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墾土地,由朝廷出錢送給流民們糧食種子,待得秋收之後,再按幾倍歸還朝廷。這樣做,是怕有的百姓拿了種子直接吃了。
但若是遇上天災,比如說蝗災或者旱災澇災,莊稼沒了收成,還不上租子,就會出現社會矛盾。
官府分發出去的糧食種子收不回來,衙門就沒有錢運轉。而百姓還不起租子,就隻好淪爲流民或者造反。
西山不一樣,朱慈烺明文規定,若是遇到天災人禍,莊稼欠收的話,春耕種子可以免租。
隻是流民們實在太窮,他們可以說是身無分文一貧如洗的連個家當都沒有。這個也隻能朱慈烺來想辦法,鋤頭、鐵鍬、還有一些農具都可以借給流民們使用。
前提條件是,拿你們家裏男丁的工錢來抵賬。
這也好理解,男人在礦上做工,女人去開荒種地。墾荒就需要農具,玻璃廠賒欠給你們農具,農具的錢從你們家裏男丁工錢裏扣除。這樣,每個月可以爲玻璃廠節約一部分開支,還能爲百姓提供一些農具。
其實,不管你幹什麽,隻要把百姓們的積極性調動起來,那就是一個個的奇迹。
朱慈烺在西山,創造出了屬于他的西山奇迹。
三個月,僅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西山的玻璃廠一座座窯爐被建成了,而木城澗的煤炭,也被一車車的運抵了下來。
有了煤炭,有了窯爐、有了石英礦又有了純堿和石灰,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接下來,就是入窯熔煉了。
大批量的生産,不再是小作坊的錘錘打打。這是需要流水線作業的,雖然都是純手工。可朱慈烺還是帶着工匠們,建成了一個個玻璃廠的小小奇迹。
别的不說,玻璃最簡單的是吹塑和吹筒等原始手工方法,用人工純手工制作,雖然做出來的玻璃有瑕疵,但是對于這個時代來說完全夠用了。
但朱慈烺還是選擇了澆鑄法:那就是将熔制好的玻璃液注入模具中,經退火冷卻,加工得到制品的方法。這種工藝特點設備要求低,産品限制小,适合制大型制品,但制品準确率較差。
準确率差點沒關系,做門窗的玻璃又不是光學玻璃那麽多講究。隻要做出來的玻璃透明,多少有些瑕疵倒是無關緊要了。
朱慈烺命工匠,把矽石粉、石灰、堿粉、硼砂、硼酸等雜料經過純手工破碎扔進了窯爐,開燒!
玻璃大多是鈉鈣玻璃,制作方法相對簡單。而且熔點隻有一千四五百度,和煉鐵的溫度差不多。朱慈烺從京城聘請了一些制作琉璃、瓷器之類的技術性人才。
孟樊平孟掌櫃成了玻璃廠的技術指導,第一批玻璃的出爐成功與否,關系着未來玻璃廠的發展方向。若是就此失敗了,那真就是給朱慈烺的當頭一棒了。
今日是開爐的日子,周奎起了個大早,早早就來到了西山,想觀望一下今日玻璃出爐的奇迹。
讓人始料未及的是,崇祯皇帝,他居然也來了。
不過,崇祯是微服私訪。天子出京不是小事,他隻能喬裝打扮瞞過了衆人,崇祯是跟着周奎着便服來的。
西山的百姓甚至于朱慈烺身邊的東宮衛們,都不知道崇祯的來曆。隻是看到國丈周奎跟個哈巴狗一般,圍在崇祯身邊,一口一個朱五爺朱五爺的叫着。
崇祯帝朱由檢,母孝純皇太後劉氏,明光宗第五子,是以他便以朱五爺的身份,微服私訪。
朱慈烺就比較尴尬了,總不能當着衆人的面叫一聲父皇或者老爹吧。幹脆,他也跟着叫起來:“朱五爺,本宮的第一批窯爐玻璃今日就要出爐了,待會兒一定給你看個好戲。”
旁人雖然不知道這位朱五爺的來曆,但肯定是個皇親無疑。不然太子和國丈對此人也不會如此客氣,崇祯身邊,還跟着一個俊美的少年。
這個少年,比太子年紀略小一兩歲。長得,卻是俊美異常。
朱慈烺長得就夠英俊了,畢竟遺傳了父母的基因。崇祯長得不醜,周皇後更是個美女。史書記載的朱慈烺-太子爲人白皙而美,善應對,其足骭骨皆雙,上甚愛之。
而眼前的這位少年,竟然比朱慈烺還要俊美。隻見他皮膚白皙異常,膩滑光嫩,一雙流眸如流星般閃亮,一颦一笑動人心魄。一個男子竟美出了天際,若是女子更是不得了。
就連不遠處的堂前燕袁曉曉都不禁贊歎:“好俊美的少年郎,此人若生爲女子,還有天下女子的活路麽。”
旁邊的俏八哥嚴憶霜頗有些奇怪:“袁姐姐,你發現沒有,這個小少年似乎和太子爺有些相像。”
沒錯,崇祯身邊的這個少年,确實長得和朱慈烺有些相像,隻是更白皙更俊美些。美的不像是人間之物,西山百姓中的那些小姑娘都不敢擡頭看他。
袁曉曉“嗯”了一聲:“此人定是皇親,不知是哪位親王家的公子哥兒,和殿下相像也不足爲奇。”
倒也是,反正是他老朱家的皇親,和朱慈烺長得像也就不奇怪了。隻是,這少年郎實在是俊美的過分,讓人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這哪裏是什麽少年郎了,她就是崇祯皇帝的女兒,朱慈烺的親妹妹坤興公主朱媺娖。後世,被滿清冊封爲長平公主。
坤興公主朱媺娖,看似乖巧懂事,實則也有俏皮的一面。她聽說崇祯要去西山看哥哥的玻璃廠,朱媺娖就拽着崇祯的衣袖,哀求着非要一起去。
她是一個公主,未出閣的公主怎麽能輕易抛頭露面。可崇祯極爲寵愛這個女兒,無奈之下隻好答應讓她女扮男裝跟着一起。
隻是這坤興公主朱媺娖實在過于俊美,即便是打扮成了男孩子,依舊是驚豔四座。一到西山,她就成爲了衆人目光中的焦點。
崇祯瞥了朱慈烺一眼,問道:“何時開爐?朕、我都等不及了。”
朱慈烺一怔,他也看到了父皇身後的妹妹。而身後的朱媺娖,則是調皮的沖着朱慈烺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