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自己查封了他的酒樓,他依舊是不卑不亢。對自己,既不憤怒亦不巴結。
這種人是最難對付的,他很聰明,想扳倒這種人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不過,朱慈烺并不擔心,他有自己的辦法。
雖然錦衣衛沒有抓住這厮的什麽把柄,但是曆史上的薛國觀,馬上就要從首輔的位置上滾蛋下台,落得個賜死的下場。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不知有多少人想爬上首輔這個位置。高處不勝寒,雖然薛國觀位高權重,可暗中依然有無數強敵環伺。
朱慈烺微微一笑:“好吧,既如此,咱們就公事公辦。既然薛大人都大義滅親了,駱養性,看看醉仙樓該罰多少錢,把賬單給薛大人羅列出來。”
既然你想公事公辦,那本宮就成全你。薛國觀這是故意想和自己劃清界限,朱慈烺也不勉強。
在薛國觀看來,這個皇太子如此的作死,早晚有一天會完蛋。身爲一個太子,雖然和皇位觸手可及,可未來的變故太多。
朱慈烺年紀幼小,崇祯皇帝又正值壯年。曆史上,這種例子的太子,幾乎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這個時候若是和太子爺走的太近,并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有些覺得皇太子是國家的儲君,未來的皇帝。拼命巴結還來不及,見了太子比親爹還親。比如駱養性之流,他們覺得跟着皇太子有飯吃。将來太子登基,自己更是會深受重用。
而如薛國觀這種老狐狸,則看的更遠想的更多。在事件并沒有明朗之前,他們不會輕易的下賭注。如果現在崇祯皇帝不行了,眼看就要挂了。這個時候,薛國觀會不惜一切的巴結朱慈烺。
而現在,他隻是在觀望。因爲這個皇太子太過作死,遠的不說,三大營這麽難啃的一塊骨頭他都敢去動。聽說竟然直接去軍營,把左掖軍提督的腦袋給砍了。
真是少年人,無知者無畏。你動了三大營某些将領的奶酪,他們巴不得将你這個皇太子除之而後快。
更别提你在滿京城的收取商稅,如今朝中文武更是早已視你爲眼中釘肉中刺。你現在沒有把柄,一旦有什麽把柄落在百官手裏,你這個皇太子能不能做得下去,都是個未知數。
我堂堂首輔,現在憑什麽去巴結你。和你劃清界限,才是最好的選擇。現在巴結皇太子的人,都是嫌自己死的慢的。
不得不說,薛國觀當真是人精中的人精。這種老狐狸,鬥智鬥勇朱慈烺是處于下風的。
還好,自己怎麽也是開了挂的人。你想與老子劃清界限,老子巴不得與你一刀兩斷。用不了多久,你個王八蛋就會因受賄被吳昌時彈劾免職,最後賜死。
本宮若是和你走的太近,将來怕免不了受牽連。
于是,這太子與首輔二人,一幅公事公辦的姿态。薛國觀替醉仙樓掌櫃交了罰金,錦衣衛将收到條的貼條給了掌櫃。
薛國觀對掌櫃的說道:“孫掌櫃,既然在京城做事,就要遵循我大明律法。别想着仰仗本官就想橫行不法,本官可不會罩着你。”
原來這厮姓孫,孫掌櫃拿着錦衣衛的貼條孫子一樣點着頭:“大人權且放心,小人定然秉公守法。”
朱慈烺更是對身邊的駱養性道:“駱養性,吩咐下去,将醉仙樓的人撤了,封條撕了以備營業。改日,本宮還要親自去醉仙樓嘗嘗那裏的手藝。”
駱養性施禮答應,旁邊的孫掌櫃大喜,慌忙拱手想拍幾句馬屁。可當他看着薛國觀陰沉的臉色,吓得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薛國觀似乎急于想撇清和朱慈烺的關系,慌忙一拱手:“殿下,恕老臣公務在身,就此告辭。”
朱慈烺回禮:“薛大人慢走,本宮就不相送了。”
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駱養性也感覺出來不對勁:“殿下,這位首輔大人似乎對殿下心懷不滿。此人還需小心提防,雖然咱們查封了他的店,可此人顯然不想與咱們結交。”
朱慈烺微微一笑:“不想結交更好,這老王八蛋,沒有幾日蹦跶了。”
駱養性一驚,不明白太子殿下這話什麽意思。如今的薛國觀風頭日盛,殿下怎麽能說他沒有幾天好蹦跶了。不過駱養性對朱慈烺向來敬畏,皇太子這麽說,怕是自有他的道理。
“駱養性,查一下,這幾日咱們收繳上來多少賦稅銀兩了。”
鬧出這麽大動靜,朱慈烺最想知道的還是搞到了多少錢。到底能不能整頓好五軍營,就看這次商稅的收繳情況了。
還好,這一切并沒有讓朱慈烺失望,駱養性回道:“具體多少錢尚未統計出來,但粗略的計算,已經二十萬兩盈餘了。”
朱慈烺大喜:“這麽多?”
“尚在統計中,估計還會更多,下官這隻是保守一點的統計數據。具體多少,還得兩日後。”
朱慈烺點點頭:“好,盡快,有數據後跟朕說一聲。”
“殿下,還有一件事,兵仗局的湯若望,一直在說有事要見殿下,說是好像找到了什麽好東西。”
朱慈烺一愣:“找我?好吧,本宮正好有事想要見見他呢。北鎮撫司這裏你先盯着,本宮去一趟兵仗局。”
駱養性點頭:“殿下,要不要派幾個錦衣衛陪着您去。”
因爲忙于收取商稅,朱慈烺恨不能一天當成兩天來過。恨不能像八爪魚一樣伸出八隻觸角,因爲各種繁瑣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
而東宮衛的袁曉曉他們,都被派駐各處督查去了。雖說是收取商稅,但也不能真的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朱慈烺很清楚錦衣衛都是一群什麽貨色,這幫子錦衣衛,若是沒有監督他們還真容易胡來。
東宮衛的職責,就是對錦衣衛行督查職責。一旦有害群之馬的錦衣衛爲非作歹,東宮衛就會毫不客氣的将其緝拿。
而朱慈烺身邊,除了暗衛孟樊超和太監孫旺财,并無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