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理解是,跟殺雞一樣你得找到雞脖子上的動脈,然後一刀下去...把其中一隻母雞的血放幹,注入另一隻瀕死大公雞的身上。
袁曉曉也是這麽想的,這又把朱慈烺吓了一大跳:“袁姑娘,你幹什麽!”
袁曉曉一愣:“你、你不是說換血麽,殺了我,用我的血給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夏德超吓得瑟瑟發抖。因爲太子殿下說過,自己的血也個李總兵的一樣。會不會殺掉袁曉曉之後,下一個會是自己。
朱慈烺撓了撓頭:“袁姑娘,換血也不用殺了你啊。你們好幾個人都和李總兵的血是一樣的,你們每個人抽一點,足夠他用了。”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一回事。聽朱慈烺一說,衆人無不驚喜起來,嚴憶霜拉着袁曉曉的手,跳着笑道:“曉曉,你不用死了,原來還可以這樣換血的。”
袁曉曉喜極而泣,此時的她對朱慈烺的感激無以複加。這位皇太子對自己恩重如山,我袁曉曉以後這條命都是太子的,水裏水裏來,火裏火裏去,絕不皺一下眉頭。
實際上,早已在無形之中所有的人都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太子肅然起敬了。朱慈烺身上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謎,現在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救世主。冥冥之中,似乎隻要是在太子身邊,他們就會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夏德超,去把外面幾個庸醫給本宮叫進來。本宮要教授他們如何救人,快去!”
這些軍醫,在被皇太子再次宣召的時候,紛紛跟着走了進來。先是請了個安,然後,幾個軍醫吓得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這、這、這是什麽...”
對于這些軍醫來說,輸血,尤其是輸大活人的血,是被視爲洪水猛獸的。從醫數十年,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卻見這個皇太子拿着個鬼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大針管子從活人身上取血。
幸虧急救包裏有個輸血管,不過即使沒有也無礙,用竹筒或者羊腸代替也可。隻是不如輸液管幹淨而已,至少目前,這些所有和李守鑅同樣血型的人,都被朱慈烺抽了一碗血。
把碗置在高出,用輸液管将新鮮的血液輸進了李守鑅的體内。因爲采取的血液時間久了就會凝固,隻能是活人現取現輸。袁曉曉幹脆在手腕上割開一道傷口,可見她對李守鑅用情至深。
“好了,袁姑娘你不能再輸了。軍醫,過來給她包紮一下傷口。”朱慈烺吩咐。
袁曉曉依舊咬着牙在堅持:“沒事,殿下盡管取,我的血多着呢。”
忙成狗的朱慈烺沒工夫跟她多做解釋,隻好把怒氣發洩在幾個軍醫身上:“快點,本宮的話你們聽不見麽。再磨磨唧唧,拖出去軍棍伺候!”
軍棍,對于這些扶風弱柳的軍醫來說那可是要命的。于是盡管每個人吓得不輕,還是戰戰兢兢的過來,搶着給袁曉曉包紮傷口。
終究還是有膽子大的,有人轉過頭,震驚的看着皇太子殿下将夏德超體内的血液抽出來,然後泊泊流出的鮮血流進了碗内。再将這些新鮮的血液,緩慢的輸入李守鑅的體内。
因爲輸入過袁曉曉的血液,此時的李守鑅身體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臉色雖然依舊蒼白,然臉頰已經有了些許的血色。
一個軍醫忍不住過去搭住了李守鑅的脈搏,這一搭之下不要緊,登時驚得他目瞪口呆。
“老陳,怎樣?”另外一名軍醫也看出他的訝異,于是好奇的問道。
這名姓陳的軍醫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示意你自己來試試。于是另一個軍醫過去一搭脈搏,他的臉上,和陳姓軍醫一樣的表情。
朱慈烺倒是忍不住了:“你們幾個狗一樣的東西,李總兵傷勢如何了?”
盡管被罵了狗一樣的東西,兩個軍醫還是難掩喜色,二人一起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對着朱慈烺施了一禮。
“太子殿下,小人從未見過如此神奇之事,這、這李總兵雖說孱弱,可性命當無大礙。”
“小人也是這個意思,這太神奇了。按理說李總兵無論如何是挺不過今夜的,然此時來看,脈搏跳動漸漸有力,再觀其臉色,當真是妙手回春。太子殿下,您可真當得起起死人而肉白骨。”
這不是拍馬屁,而是由衷的贊歎。朱慈烺也不禁洋洋得意,他也沒有想到,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情況下,居然誤打誤撞的當真研究出了血型分離術。
“你們幾個廢物,待會兒本宮教授你們如何給傷兵輸血之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将來全靠此術,則能醫我萬千大明将士。”
幾個軍醫喜得是抓耳撓腮,要知道,戰場上傷兵的死亡率是個極其恐怖的數字。大多數傷兵都是死于感染或者失血過多,尤其是重傷兵,如果人人都能得到輸血治療,則生還率會大大提高。
袁曉曉怔怔的看着朱慈烺,突然雙膝一屈,對着朱慈烺跪了下來,她眼含熱淚:“殿下,謝謝您,謝謝。”
萬語千言,此刻都難以表達袁曉曉的心情,此時就算是她爲這個小太子死上一百次,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這份大恩大德,足以以命相抵。
身爲一個太子,朱慈烺并不缺死忠,但他還是有些感動,他過去扶起袁曉曉:“袁姑娘,李總兵乃我大明英雄。本宮救他不止是爲你,也是爲我大明換回一名良将!”
旁邊嚴憶霜大着膽子笑着說了一句:“太子殿下,你若是年紀大一些,我一定要嫁給你。”
相處日久,人們終于發現這個小太子其實并沒有什麽架子。朱慈烺一向很親民,這也使得手下們也敢大着膽子偶爾和他開開玩笑。
誰知,嚴憶霜這麽一說,朱慈烺反而臉紅起來,他顧左右而言他:“你們幾個軍醫跟我來,本宮先教會你們如何分辨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