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看來此事八九不離十了!”等人都走後,端木賜這次輕松的笑道。
“呵呵,畢竟就跟端木叔你說的一樣,這件事對他們又沒害處,既然沒害處,又有看得着的利益,那爲什麽不接受呢?至于我們華夏的用意何在,那就不管他們的事了!”元嘉輕笑道,“彼輩蠻夷,目光淺薄,想不了那麽遠的。”
“嘿嘿,元嘉,可不要瞧不起這些蠻夷…英雄不問出處,誰能知道這茫茫大草原中不會窩着一兩位豪傑呢!”端木賜唏噓道,他自身生活的年代,蠻夷一直是被諸夏吊打的——犬戎破鎬京是被申侯引進來的——哪知道後來子孫如此不争氣。
元嘉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瞧不起野蠻人,他本身就是南北朝時期的人物,在那個年代,北方就是各大遊牧民族輪番登場的舞台,漢人被逼的在南方瑟瑟發抖,“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倉皇北顧”,自宋武帝之後,南朝哪還有資格說瞧不起?
“所以,君上才決定一手糖衣,一手炮彈就看他們如何選擇了…”端木賜笑道,“好在這六個部落不笨,雖然還有些讨價還價的味道,但并沒有不自量力。”
“待價而沽本來就是人之常情,也不能怪他們,隻要他們别拖太久就好…”元嘉道,“端木叔,我觀之前那六人的反應,應該是來之前私底下串通過,但又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私心甚重,宜分頭約談,各個擊破…而且,我們還要'無意中'放出風聲,就說我們雖然需要羊毛,但也不是源源不斷的收入,可能有兩三家就夠了。”
“嗯,确實有必要讓他們産生競争意識!”端木賜點了點頭,忽而一笑,道:“其實突破口說不定今晚就會自己送上門來。”
元嘉也笑了,道:“那骨豸酋長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是心動了但又怕事後遭那五家報複,所以才畏畏縮縮…要是隻有他一個人在場,或許膽子會大一些…隻是骨豸部落太小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小,沒關系,大部落不都是從小部落發展而來的,隻是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要多一些而已……不過,如果對方願意獻上更多的忠誠,些許花費,那也是值得的!”端木賜道。
元嘉皺了皺眉頭,道:“話雖如此,但能省還是省一點的好,畢竟我華夏現在的物資也很緊張。”
“這個不用你提醒…”端木賜擺了擺手,“我有底線。”
既如此,元嘉也就不在說什麽了,畢竟他不是負責人。
……
驿館。
“大蚝捷脫,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之前可都說好了共同進退,你怎麽能不跟我們商量就自行做主?”戈羌指着大蚝捷脫的鼻子,質問道。
大蚝捷脫心裏惱火不已,但想到對方身後的勢力比自己大,隻得忍氣吞聲,耐心解釋道:“戈羌,你先坐,聽我解釋!”
戈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着臉道:“那好,我就看你如何解釋!”
“諸位也都坐下,咱們好好談談。”暫時勸歇戈羌後,大蚝捷脫又朝其他幾人笑道。
“大蚝兄弟客氣了!”其他人對大蚝捷脫還是很友好的,而且他們之中,大部分也都能理解剛剛鎮府大堂上大蚝捷脫的作爲。
等諸人都坐好後,大蚝捷脫也找了張椅子坐下,這才笑道:“戈羌,我之所以如此說也是爲了我們好…你先聽我說…你想啊,對于這次合作,是我們急還是華夏人更急?”
戈羌想了想,道:“是華夏人!”
“這不就結了!”大蚝捷脫笑道,“我們回去禀報酋長,這需要時間吧,再從部落趕來商讨,這有需要時間,時間拖得越久,華夏人就越急迫,對我們的妥協就會程度更大…因此,我們這些跑腿的完全可以辛苦一下,多跑個兩三次來回,反正理由也是正大光明的,華夏人就算心裏不滿,他們嘴上也不好說什麽…而且,如此一來,遇到不好回答的問題時,你我都有緩沖的餘地,不至于逼到當場表态。”
戈羌臉色這才舒緩了一些,心裏十分贊同大蚝捷脫的想法,隻是出于面子,他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可是,大蚝兄弟,如果我們拖太久了,華夏人失去了耐心,會不會轉移目标,要知道,草原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想要吃飽穿暖的部落!”這時,高奴氏高奴四忍不住問道。
“高奴兄弟不用擔心,這些我能沒想到嗎?”大蚝捷脫一臉胸有成竹的表情道,“天神告訴我們:無止境的貪婪會腐蝕我們的靈魂…到時候自然要見好就收…華夏人在我們身上花費了時間和精力,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輕易重頭再來的…而且,如果華夏人足夠大方,說不定我們的酋長會立刻同意呢!”
……
鎮府後院中,端木賜剛剛和一幹飛将鎮官員吃完酒席回來,就得到了下人的通報,說骨豸部落骨豸率熾求見。
“來了幾個人?”端木賜停下腳步,然後朝一旁的元嘉露出一個“果然不出我們所料”的表情,接着對通報的下人問道。
“就他一個!”下人老實回答道。
“嗯,帶他進大堂等一下,我随後就到。”端木賜擺了擺手,等下人因言退下後,這才對元嘉說道,“你先去替我招呼一下,容我先去更衣。”
“嗯。”
……
“骨豸酋長…”元嘉從幕後走到大堂中,伸手制止了剛要站起來的骨豸率熾,故作驚訝的問道:“何事如此着急,勞煩酋長深夜趕來,竟不能等到明日?”
骨豸率熾有些緊張,但一想到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數百族人,他的目光瞬間就從畏縮轉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