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鴻臨扭頭看向左前方，盯着差不多五六米高的地方，歎道：“你能想到嗎？當年就是因爲一扇年久失修的破門，害得潛入的人被發現的。當時你爸帶的人都是精英，有着豐富的暗殺經驗，可他們再小心，也抵不住開門時的吱呀聲。隻那麽一聲，屋裏的傭兵就被驚醒了，緊接着整個基地就亂了起來。”
“那，那後來呢？”
張鴻臨指了指前面，邊走邊道：“後來就打起來了呗，也幸好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把這幾棟樓清理的差不多了，你爸帶着人沖到樓頂，搶占了兩個機槍陣地，死死壓制住後面趕來支援的敵人，不然的話我們的損失會非常慘重。”
“一次潛入破壞行動，最終打成了遭遇戰？”
“不，當時我們沒做過潛入破壞的打算，因爲這不現實。”
張鴻臨解釋道：“雖然當年的黑鲨已經轉型成爲情報組織，但還是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傭兵，有他們守衛，想要秘密潛入很難，能在第二道防線将要清理完的時候被發現，就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
“哦……那第二道防線後面又是什麽？”
“空地，很大的一片空地，被他們當做停車場使用。”
張鴻臨邊走邊道：“穿過這片空地之後就到了他們的宿舍區，他們的宿舍區布置的很獨特，形狀可以參照米國的五角大樓，隻不過比那難看得多。在這片宿舍區的正中間位置，便是黑鲨的辦公大樓了，那是一座七層的大樓，很氣派，裏面儲存有他們曆年來收集的情報資料。但黑鲨基地的核心區域并不在地面上，而是在辦公大樓的負二層，那裏面儲存的才是真正的機密。”
蘇昊想象了一下當時的建築布局，疑惑道：“那你們是怎麽從空地打進他們辦公大樓的？”
張鴻臨指了指身後：“用他們第二道防線上的機槍陣地啊，另外在機槍陣地上還有一些重武器，爲我們提供了很強大的火力掩護。但即便是那樣，當我們打到宿舍區的時候，還是損失了不少人手。哦，對了，當時老年就差點死在這條路上。”
“端木晴的父母救了他對吧？”
“是啊，那時候的老年還是個愣頭青。”
蘇昊愣了一下：“愣頭青？老年那時候得30多歲了吧？”
“嗯，那時候他的性格還沒現在這麽沉穩。”
張鴻臨笑了笑，指着遠處的那棟五層樓道：“看見沒，那棟樓就是黑鲨基地唯一的幸存建築，那是當年的宿舍，現在好像還是宿舍。”
蘇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棟破破舊舊的樓房，外面的走廊裏還有不少學生在走動。
“其實當年打到宿舍區這裏的時候，就是跟黑鲨的決戰地點了，恰好這裏的空地上停着幾輛坦克，我們搶占坦克之後瞬間壓制住對方的火力，打退了他們兩次反攻，最終把他們打得逃往北門方向。”
“北邊的空地上應該也有坦克吧？”
張鴻臨點點頭：“有，他們遭到攻擊後第一時間就去了其他幾個方位開坦克或者武裝皮卡，但最終還是被打跑了，畢竟軍方情報部門派來的都是精英，要說到正面交戰啊，他們才是行家。”
繞過那棟宿舍樓之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個籃球場，七八個學生在那裏打着籃球，旁邊還有好幾個學生在駐足觀看，并時不時的叫聲好。
張鴻臨朝着前面努努嘴，介紹道：“這是特爾加斯大學的餐廳之一，以前這裏就是黑鲨的辦公大樓。”
“當時你們把大樓給炸了？”
“我們有那麽閑嗎？”張鴻臨奇怪的瞥了蘇昊一眼。
蘇昊疑惑道：“那不對呀，七層樓呢，再怎麽破壞也不可能變成廢墟吧？現在竟然連一點大樓的影子都看不到。”
“當時那一仗打得很慘烈，他們的辦公大樓被轟了好幾炮，後來又被反抗軍的戰鬥機蹂躏一遍，即使修繕也沒法繼續使用，隻能推到重蓋。”
“反抗軍還有戰鬥機？”
“你這話說的，當年反抗軍差點統一梅哲哥國，有戰鬥機很奇怪嗎？”
兩人繼續往前走，又走出大概五六百米後，張鴻臨停住腳步，沉聲道：“蘇昊，當年你爸就是在這個地方留下來斷後的。當時反抗軍從北門趕來支援，至少有3000人，你爸和周興緯他爸帶着12人留在這裏斷後，爲我們大部隊的撤退争取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就是這裏麽……”
蘇昊腦袋裏嗡的一聲，喃喃自語幾句，打量着四周的景象，卻一點都找不到當年的印記，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新蓋的樓房。
“那次行動結束後……你們回來找過嗎？”
“找過，但是沒找到。”
蘇昊皺眉盯着張鴻臨，問道：“都沒找到，還是隻沒找到他？”
“我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在這之前，戰場被反抗軍打掃過。”張鴻臨拍了拍蘇昊的肩膀。
“好吧……”
縱使蘇昊心中再有不滿，但他也知道，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特工組能在兩天之後返回戰場尋找他們的屍體，也已經是盡力了。
“你爸是英雄。”
“呵……英雄？我甯願他當個貪生怕死的懦夫！”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張鴻臨拍拍蘇昊的肩膀，朝着前面看了一眼，道：“在國内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個地方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現在看也看了，是不是該離開了？前面不遠處就是北門，出門往東走幾百米有家酒吧，要不要去喝一杯？”
“酒吧？這個國家不是禁酒的麽？”
張鴻臨笑道：“是禁酒沒錯，但是沒有想象中那麽嚴格，外國人在這裏有關系的話還是能申請到賣酒執照的。”
“哦，那就過去看看吧，我還挺好奇的。”
張鴻臨點點頭，帶着蘇昊出了北門，右拐走了大概三四百米就來到了那家酒吧門前，不過張鴻臨卻咦了一聲。
“傭兵酒吧？這裏怎麽換招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