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鎮民們如何适應新環境,小樓的會議室中此刻已是群情激憤。
“馮兄,可曾打探到他們的具體情況?”等衆人的熱情慢慢降溫後,楊平威馬上向馮文瀚問道,'他們'自然指的就是先一步發現金河的土著部落。
馮文瀚淡淡的說道:“我們發現的金河流域,據可靠消息,兩岸分布着大大小小十七個部落…”
“十七個部落!”
衆人聞言眉頭都是緊緊皺起,這個數量有點多啊,而且這還僅僅是統調司發現的那一部分金河流域,上下遊流域肯定還有更多。
真是麻煩!
“對,十七個部落!但也不是大家想的那樣,這十七個部落準确的說應該算是一個部落才對。”馮文瀚不慌不忙的接着說道:“哦?此言何解?”
“因爲土著生産力低下,養不起太多的人,所以每當部落人口達到一定程度後,都會有大批單身成年男子被要求出去自立門戶,一方面是爲了緩解部落的糧食壓力,另一方面這樣做也能擴充部落的影響力,爲氏族開枝散葉。所以…”
說到這裏,馮文瀚笑而不語。
“所以,這十七個部落都是從一個部落分散出去的!”呵呵一笑,李康開口說道。
“主公英明!”馮文瀚笑着說道:“這十七個部落都是屬于一個叫'大山'的部落,而且這十七個部落全是分支,其中兩百人以上的有三個,一百至兩百之間的有兩個,五十至一百之間的四個,其餘八個部落都是人口低于五十人的微型部落。”
“每個部落的具體人數在這兒不便細說,總之根據統計,這十七個部落總人數約爲1500人。”馮文瀚凝重的道:“但考慮到這些土著部落戰時全民皆兵的傳統,所以到時候我們需要面對的敵人絕不少于1300人。”
嘶…要知道論單兵戰鬥力,這些土著可以甩地球上各代軍隊八條街,要不是李康早早的在軍隊中普及了《鍛體三十六式》,再加上自身裝備優勢,那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而且,他們都是大山氏族的支系,按照常理推斷,大山嫡系就在不遠處的可能性極大。”楊平威摸着下巴上的短須,臉色不佳的說道:“這樣我們就有必要在敵人的數目上再往上提個1000人。”
“再加1000?太保守了,依老夫之見,我們最好有直面4000人的準備。”宇文恺在一邊幽幽的歎道。
眼看衆人的熱情就要冷卻,李康不得不出來鼓舞士氣,他笑道:“瞧把你們吓得!怎麽啦?遇到這點困難你們就退縮了?”
“我等汗顔!”楊平威等人紛紛露出羞愧之色,躬身道。
“好了…”李康擺了擺手,道:“雖然壓力很大,但我們又不是非要等他們全都集合起來,然後跟他們硬怼。一隻拳頭不好對付,但五根手指頭分開來就好對付了,分而化之,各個擊破!哦,不,我們甚至根本就不需要特意去分化,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整體,而且分散的還特别開。”
“呵呵…主公所言極是,是我等先入爲主,鑽了牛角尖。”楊平威笑着道。
“且,這次我會親自出馬。”李康緊接着爆了一個大料,然後粗魯的揮手打斷楊平威等人的勸阻,獨斷道:“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但現在充其量我還隻是一個大地主,談不是多精貴,所以,我意已決,諸位不複多言!”
“諾!”見到李康臉上堅決的神色,衆人隻得無奈應是。
“那麽敢問主公準備帶何人前往?”周弼期冀的問道,他最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在李康面前的存在感太低了,所以,這段時間他活躍了許多,更是想抓住一切在李康面前露臉的機會。
“随從人員,我不準備帶多,除卻搭建木屋的工匠,就是一些軍隊。”李康似笑非笑的看了周弼一眼,說道:“就由近衛隊和你的第二屯兩個隊随行吧!”
“諾!”周弼(激動)、典韋(淡定)同時應承道。
“嗯,留守人員以宇文恺爲首,第一屯、第二屯剩下的一個隊、第三屯的兩個隊負責新安鎮的防守,平真琦,你負責指揮。”李康嚴肅的道。
“諾!”
“撫德(楊平威字)、文瀚、秦漢,你們先别忙着應諾,我有事要吩咐你們去做。”李康轉頭看向二人,擡手笑道。
“我等謹聽訓示。”
“撫德,這次要辛苦你了,商隊暫且交給别人,我需要你去一趟西部贖罪荒野,盡可能多的給我搜集種子,各種糧食、蔬果、經濟作物、觀賞植物種子,隻要能弄到,全都給我弄回來。”李康鄭重的說道,接着态度緩和,“西部混亂不堪,記得保護自己!秦漢,安全問題就交給你了。”
“多謝主公關心,爲主公分憂、爲華夏奮鬥、爲新安鎮謀發展,是學生應盡的職責,學生敢不效犬馬之勞!”楊平威沒有退縮,鄭重其事的應道。
而秦漢則很直接的點了點頭。
“好,撫德忠于公事,不畏艱險,實乃公員楷模!秦漢勇于應命,不愧軍中男兒!”李康高興的說道,“隻是天寒地凍,還要累兩位遠涉,我心裏卻是過意不去,可種子關乎明春農耕大計,新安鎮上下口糧重任,實在不得不急迫爲之。哎…”
“主公…學生必不負主公厚望!”楊平威大受感動,聲音都有些哽咽。
連平時酷酷的硬漢秦大屯長都眼眶微紅,情緒高漲。
好一派君賢臣良的感人畫面!
表演完了,李康這才想起被晾在一邊的馮文瀚,道:“文瀚這次就不随撫德出行了,随便派個手下跟着就是,你另有任務。”
馮文瀚連忙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身子微微前傾,屏氣凝神。
“你任務就是給我弄清楚大河的上遊流域,最重要的是,我們駕船逆流而上能不能到達西部荒野?上遊的河道能否行船?行多大的船?這些我們都要知道。你可以直接征召漁船和你一起行動。”
“諾!”馮文瀚應道。
“如果大河果真通過西部荒野,你要想辦法聯系上撫德,到時候你們從水路返回,會省卻不少麻煩。”說着,李康還不忘提醒二人。
“諾!”
“主公,爲何不等馮主事勘探回來後,依調查情況,決定讓楊主事走哪條路去西部?這樣,如果馮主事的調查結果理想的話,楊主事就可以直接駕舟出行,豈不安全方便?即使結果不佳,楊主事再按照原定規劃而行,也耽擱不了多少時日…”等李康吩咐完,宇文恺建言道。
“宇文先生所言,我也有所考慮,但最後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李康苦笑着道,“一者,現下隻是初冬,雪量不厚,但也斷斷續續并未停歇,且有越積越多的趨勢,時日每延後一日,出行難度就增加一分;二者,沿途諸部落也是潛在客戶,一概放棄,殊爲可惜;三者,水路交通相輔相成、互爲支撐,缺一不可,馮文瀚負責水路勘查,楊平威就附帶有勘察陸路的責任;四者,這就要看運氣了,誰能說他們就不會遇見什麽我們急需的礦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