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這時候,在大旗國待了差不多有二十來天的端木賜一行輕裝離開了紫旗城,他們沒有往西去龍尾國,而是徑直轉向東,準備打道回府,主持北方商路開拓事宜。
“侍郎,你說這大旗君臣是不是有病,他們一開始的架子,屬下還以爲他們真的要我們支付軍資呢!沒想到最後您隻用了一些玻璃制品、香皂、火柴就搞定了。”坐在馬上,石林一手握着缰繩,控制着馬速,使自己與端木賜平行,眉飛色舞的說道。
“嘿,石觀察可别小瞧了這些禮物,如果按照市價來算,僅送給大旗國的貨物,運到中山國就值二十萬華夏币,更别提這偏遠的大旗國了,沒有二十五萬以上,想都别想。”落後半個馬身的參贊王逸琨笑道。
“就算再值錢,這些東西對出兵也毫無用處吧?既然如此,這十幾天的讨價還價所爲何來?”石林有些搞不懂。
“哈哈,你也不想想我們離大旗國有多遠,軍械物資怎麽運過來?而且目标這麽明顯,你說中山國會放行?”王逸琨似笑非笑的道。
“啊,你是說從一開始,大旗國就沒指望從我們這得到軍費!”石林恍然大悟的道。
“也不能這麽說,隻能說他們并不抱太大期望,如果我們有辦法解決運輸問題,他們還是會相當樂意的。”端木賜接話道,“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爲了哭窮,給我們釋放一個他們很艱難的信号,不然什麽都不說,我們一來,他們就急吼吼的出兵,這算什麽?面子上不好看!至于那些禮物,對軍隊确實沒用,但那本來就不是送給軍隊的…”
“侍郎所言極是,恐怕此刻,那些寶鏡、雕花玻璃杯、香皂等都已經擺在了紫旗城各大豪門的倉庫裏了。”王逸琨接着道。
“這幫貴族,真不是個東西!”石林呸了一聲,罵道。
“哧…你小子說話注意點,别咋咋唬唬的!”端木賜黑着臉說道。
石林縮了縮脖子,這才想到,在場的幾人中,大部分都可以說是個貴族,他這不是開了地圖炮嗎!
“對了,侍郎,他們大旗國叫窮,雖然有假惺惺的一面,但依屬下看來,他們的國庫确實不太寬裕,這是否會影響他們出兵?如果我們走後他們就後悔怎麽辦?”石林皺着眉頭問道。
“缺錢是肯定的,但大旗國畢竟家大業大,底子厚,再怎麽缺錢,也不會短了軍費,擠擠總會有的…而且,石林,你要記住,他們出兵可不是爲了給我們排憂解難,他們更是爲了自己,如果他們自己沒有出兵的需要,任我們說破天,賄賂再多的金錢,也是無濟于事的。”端木賜認真的說道。
“哦!”石林點了點頭。
“侍郎,我等爲何放棄去龍尾國?”這時,王逸琨插嘴道,“因爲地緣原因,大旗國不太可能與中山國合作,共同瓜分南方利益,隻能選擇與南方合作,但相應的,龍尾國選擇與中山國合作可能性就要大得多…如果到時候龍尾國真的插上一腳,牽制大旗國,那該如何是好?”
“四國混戰不好嗎?”端木賜'莫名其妙'的瞥了王逸琨一眼,道。
“額…”王逸琨無言以對。
“那龍尾國地處西垂,與河西教國隔河相望,加之西方貧瘠,地廣人稀,諾大的西部僅有龍尾國和偏居西南的灣海國兩國罷了,可以說龍尾國是以一國之力抵禦整個河西的侵略,所以,對于河東諸國,他們一直以來的方針就是冷眼旁觀,隻要不出現某個國家有一統河東的趨勢,他們就絕不參與,這次也一樣,他們破例的可能性不大。另外,龍尾國距離河東主體區域太遠了,鞭長莫及!勞師遠征,好處未必有多少,但可預見的風險卻比比皆是,想必龍家不至于如此無智…”
“但他們要是南下呢?”王逸琨問道。
龍尾國的南邊就是灣海國,而灣海國則是林國的盟友,一直都是林國集團的一大血庫。
龍尾國和灣海國,兩國以白丘山爲國界,因爲邊界區域是一整條山脈,導緻兩國交通不便,山南山北幾乎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龍尾國多平原戈壁,灣海國多森林湖泊,一邊黃,一邊綠,也因此,龍尾國上下對灣海國可謂'羨慕嫉妒恨'已久了。
他們有入侵灣海國的動機。
但同樣的,白丘山也成了龍尾國入侵灣海國的最大障礙,曆史上龍尾國多次南下都折戟沉沙,就是敗在了連綿起伏的山嶺和崎岖蜿蜒的山路上。
白丘山可以說是灣海國民心中的聖山,同時也是龍尾國民心中的惡山,恨不得出一個愚公,将它給鏟了。
“如果龍尾國真的南下…”端木賜沉默了一會兒,一如既往的失敗雖然可能性更大,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正是因爲龍尾國南下一直沒有成功過,所以,灣海國對北邊的警惕性是逐年降低,太過依賴和信任白丘山這條天然防線,這是很危險的事,畢竟天險不是萬能的,不然華夏曆史上的那麽多蜀國是怎麽滅亡的?
“想必到時候,南方探路隊已成功抵達了河東南海岸了吧!”端木賜喃喃道,其實他心裏并不認爲龍尾國會參戰,更不認爲龍尾國會南下。
而被端木賜寄予厚望的南方探路隊留下了兩艘船後,此時已然從秦皇鎮再次出發。
從八月十七出發,至今日九月十日,将近一個月,三十天的航程,探路隊繞過了秦皇角,使向了遠方的未知區域。
“記住,注意航向,千萬别偏離了海岸線。”探路隊副隊長裴秀站在旗艦的甲闆上,不厭其煩的再次囑咐身邊的航海長,生怕出現失誤,到時候茫茫大海,那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裴副隊,放心吧,屬下省的。”航海長趙凱迪上尉信誓旦旦的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