革職查辦。
乾清宮,崇祯皇帝餘怒未消:“二人有何消息,抓回來沒有!”
旁邊跪着的一幹京城官員,無不瑟瑟發抖。駱養性擦了擦汗,擡頭道:“回皇爺的話,各營已經出兵堵截了。錦衣衛能出的也都出動追擊,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李廣權和祝綏這兩個狗東西,似乎目的是、是遼東建奴。”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唯一的生路就是投靠建奴。大明有無數官員,都投降了滿清。甚至,其中不乏一些優秀将領。
崇祯怒不可遏:“追,務必把他二人給朕追回來,殺,朕要親手殺死他們!”
下面的官員無不驚得面面相觑,親手殺死他們是崇祯的氣話。從這一點也能看得出,崇祯是有多恨這兩個狗東西。
不止是因爲他們想到了刺殺皇太子這麽大逆不道的行徑,居然還有私通建奴,給建奴出售軍械。也就是說,建奴騎兵拿着大明制造的武器,在邊關屠殺我大明将士。
這怎麽不令人激動,怎能不令人憤慨。
不管怎麽說,刺殺皇太子的案子,終究還是破獲了。這對于眼下的大明來說,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喜事。此次各司衙門配合默契,調查缜密。雖然主犯二人逃了,從犯除自殺者外,其餘皆盡伏誅。
隻是,讓崇祯無法接受的是。朱慈烺居然上書,請求豁免那些刺客的家人。朱慈烺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勸不住崇祯。老爹是鐵了心将這些刺客全家老幼一個不留,全部五馬分屍的。
于是,朱慈烺搬出了大伯母懿安皇後張嫣,還有自己的母親周皇後。二人在崇祯皇帝勸谏,皇帝不可多造殺業。既然罪犯已經伏誅,上天有好生之德,就饒過他們家人性命。
崇祯的意思是殺一儆百,可架不住懿安皇後的勸言。最終,崇祯皇帝做出讓步。這些刺客家人可免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們的家屬全部發配充軍邊關修繕城牆,且終生爲奴永不翻身。
遼東邊關,在遼東,關甯鐵騎一直是明軍關防的一直精銳。然而,還有一支不足三百人的軍隊,因爲人數太少,注定沒有被載入史冊。這就是,作戰勇猛、悍不畏死的戚家軍後代-浙兵。
戚繼光的侄子戚金在戚繼光去世後統帥戚家軍餘部與努爾哈赤的後金軍在渾河戰役中血戰大淩河,以數千火槍兵擊斃滿清兩白旗兩黃旗精銳上萬人,後滿清以重金收買被俘的明軍炮手,發炮轟擊明軍陣地,戚家軍餘部在漢奸炮隊轟擊之下苦撐數日,最終彈盡糧絕,全軍覆沒。
戚金“練兵頗有(伯)父風”,從年少時就作爲親兵跟随戚繼光戎馬倥偬,他耳濡目染了伯父訓練指揮,後來戚金跟随伯父又去了薊北戍邊擊蒙古,并長期擔任浙軍的作訓主官,以後又随浙軍入朝與日軍作戰,收複平壤時,戚金身先士卒第一個攻上城牆,因戰功做到了副總兵。回大明後,做了一段時間江南吳淞總兵,因病辭職回鄉。但是他沒有回登州。而是去了先祖居住的安徽定遠,他的這一脈被稱爲戚家定遠派。
而戚金辭官後,解甲歸田隐居鄉裏,當遼東邊事甫起,戚金便向朝廷主動請纓,重新用伯父的整訓方法組織起一支新的戚家軍-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