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容易啊!”直到骨豸率熾的身影徹底消失,端木賜才收回目光,感歎道。
“是個漢子!”元嘉輕聲稱贊道。
“不過,那骨豸率熾剛才所說的,大蚝捷脫等人準備跟我們拼耐力,耗時間…這确實令人驚喜,那個大蚝捷脫可比戈羌厲害多了。”端木賜皺了皺眉頭,随即笑道。
在剛才一個小時的交談中,已經晉升爲華夏鷹犬的骨豸率熾不放過任何一個表忠心的機會,毫無心理壓力的就将大蚝捷脫等人私下的談話,原封不動的向端木賜做了彙報。
結果證明,他的決定無比正确,平白又多得到了一百斤精鹽的賞賜,這在草原上,可值老鼻子錢了。
“呵呵,想法雖然美好,可惜…”元嘉呵呵笑了笑,“要跟他們比拼耐力的可不僅僅隻有我們。”
端木賜也大笑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骨豸率熾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徑直帶着幾個随從,快馬加鞭往部落趕去。
接下來的幾天,端木賜就好像忘了這事似的,就算召見這些代表,也都是邀請他們吃飯喝酒玩樂,幾乎不談正事,這讓大蚝捷脫等人心理蒙上了一層陰影。
就在這些人不明白端木賜的葫蘆裏賣了什麽藥的時候,飛将鎮中突然有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到處“偷偷”跟人家吹噓,說他家有某個遠房親戚在鎮府工作,偷聽到端木侍郎和元鎮府的談話,說華夏最近資源緊張,其實沒有那麽多錢去同時和多個部落交易的,頂多隻能接受兩三家的貨物。
這個消息一流傳出來,大蚝捷脫就暗呼不好,再聯想到骨豸率熾不辭而别,這哪是他想的那樣回去找長老商議啊,分明是提前繳械了。
頓時大蚝捷脫又驚又怒,驚怒之後,就是無可奈何。
雖然他知道這是華夏人有意放出的消息,但保不準有個萬一啊!萬一是真的呢!别說其他四個部落代表了,就是他自己都不願意去賭,去舍己爲人。
“爲今之計,就是盡可能的穩住他們,然後…好爲我們大蚝氏搶先占坑争取時間。”大蚝捷脫十分不情願的做出了這個賣隊友的決定。
……
“諸位,别聽那些市井流言,那是華夏人使用的陰招,就是讓我們着急…哎,也怪我太想當然了,沒想到華夏人一下子就洞破了我們想要拼耐心的打算……他們就是要讓我們急燥,諸位可不能上當啊!”在部落代表私下裏聚會的地方,對着另外四位代表,大蚝捷脫義正嚴辭的說道,“隻要我們依舊堅持之前的決定,到最後一定是他們先耗不住!”
“嗯,大蚝兄弟說的是啊!”高奴四出聲附和道,“華夏人多讓一步,我們就能多養活成百上千的部民,這堅決不能認輸。”
高奴四如此配合,大蚝捷脫大喜過望,不由得向其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
“對對,我們草原兒郎怎麽能被華夏人三言兩語就逼得改變決定?”白杆氏白杆順連聲說道,“就跟他們耗,看誰先沉不住氣!”
“對!”戈羌滿臉同仇敵忾的表情,揮着拳頭大喊道。
一時間群情激憤,鬥志昂揚!
……
當天入夜,大蚝捷脫代表大蚝氏率先拜訪了端木賜,并且經過一番友好的會談後,大蚝捷脫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應允了下來,隻是在他出來的時候,迎面正好遇上了高奴四。
兩人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内,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是尴尬無比,心裏暗罵對方無恥,又慶幸自己夠聰明,沒有被對方表面的信誓旦旦所蒙騙。
直到時間過了十一點,一共有大蚝氏、高奴氏、戈氏三家拜訪了端木賜,并且和端木賜達成了口頭協定。
“哈哈哈…這些人,就是不能慣着!”端木賜顯然心情大好,一般他晚上是不喝酒的,這次他破例拉來元嘉小酌兩杯。
“對于沒來的兩家,端木叔做何打算?”元嘉好奇的問道,“是假戲真做,還是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哎,這件事,我也正好需要你來參謀參謀…”端木賜放下酒杯,道,“假戲真做自然可以,直接打發他們回去就好了,還能徹底絕了大蚝氏等三家的小心思,就是有點可惜!”
“但如果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我就怕這些人又反悔,事情又回到原點。”
“其實端木叔早已有了想法,對嗎?”元嘉笑道。
“呵呵,但我還是想聽聽你的建議。”端木賜沒有否認。
“嗯,經過這麽一出,再加上今晚這三個人的反應,可以說是對另外兩家的背叛,其實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聯合起來了!”元嘉笑着說道信任,建立極難,但破壞又極簡單…心中有了芥蒂,他們那以後考慮問題的時候,大局意識就會自動被自身利益所取代。”
“你支持接納沒來的那兩個部落…”端木賜笑道。
“對…”元嘉也不藏着掖着,十分痛快的肯定道,“最起碼他們顯得更加'實在',我喜歡和實在的人打交道。”
“我也喜歡和實在的人打交道…”端木賜道,“不過,就算接納,區别總是該有的,不然,豈不是寒了大蚝氏他們拳拳擁護之心?”
元嘉汗了一下,什麽狗屁擁護之心,想要認爲的再在他們之間增添一道裂痕就直說嘛…
當被耍的白杆氏、淩氏發現被同伴戲耍後,他們會怎樣,還不得恨死大蚝捷脫他們,這個時候華夏在大方的不計前嫌接納他們,他們難道不應該對華夏感恩戴德,最起碼表面上會做出樣子,然後華夏又說,因爲他們來晚了,先來的将好處都瓜分走了,剩下的資源不多了,沒辦法再給更多的優惠。
吃着殘羹剩飯的白杆氏和淩氏能看到大蚝氏他們好?
那些大魚大肉本來也是有我們一份的!啊,不,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
“端木叔,我敬您一杯!”元嘉真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