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信朝下,和助推火藥一起,放進炮膛即可。”
朱慈烺做的引信,是利用中空的木管内裝填壓制的很密的硬質黑火藥柱,壓制的密度大的黑火藥燃燒很穩定,這就是炮彈的信管。
信管在發射前需要截斷一截或者在引信的管體外的刻度上打孔來标定燃燒時間,所以他得實驗。
試驗一下,引信的管體外的刻度和發射距離爆炸的時間差。時間過短,炮彈容易炸膛或者在半空爆開。時間太長,落入敵陣之後不會立刻爆炸,這就容易給敵人造成躲避的時間。
畢竟,這種引信炮彈還是有很大缺點的。火藥就那一圈,所以最長定時5秒多一點,發射前在對應的刻度上切一個切口,不切割就是最長定時。受與技術限制,朱慈烺靠金屬凸起頂住前端砧體,撞擊目标的時候黃銅變形,砧體後移撞擊凸起發火。
炮彈内,裝的是烈性黑火藥,此外還有一些鉛彈。一旦炮彈炸開,彈片和裏面的鉛彈就會四散飛開。爆速飛行,炮彈周邊的建奴,遇上之後一死一大片。
這可是大殺器,真正的大殺器。可惜,炮彈有限,僅僅隻有三枚。
這是朱慈烺倉促之際,最快速度做出來的三枚炮彈了。雖然隻有三枚,可他還是得做個試驗,不然你無法知道炮彈确切的爆炸時間。他故意把引信時間延長,甯可長一些,也不能讓它在半空爆炸或者直接炸膛。
半空爆炸還好一些,若是當場炸膛。在城樓上的這些人,那可就倒了黴了。
“殿下,太子殿下,洪總督來了。”
就在這時,李守鑅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身後跟着的,是洪承疇一行人。
對于洪承疇的到來,朱慈烺似乎并沒有感到意外。畢竟自己在這種送死的對方,換成誰,都得着急忙慌的跟着來看看的。
“太子殿下,下官前來是想告知殿下,據線報,黃台極最近會有大動作。前線危險,下官還是請殿下以社稷爲重,離開義州城。”洪承疇一拱手說道。
朱慈烺沒說什麽,隻是沖他一招手:“洪總督啊,你來的正好。來來來,你看看這個鐵家夥。”
不就是個紅夷大炮麽,有什麽稀奇的。這東西有什麽好看的,洪承疇急的腦門冒汗:“殿下...”
“本宮知道,你不就是給我父皇寫了封信麽。你看看這義州城牆,本宮修的鐵桶也似,即便是他黃台極來了,又能奈我何。”
洪承疇看了看四周,城牆确實修的很堅固。可是,僅僅是堅固的城牆有什麽用。若是黃台極知道大明朝的皇太子在義州,他即便是攻不下這城池,也會采取圍困之術。
你義州被圍能堅持幾個月,就算是你堅持半年或者一年。一年之後呢,城中糧食殆盡,你們這一萬多将士吃什麽。還有,若是遼東将士來救,黃台極再來個圍點打援。
防守,洪承疇并不畏懼。但是平地作戰,十三萬明軍将士,怕依舊不是建奴的對手。
“殿下,若黃台極圍而不攻,殿下該如何應對?”洪承疇問。
朱慈烺微微一笑:“那就看你們的了,你是薊遼總督,調集各駐地明軍,支援義州便是。”
洪承疇内心暗自歎息:“太子殿下,實不相瞞,即便是三軍前來支援,怕依舊不是黃台極的對手。”
“洪總督,你怎地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旦義州被圍,你速調遼東三軍來支援與我,到時候本宮會大開城門。咱們來個裏應外合,他黃台極腹背受敵。建奴騎兵再強,能擋得住你我聯手麽。”
洪承疇想說擋的過,你太低估黃台極建奴軍的戰鬥力了。萬一到時候不是黃台極的對手,不但遼東十三萬明軍危矣,你皇太子怕也是成了人家砧闆上的魚肉。
洪承疇尚未回答,朱慈烺又道:“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說怕就算是咱們兩面夾擊,黃台極依舊不會畏懼。”
洪承疇一拱手:“殿下明鑒,下官與建奴打了幾十年,深知他們騎兵的厲害。我三軍将士若是倉促迎戰,怕、怕是獲勝希望依舊渺茫。若真如此,非但這薊遼十三萬将士兇多吉少,殿下在這義州城恐也危矣。下官懇求殿下,即刻回京,義州城防接由曹變蛟駐守。”
洪承疇這次豁出去了,他帶着二百鐵騎一路護衛。除了确保路上安全,還是想來把朱慈烺弄走的。明勸也好,強綁也罷,總之就是把朱慈烺帶走。
這個小太子若是執意不肯,那就直接将他綁了。然後送到京城,他相信崇祯皇帝不但不會責怪,還會對自己大加褒獎。
可來到這裏一看,洪承疇就有些吃驚。他沒想到朱慈烺身邊居然有這麽多人,北城防東宮衛不下五百人。他這些人,想吧朱慈烺搶走,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明搶不行,隻能苦勸了。
朱慈烺卻不慌不忙:“洪總督啊,你怕本宮守不住這義州。那若是本宮有這個呢,本宮親手改制的紅夷大炮。”
就這幾門炮?還改進,洪承疇内心嗤之以鼻。這大炮渾身上下絲毫沒有看出有任何改進的地方,這種大炮除了聲音能唬人之外,威力實則有限。
指望八門大炮守義州,這不是瞎扯淡麽。
此時的大炮已經裝填完畢,朱慈烺指着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土屋。那是爲了試驗大炮,東宮衛的将士們連夜修建的。
“看到那個茅屋了沒,本太子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大殺器。”
雖然信心滿滿,可朱慈烺畢竟是惜命的。他怕這玩意兒随時炸膛,是以,将點燃的火把交給了夏德超,自己則躲得遠遠的,捂住了耳朵。
校準好的大炮瞄準了目标,夏德超二話不說舉火點燃了引信。速度之快,讓衆人都尚未反應過來。
“轟!”的一聲,炮彈出膛,校準好的炮彈準确的擊中目标。
隻是,炮彈将那土屋擊穿後并沒有即刻爆炸。那是朱慈烺故意延長了引線,他伸出手指念着:“一、二、三...”
洪承疇有些莫名其妙,待得朱慈烺數到第五秒的時候,“轟!”的一聲炸開,那個土屋瞬間被夷爲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