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司徒封涯坐在床上冥想,這時牢房的門被獄警打開,緊接着将面色蒼白的紮克裏推了進來。
“大哥,怎麽樣,貨到手了嗎?”紮克裏顧不上起身,連滾帶爬來到司徒封涯床邊。
司徒封涯睜開眼睛,注意到紮克裏的右手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紮克裏的右手小拇指似乎被人砍掉了。
“談崩了,芬森要價太高,我給不起。”司徒封涯淡淡的說道,随後便緩緩閉上了眼。
“你!”紮克裏一下子跳到司徒封涯床上,用他還健全的左手揪住了司徒封涯的領子,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娘養的**,我真是被門擠了才會喊你大哥,你說你沒本事裝什麽大尾巴狼,害得老子白白丢了一根手指頭!”
“你要是再不松手,信不信我現在讓你另外一隻手也少一根手指頭!”紮克裏粗暴的行爲并沒有讓司徒封涯睜開眼,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這個瘾君子玩什麽君子遊戲。
“艹!”紮克裏怒罵一聲,憤憤松開司徒封涯的領子,一言不發的爬到自己床上。
接下來的幾天都很平靜,司徒封涯每天仍舊是去采石場工作,然後回牢房,除了吃飯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動作,畢竟他已經落子,接下來隻需等對方做出回應。
直到這一周的周末。
周末一早,還在睡夢中司徒封涯突然被一陣開門聲吵醒,沒等他睜開眼睛,兩名獄警便直接架着司徒封涯的兩條胳膊,将司徒封涯一口氣架到了圖書館。
獄警将司徒封涯扔進圖書館之後,便砰的一聲将門關死,司徒封涯則不急不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下一秒一聲尖銳且刺耳的咆哮聲從圖書館的二樓傳了過來。
“你這個混蛋,你都做了些什麽!”芬森随手抄起手邊的一本書朝司徒封涯丢了過去,緊接着怒火中燒的他在司徒封涯的注視下,直接從二樓上跳了下來。
芬森顯然不是那種經常鍛煉的人,他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完全是被司徒封涯氣昏了頭腦。芬森拖着扭傷的腿,一瘸一拐來到司徒封涯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說道:“你最好趕快讓你的人收手,這件事要是讓洛倫佐先生知道了,我保證會擰斷你的腦袋!”
當芬森跟司徒封涯見過面之後,第二天就被手下告知,他們負責運送原材料的卡車被人劫了。芬森自然知道是誰搞的鬼,不過爲了自己那可笑的臉面,芬森并沒有找司徒封涯問個究竟,而是又額外派了一些人負責護送運輸原材料的卡車。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即便如此,他們運輸原材料的卡車仍舊會被劫,無奈之下芬森隻得繼續加派人手,可不論他派出多少人,他們的原材料仍舊會被劫走,有一次甚至引來了不少警察,最終,忍無可忍的芬森決定跟司徒封涯這個罪魁禍首要個說法。
“我說過了,我必須要見到洛倫佐。這是瑞卡多先生交給我的任務,我說什麽也要完成。”司徒封涯撇了芬森一眼,徑直走到沙發旁,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副你不妥協我就跟因爲你死磕到底的态度。
“你!”芬森惡狠狠地瞪着司徒封涯,如果不是因爲原材料運不進來,導緻他們現在根本無法制X,否則芬森絕對會直接掏槍一槍崩掉司徒封涯。
芬森拖着瘸腿來到司徒封涯身邊,努力好聲好氣地說道:“比爾先生,不是我不讓你見洛倫佐先生,主要是因爲先生他不喜歡被外人打擾。這樣吧,不論瑞卡多先生要向洛倫佐先生說些什麽,或是要交給他些什麽,今天之内我一定幫你完成,這樣你看可以嗎?”
“我要見洛倫佐!”司徒封涯完全不跟他廢話,他雙手張開放在沙發背上,同時不忘記翹起二郎腿。
“所以,這件事情是沒得談了嗎!”芬森咬着牙怒視着司徒封涯,如果司徒封涯離他再近一點的話,甚至可以聽到芬森牙齒摩擦的聲音。
“我要見洛倫佐!”司徒封涯還是什麽話都不說,就隻重複這一句話。
“好!不過你必須完成兩項試煉!”芬森一拍桌子,強調道:“這是我們這邊的規矩,我必須遵守,否則我沒法給其他弟兄交代!”
芬森見司徒封涯遲遲不說話,又補充道:“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如果你還不接受,我就是被洛倫佐先生一槍崩了,也不會跟你妥協!”
“好!說出試煉的内容!”司徒封涯沒有再繼續咄咄逼人,他很清楚,在談判的過程中也要适當給對方台階下,如果把對方逼到狗急跳牆,那談判也就意味着失敗了。
“第一項試煉,你需要前往伐木場,在那裏有十名洛倫佐先生的親信,連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在他們其中一人的身上,帶着黑暗根源的标志,你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找到那個人,并從他手中搶過那個标志。”見司徒封涯終于松口,芬森的臉色也逐漸緩和,他做到司徒封涯對面的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揉着剛剛扭傷的腿,“這是十個人隻聽洛倫佐先生的話,今晚我會将你要接受試煉的事情通知給他們,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也是按規矩辦事。另外,我必須要提醒你,當試煉開始之後,你在他們眼中就不再是組織裏的弟兄,而是可能會威脅到洛倫佐先生的敵人,所以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消滅你。至于第二項試煉必須等你完成第一項試煉之後我才能告訴你,所以現在,你能不能……”芬森之所以把話說的這麽清楚,并不是出于好心想要幫司徒封涯,而是擔心外面接應司徒封涯的人一旦聯系不上司徒封涯,又會出手劫他的車,那樣的話他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放心,今晚你們運輸原材料的卡車不會再被劫了。”司徒封涯起身,走到圖書館門口,背着身對芬森說道:“剛才你提到,爲了保護洛倫佐先生,那些人會對我下死手,那我在這裏也提前跟你說清楚,爲了自己的性命,我也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到時候還希望洛倫佐先生,不要責怪。”說完,司徒封涯便離開了圖書館。
回到牢房後,司徒封涯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惜和前來探監,今天剛好是周天,是探監的日子,這樣一來司徒封涯就可以當面将這件事情說給惜和了。
但讓司徒封涯有些意外的是,他一直等到晚飯,都沒能等到惜和,這讓司徒封涯有些擔心,所以在晚飯過後,司徒封涯又花了兩百美刀,打算跟惜和打一通電話。
“您好,這裏是羅伯家,請問您找哪位?”讓司徒封涯更加意外的是,當電話接通之後,電話另外一頭竟然傳來了安東尼的聲音。
“安東尼,怎麽是你,奧薇兒呢,她怎麽沒來接電話?”奧薇兒是惜和的假名。
“比爾,你先不要着急,奧薇兒她隻是有些累了,現在還休息。”安東尼知道電話内容會被監聽,正在糾結該如何用一種隐晦但是能讓司徒封涯明白的方式講述事情的經過,一番思索過後,安東尼說道:“比爾,爲了能夠早些還清你的債務,這段時間奧薇兒一直在晚上打工,我勸過她好幾次,但是她堅持要這樣做……”
“我知道了,安東尼,這不是你的責任。”司徒封涯一拳錘在牆上,安東尼的意思他完全明白,這段時間攔截芬森運輸車的任務,一直是惜和完成的,安東尼也曾嘗試勸阻惜和,但惜和卻堅持要親自完成,如果隻是一次行動還好,連續幾天的高強度行動讓惜和徹底疲憊不堪,這也是她今天沒能來探監的緣由。
“傻姑娘,我教你的那些本事是讓你防身用的,不是讓你用來做這些事情的!”司徒封涯不會責備安東尼,他隻會責備自己,責備自己又一次讓自己身邊的人爲自己冒險。
“安東尼,幫我轉告奧薇兒,債務已經還清,她不需要再繼續打工了。”司徒封涯調整好情緒,同時告訴安東尼今晚不需要再繼續行動。
“好,我明白了,等她睡醒之後我會告訴她的。”安東尼明白司徒封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同時他也明白了司徒封涯想要告訴自己的内容,“比爾,你在裏面……也要注意安全,我跟奧薇兒都會等你出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司徒封涯挂斷電話,頭抵在牆壁上,沉思了許久,直到負責管理公共電話的獄警催促他離開,他才回過神來。
“一周之内,必須幹掉洛倫佐!”司徒封涯不想在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爲了不讓惜和再去冒險,他也必須盡快解決,況且一旦讓洛倫佐的手下發現了惜和他們的真實身份,那樣一來他們可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