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先看看百官們捐銀助饷能捐多少。接下來,就該在京城大刀闊斧的收受商稅了。這些商人個個肥頭大耳的,不收他們收誰。
崇祯相信兒子麽,當然不相信。不然也不會給他個副的指揮使幹了,但問題是現在的崇祯已經病急亂投醫,至少朱慈烺給他弄來了八十萬兩白銀以解燃眉之急。
這個時候,崇祯對兒子不免還有一線希望,萬一真的能搞到一千萬兩巨款呢。
早朝的時候,崇祯宣布了這條诏令。诏令有些奇怪,着令皇太子朱慈烺爲錦衣衛副指揮使,協助指揮使駱養性維持好京城治安。
加倍奇怪的是,讓一個皇太子當錦衣衛副指揮使,居然在朝中并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波。因爲在臣子們看來,一個小小年紀的皇太子,崇祯讓他做錦衣衛的副指揮使,無非就是想曆練曆練而已。一個孩子嘛,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然而他們很快就會知道自己錯了,朱慈烺這個錦衣衛副指揮使,很快就會成爲衆人的噩夢。
今日的早朝有些繁忙,因爲崇祯又宣布了第二條诏令。這條诏令讓這些臣子們坐不住了,因爲诏令上提出來了捐銀助饷的事。
捐銀助饷,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哪有錢。個個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的主兒,我們沒錢。萬歲爺實在想讓臣捐,那臣最多也就拿出個幾百兩來。畢竟,臣這一大家子還得吃飯過日子不是。
誰知,還沒等他們哭窮,金銮殿上崇祯皇帝的身邊,宣旨太監王承恩已經開口說話了:“國丈周奎,捐出家産白銀共計八十萬兩,以資助遼東将士軍饷!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捐出一年朝奉,以資遼東将士軍饷!”
此诏令一出,朝堂瞬間炸了鍋。文武百官們齊刷刷的把目光聚焦在國丈周奎和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身上。
坦白說,駱養性不是個什麽忠臣。此人亡國之後是降了建奴,這是個軟骨頭。
朱慈烺倒是不希望駱養性骨頭太硬,軟骨頭才好拿捏。駱養性若是個硬骨頭,朱慈烺這個副指揮使反而會被處處掣肘。
軟骨頭就好辦的多了,朱慈烺完全可以喧賓奪主的把錦衣衛控制在自己手裏。這一點,怕是連崇祯皇帝都沒有想到。
不過這朝堂之上,突然間的國丈周奎捐出了八十萬兩白銀,這就有點讓人接受不了了。
誰都知道周奎是個吝啬鬼,屬于那種臨死之前也得攆掉一根燈芯的家夥。他居然破天荒的捐了八十萬兩銀子,看來還是翁婿情深啊。
問題是,你個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湊什麽熱鬧,居然也捐出一年的俸祿。
你們這麽大方,起了個帶頭作用。剩下的臣子們就不好再捐的少了,捐少了就顯得過于小氣。
是以,此時的周奎和駱養性成了衆矢之的。駱養性反正不在乎,如今他有太子殿下做靠山,錦衣衛幹的就是得罪官員的事,怕你個球。
周奎就不一樣了,他是打掉了牙和血吞,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自個兒是被錦衣衛給盯上了,他撈了三百萬兩家産的事老婆孩子都不知道,錦衣衛居然查的一清二楚。
要命的是自己明明捐了一百萬兩啊,怎麽到了禦前反而成了八十萬兩了。剩下的二十萬兩哪兒去了,用後腦勺想想,也知道是錦衣衛駱養性給私吞了。
而這事,周奎是有苦難言也不敢說出來啊。他若說是捐的是一百萬兩,那就是和駱養性撕破臉誰都别想活。
崇祯自然不會放過駱養性克扣了二十萬兩銀子的事實,而狗急跳牆的駱養性必然會把藏在鎮撫司的賬本拿出來。到時候崇祯知道了自己其實撈了三百萬兩之巨,大家都得一塊兒玩完。
隻是讓周奎不知道的是,克扣下這二十萬兩銀子的不是他駱養性,而是自己的好外甥朱慈烺。
外甥不止坑爹,有時候也坑姥爺。
崇祯龍顔大悅,着實褒獎了一番周奎的愛國之功:“國丈如此覺悟,朕心甚慰啊。列爲愛卿,如今國難當頭,正是朝廷仰仗你們的時候到了。國丈乃群臣表率,一下子捐了八十萬兩紋銀,接下來朕就要看列爲愛卿的表現了。”
崇祯也不是個東西,故意把話說的滿了,好讓臣子們張不開這嘴。人家國丈都捐了八十萬,你不說捐的多少,八萬總該有的吧。
群臣們鴉雀無聲,有人已經開始暗中擦汗了。這周奎太不是東西了,一下子捐出來這麽多,還讓不讓别人活了。
“賦稅乃國之血脈,朕不能再往百姓身上索取了。自即日起,由錦衣衛負責京城商稅收取。衆位愛卿不得勸谏,否則處以極刑!”
崇祯還是有腦子的,收取商稅,文武百官肯定會極力反對。他幹脆也豁出去了,誰敢再勸,極刑。
文武百官們終于發現,今日的早朝并不一樣。早朝似乎成了皇帝的一言堂,自魏忠賢倒台以來,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
于是,最終還是有人站了出來。翰林院修撰魏藻德站了出來:“啓奏萬歲,臣等俸祿微薄不足以糊口,實家無餘财,還請萬歲明鑒。”
魏藻德是率先反對崇祯捐銀助饷的第一人,他這麽站出來一說,立刻引起了群臣的附和。
這個說自己家有八十歲老母,那個說妻兒老小嗷嗷待哺,能捐出來的銀子有限。總之,朝堂之上成了哭窮大會。
這一點,早就在崇祯的預料之中,他隻是淡淡的說道:“諸位卿家自有自個兒的難處,這一點朕是隻曉得。朕會命錦衣衛一一查實,着實家境困難者,自可量力而行。”
讓錦衣衛去一一查實,朱慈烺的機會來了。看看老子不好好查查你們這群王八蛋們,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叫錦衣衛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