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路上當然不止兩座小島,隻不過沒必要所有小島都駐人,浪費資源不說,也沒有必要。
經過一個多月的磨砺,月琴已經不暈船了,現在她可以陪着白岐山站在二樓甲闆上吹風,欣賞這碧海藍天的景色。
她現在心情很好,不僅僅是因爲可以一直陪在白岐山身邊,能夠大幅度增加受孕的幾率,而且白岐山還答應她,這次會去灣海國走一遭,雖然不是專門爲她跑一趟,但也讓她高興的好幾天睡不着覺。
灣海國是她的家鄉,她已經離開家鄉五年有餘了,所有的苦難都是來自于那裏,但童年的回憶也是在那裏。
更何況,她想要借此機會打聽一下妹妹的消息,至于父親和一兄一弟,她就當從來沒有過。
帆船在波濤中前行,劈開一朵朵白浪。
突然,甲闆上的乘客出現騷動。
“怎麽回事?”白岐山好奇的向騷動傳來的方向看去。
“妾去問問…”月琴剛想動身,那邊傳來的驚呼聲已然給了他們答案。
“快看,鲸魚!”
“真大啊!”
“快看快看,噴水了!”
“夫君,好像附近出現了鲸魚。什麽是鲸魚?”月琴道。
“走,一起去看看。”白岐山心下急轉,有些激動,但面上不動聲色,嘴中淡淡的說道。
等兩人趕過去的時候,那側的船舷上已經趴滿了乘客和手中空閑的水手,在随從的幫助下,白岐山帶着月琴艱難的搶到了一個前排位置。
隻見在船後約摸三百米處,一群巨獸正在水中翻滾嬉戲,時不時的從腦門兒上噴出一道水泉,又或者舉起巨尾,然後猛地拍下,濺起一片波濤。
隻不過短時間内,白岐山也看不出這是一群正在遷徙的鲸群,還是這裏就是他們的一個家。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不管是遷移路過還是在這安家,隻要捕捉到它們的蹤迹就是一個好的開頭。白岐山在學校裏可是看過有關捕鲸的書籍的,所以在他的眼裏,眼前的這十幾頭巨鲸,就是一座座移動金礦。
冷靜冷靜,現在還不是時候。
白岐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需要好好考慮如何處理這件事。
隐瞞消息徐徐圖之,等自己強大以後在行動?
想法很美好,白岐山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群,歎了口氣,變數太大,說不定這中間就有人跟他想一塊去了,而且人多口雜的,消息根本瞞不住。
找一兩家盟友合作?
現在華夏與新大明德商會體量相當的商會一家沒有,不成氣候的小商人,聯合起來也吃不下,沒什麽用,比新大明德強的倒是有好幾家,三江商會、北方商會、沖天炮商會、玲珑商會…但跟他們合作,很容易反客爲主,導緻新大明德最終被邊緣化,得不償失。
“哎,新大明德的地位有些尴尬了。”白岐山低聲感歎道。
搶在捕鲸大潮之前,買船單幹?
可以是可以,但隻能喝一口頭湯,剩下的肉根本沒他的份。
“看來隻有最後一條路,和官方合作!”白岐山瞬間做出了決定,這是最符合他利益的選擇,官方雖然也會占大頭,但官方要臉,他們的節操值怎麽看都比私家商會高一點,作爲首倡者,官方不可能不給他好處,借款借船是應有之義。
現在的問題是,和哪裏的官方合作?
選項有三。
中樞、海軍、海峽總督府和博望總督府。
後兩位隻能算一個選項,不管選哪個,都離不開另一個,因爲離得太近,根本瞞不住彼此,合作才能雙赢。
選擇具體的合作者,白岐山要做的就是要權衡每種選擇的利弊,然後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個。
首先,海軍不能選,三江商會就是靠着海軍發家的,人家是老關系,再加上三江商會本身就不缺船,如果跟海軍合作,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家甩一根骨頭給新大明德,然後轉頭就将一鍋湯給了三江。
中樞也差不多,白岐山夠不上關系。
博望總督區布政使範質是白岐山的老師,有這層關系,白岐山覺得自己沒理由不加以利用。
所以,結果不言自明。
“不過,船的問題、船員的問題必須盡快解決,不能完全靠官府,不然難免會有急躁的人經不住他人的誘惑。”白岐山暗下有了計較。
鲸群隻是一段小插曲,給無聊的旅途增添了一抹色彩,僅此而已,等到鲸群脫離視線,大家又都恢複原狀,該幹嘛還幹嘛。
華夏七年七月二十九日,白岐山随着晃晃悠悠的客船靠上了定遠港。
“聽說這地方沒有淡水,植物都是泡在鹽水裏的,也不知道傳聞是不是真的。”還沒下船,白岐山就聽到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當然是真的,不然爲什麽鄧提督要将海峽總督府遷走。”有人立馬證實了這個傳聞,道,“要不是定遠港地理位置關鍵,根本就不會選這裏建城。”
白岐山會心一笑,也不言語,帶着月琴和随從随着人群緩緩下船,他來定遠港沒什麽正事,隻是想下船休息一夜。
随着上個月鄧提督下令将總督府整個遷走,定遠港的地位瞬間下降了好幾個檔次,本來快速發展的節奏也被打斷了,以後想要成爲一座繁華港口城市的願望隻能是一個美好願望了,實在是這裏的缺水問題太讓人淡疼了,根本就是專門爲制約人口而誕生的奇葩之地。
第二天一早,客船繼續出發,再往前一千裏都沒有任何可以靠岸的港口,要一直到進入傳說中的魔鬼航道千島海峽,才會有新的停靠點,那裏也是海峽總督府的新的駐地——太白港。
太白港位于千島海峽東入口處的北岸,扼守千島海峽東門戶,與西邊的西門群島組成一隻鐵鉗,牢牢的将千島海峽夾在華夏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