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正平一改之前略帶懶散的坐姿,身體微微前傾,看着趙銳成,臉上适時的露出好奇的表情,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蘇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神微微瞥向趙銳成,暗中咬了咬牙。
威脅!
趙銳成雖然是在說他的經曆,但蘇昊明顯可以感覺的到,他這是在從側面警告,或者說是威脅自己。
看到趙銳成的視線望過來,蘇昊掩飾好自己的情緒,輕輕放下茶杯,也露出個感興趣的表情。
“八年前我23歲,比現在的蘇老弟還要小三歲,那時候剛剛大學畢業吧,由于之前在學校裏就做出了一點小成績,所以覺得自己是個天才,現在想想還真夠可笑的。”
趙銳成笑着搖搖頭,繼續道:“畢業之後我就進入娛樂圈,憑借着之前積累的資金收購了幾家公司,還被媒體說成是娛樂圈的新勢力,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事,太出風頭了,也在無形中得罪了很多人,要不是他們看在趙家的面子上沒有跟我計較,恐怕我早就沒法在娛樂圈立足了,所以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這有什麽好怕的,你在娛樂圈裏的位置可是穩如泰山。”米正平笑道。
趙銳成歎道:“現在是可以,但以前不是啊,那時候巨鼎娛樂還是個新公司,如果哪個老牌公司看我不順眼的話,恐怕随便使點手段我就得卷鋪蓋卷走人。”
“不會不會,沒人會那樣做的,趁着立足未穩耍手段,未免有些下作了。”米正平擺了擺手,“有什麽本事堂堂正正使出來才是王道。”
聽到這話,趙銳成的臉色略有些難看,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笑道:“米叔啊,這個時代在變化,商場上也是這樣,單一的使用王道已經有些不符合潮流,還要結合霸道才行。”
“霸道确實不失爲一種辦法,但是也要有個限度,過剛易折啊。”
“是!”趙銳成點點頭,“說到這個限度的問題,還是米叔這樣的前輩拿捏的準,以後我可得找你好好取取經,還希望米叔不吝賜教啊。”
米正平哈哈笑道:“銳成啊,你這不是寒碜我嗎?就我肚子裏這點東西,還比不上你爸的三成,我能給你什麽賜教啊?說起來你爸才是真正的能人,當年在商場上沒人不佩服他,提起他的名字,任誰都得豎起大拇指,不服不行。”
“是嗎?我家老爺子還有這本事呢?”
“那當然。”
這時候,餐廳的門被推開,韓繼亮推着餐車進來,笑呵呵的問道:“聊什麽呢,聊得這麽開心?也沒人去廚房裏給我搭把手,還吃不吃飯了?幸好有天明幫我。”
米正平笑罵道:“老韓,你這話就不對了啊,我們來你這裏就是爲了你的手藝,哪有讓我們客人幫忙的道理?”
韓繼亮一邊端菜一邊道:“得得得,那你就好好坐着吧,我們吃飯你在那看着就行。”
趙銳成沒有理會兩人的對話,而是一直盯着後面跟進來的韓天明,臉上略有些驚疑不定,似乎是對于韓天明的出現充滿了意外。
“天明,你什麽時候來花城的?”趙銳成問道。
“我上午剛到這邊,然後陪着二叔進山打獵,剛回來不久。”韓天明笑道,“本想晚上跟你聚聚的,沒想到米叔邀請了你,也就沒給你打電話。”
“大家都别愣着了,趕緊入席吧,這菜涼了可就沒味道了。”
“對對對,趕緊入席,等的我都餓了。”
吵吵鬧鬧間,這頓酒席正式開始,桌上一共擺了14道菜,其中8道熱菜6道冷菜,蘇昊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連任何一道菜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韓繼亮的手藝沒得說,每道菜都可以稱之爲難得的美味,不過蘇昊的心思卻不在吃飯上,他一直都在默默觀察着趙銳成等人。
剛才的那番談話隻能算是開胃菜,真正的硬菜還在後面。
果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韓天明看似不經意的問道:“夢雅,聽說你最近在拍電影?”
“是啊,天明哥。”張夢雅放下筷子道,“我跟蘇昊合作的,今天下午還在拍攝來着。”
韓天明推了推眼鏡,調笑道:“你可别拍那種爛片啊,前幾天閑着沒事去看了部電影,結果從頭尴尬到尾。對了,定好什麽時候上映了嗎?”
“上映……難哦!”張夢雅噘着嘴道,“現在劇組都快解散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
張夢雅攤了攤手:“攝影組跑了呗,去了别的劇組,好像是叫什麽守護者吧?”
“守護者……你說的該不會是《地獄守護者》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好像是一部大制作恐怖片。”
韓天明一臉古怪的道:“銳成,你怎麽把人家的攝影組給挖走了?”
趙銳成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有嗎?我不知道啊,前段時間我一直在京城來着,最近剛回到花城,可能是趙陽那小子幹的,回去我就跟他算賬!”
說到這裏,趙銳成語氣一轉,笑道:“不過趙陽也不是那不靠譜的人,他這麽做應該是那個攝影組正好合适吧。一個攝影組而已,也算不上什麽,娛樂圈那麽多攝影組呢,再重新找個就是。”
“你這話說的……”
韓天明笑着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給了趙銳成一個警告的眼神。
趙銳成雙眼微眯,跟韓天明對視了幾秒鍾,正想說話的時候,餐廳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名全副武裝的軍人闖了進來。
這人身高一米八開外,看起來35歲左右,膚色偏黑,面容堅毅很有男人味,他頭戴奔尼帽,身穿迷彩服,外面套着厚重的戰術背心,大腿側面的槍套裏插着一把手槍。
蘇昊仔細看了一眼,發現他的肩章竟然是兩杠四星!
這是一名大校!
而他的臂章……蘇昊坐的位置看不全,隻看到了龍牙兩個字。
“喲,吃着呢?”
這名大校問了一句,然後扯掉奔尼帽,開始往下脫戰術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