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高木桦就是這麽有性格的人,就爲了賭一口氣,他完全做得出至整個遊擊隊于不顧。
當然,前提是他的小命能保住。
所以,爲了小命着想,高木桦不得不強壓住心中的不快,虛心問谏。
“蟲文,你是第一百夫長,你先說說,我們該怎麽辦?”
【你還是大統領呢!】蟲文心裏腹诽道,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作爲跟高木桦一路貨色的人,他更加清楚得罪小人的下場。
“統領,現在最要緊的是糧食和水,那幫遭瘟的紅衣魔将我們的糧食燒掉了一大半…”蟲文咬牙切齒的說道,“而且,咱們沒有儲備淡水,平時都是派人到山坳東面的小溪取水的…”
“現在接着去取啊,還有咱們都是森林之神兒子,隻要在叢林裏,咱們就餓不死,糧食燒掉了就燒掉了吧,靠打獵,咱們照樣生龍活虎!”高木桦不以爲然的說道,莫名的有一種智商碾壓的優越感。
同樣的,蟲文望向高木桦的眼神中也充滿了鄙視,好像是在看一個弱智,心裏那個念頭又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要不是這家夥是盟主的親弟弟,大統領的位子應該是我的!】
不過蟲文是絕對不會承認如果他自己不是聯盟大長老的孫子,這個第一百夫長的位子也輪不到他。
可以說,這支“土著新軍”的軍官們全是土著貴族子弟,也就是關系戶,區别隻是有的是純粹的草包,比如高木桦,有的則還有些本事,比如死掉的新雨阿天。
“統領,糧食和水森裏裏到處都有…可是,我們出不去啊!”說到最後,蟲文都快哭了。
“爲什麽出不去?路塌啦?”高木桦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蟲文頭一次感覺到心累是什麽滋味,突然有些佩服起他曾經的死對頭新雨阿天來。
“統領,紅衣魔還堵在外面呢!”
“啊!”高木桦驚的一蹦三尺高,牙齒都有些打顫,澀聲道:“華夏人還沒走?這可如何是好?蟲文你快說啊!”
【我TM如果有辦法,會來找你?早就遛了!】
蟲文就當沒聽到,站在那兒望着地面數螞蟻。
“你…”高木桦也拿他沒辦法,隻得将目光移走,開始抓壯丁,“鳥冠赤,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鳥冠赤雖然不是草包,但他是一個單純的勇士,腦子裏全是肌肉,除了蠻力外,别無其他,你讓他沖鋒陷陣,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你讓動腦子思考,對不起,長這麽大都沒這功能。
于是,在高木桦殷切的目光中,鳥冠赤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臉茫然,最後更是說了一句“統領,你說怎麽辦,俺就怎麽辦,俺聽你的”。
【老子想讓你這蠢貨去死,你死不死?】高木桦心裏暗罵了一句,然後繼續點名:“春江水,你說?”
春江水隻是一個副百夫長,平時都沒他說話的份,這還是頭一次,誰讓四個百夫長一次性被幹掉了倆呢,可他一點也不感到榮幸,因爲他沒有蟲文和鳥冠赤的底氣敢敷衍高木桦。
“統領,屬下覺得…覺得…”
“覺得什麽?有屁快放!”高木桦吼道。
“是,是,屬下覺得出口太窄了,出去就是送死…要不咱們翻過兩邊的斜坡,隻要咱們進入叢林,就不怕紅衣魔了。”春江水終于一口氣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綜合成一個字,就是“逃”。
逃就逃吧,對于土著們來說,逃着逃着都習慣了。
所以,高木桦不僅不覺得春江水沒有骨氣,反而眼睛一亮,對春江水的提議滿是贊賞。
“可是,統領,兩邊的斜坡上也有紅衣魔的人…”這時,營帳内響起了蟲文那令人厭惡的聲音,反正高木桦是覺得這句話特别厭惡。
最令人絕望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剛剛燃起了希望轉眼間就破滅了。
“可是爬坡突圍的成功率比走那條狹窄的通道口要大得多…”春江水這時候也顧不上得罪蟲文了,趕忙補充道,“不然根本不用紅衣魔進攻,一天不喝水,咱們自己就得完蛋!”
雖然很不爽春江水不給自己面子,但蟲文智商還是在線的,沒有無聊到胡攪蠻纏,隻是建議道:“統領,當務之急,我們最好要确定紅衣魔的具體人數,才好安排下一步動作,昨晚來的紅衣魔看起來很少,但說不定人家是故意的,特地讓我們突圍,然後他們再在兩邊斜坡後面布下包圍圈,等我千辛萬苦爬過斜坡的時候,迎面就是嚴陣以待的紅衣魔,到時候他們深知不費一兵一卒,我們自己就得崩潰,任其宰割!”
“對對對,紅衣魔最是狡猾,他們最喜歡幹這種陰謀詭計的事,一點兒也不勇士。”接話的是鳥冠赤,“如果正面交戰,我一個人就能捏死三…四個!”
鳥冠赤的吹牛,沒人理會,他們更關心蟲文說的是不是真的。
“有什麽辦法可以查探對方的底細?”高木桦問道。
沉默…
“我問你們有沒有辦法,裝什麽啞巴!”高木桦氣道。
還是沉默…
“既然沒有辦法,那幹脆投降算了,省的勞心勞力,還能保一條性命!”高木桦半是氣話半是真心的說道。
他是真的有投降的想法,想他堂堂的盟主親弟,不愁吃喝,不愁女人,哪裏遇見過這種困境?他那脆弱的神經根本撐不住。
他現下最後悔的事就是不該接這個差事,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在心裏怨恨起那個将他強塞到這個位置的盟主哥哥來,至于當初他剛得到這個位置時是如何的歡喜,自然是選擇性的忽略了。
可以說,現場除了鳥冠赤那個一根筋,心裏或多或少都有投降的想法,隻是誰也不敢先說出來,就算高木桦以氣話的形式進行試探,也沒人敢直接響應,哪怕心裏贊同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