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是個很大很大的林子,裏面什麽樣的鳥都有,這是衆人的共識。
本來他們還以爲蘇昊跟其他明星一樣,紅了之後就會看不起這些劇組的工作人員,對于何江把他叫來一起吃飯抱有一絲抵觸。
可蘇昊二話不說就敬了杯酒,還将衆人稱爲前輩,瞬間就博得了他們的好感。
因此,衆人都打開了話匣子,沒多久蘇昊也就弄清楚了他們的身份。
桌上最高興的莫過于何江,其實他把蘇昊叫來吃飯隻是因爲下午對他訓斥的有些過了,生怕他跟那些小鮮肉一樣,受不了他的訓斥而撂挑子,想要在吃飯的時候安撫他幾句。
沒想到的是,蘇昊居然非常謙虛,一點也沒有其他人那種嚣張和跋扈,他的做法也讓何江倍覺有面。
再聯想到前段時間那幾個小鮮肉的态度,對比之下,何江對蘇昊的好感又提升了幾個檔次。
不知不覺間,何江已經喝下兩瓶啤酒,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笑呵呵的問道:“蘇昊,感覺怎麽樣,拍戲累不累?”
“确實挺累的。”蘇昊笑道,“不過我可以堅持下去的。”
“年輕的時候吃點苦受點累沒什麽壞處。”
何江笑了笑,說道:“主要是把你的戲份集中到一起拍攝的原因,不然的話拍戲沒這麽累。像是其他的演員,一天下來隻有一場或者兩場戲,輕輕松松就過了。”
“那還得謝謝何導肯爲我調整時間,爲了我一個人的戲,把劇組原來的計劃都打亂了,這杯酒我敬大家。”
說着,蘇昊又喝掉一杯啤酒,此時他已經喝了兩瓶,爲了不耽誤待會拍戲,隻好對着衆人笑道:“我的酒量不行,喝多了就上臉,爲了不耽誤拍戲,我可不能再喝了哈,等我的戲殺青了,再請大家痛痛快快的喝一頓。”
衆人紛紛叫好,何江笑道:“行,那咱們就以後再喝,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沒吃飽的趕緊吃點,準備開工了!”
聽到這話,衆人也不再喝酒,紛紛拿起筷子開始吃菜,而此時工作人員也已經将場景布置的七七八八,等到他們吃飽時就可以直接開工。
今晚蘇昊需要拍攝的依舊是打戲,他這個角色的戲份大部分都是這種,隻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不需要打打殺殺。
而且今晚的打戲還需要吊威亞,這對蘇昊來說是個全新的體驗。
武術指導在旁邊教了蘇昊一套動作,又帶着他練了好幾遍,直到沒問題了才開始拍攝。
随着何江一聲令下,兩名胡人裝扮的演員朝着蘇昊猛沖過去,手中長槍直取他的咽喉,蘇昊腳尖點地,在威亞的拉拽之下朝着後方飄了出去,動作飄逸面色淡然,實則内心慌的一匹,生怕那倆演員的槍戳到他。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地方的夜幕之下,一場激烈的戰鬥也即将展開……
“呼——呼——”
張鴻臨靠坐在牆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汗水不斷從額頭滑落,不過他根本就顧不上擦,将手槍彈匣退出來數了數,發現隻剩下兩顆子彈,頓時露出一抹苦笑。
三天了。
從海城逃出來已經過了三天。
他也被人追了整整三天,而且還是兩撥人!
一撥人是特工組的特工,他們的任務是抓活的,所以不能下死手,已經被張鴻臨幹翻數次,暫時應該追不上來了。
而另一撥人的目的則是要他死!更重要的是,在華夏這個槍支管理異常嚴格的國家裏,他們能弄到槍!雖然隻是幾把手槍,卻也給張鴻臨造成了嚴重的威脅。
一個多小時前,張鴻臨剛剛擺脫端木晴的追蹤,這群人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他的面前,沒有絲毫的廢話,直接開槍射擊。
要不是多年來的特工生涯讓張鴻臨練就出了異常強大的第六感,恐怕此時的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但是盡管如此,張鴻臨的左腿還是挨了一槍,讓他本就受傷的左腿變得更加嚴重,要是換成普通人,恐怕連走路都是問題。
當時張鴻臨甚至産生了一個可笑的想法——如果對方的槍上沒有消音器多好,那樣附近的特工聽到槍聲就能趕來了……
在這些人的追殺下,張鴻臨且戰且退,他的車丢了,裝有諸多裝備的手提包也丢了,如今就隻剩下一個腰包,一把匕首,外加一把隻剩兩顆子彈的手槍。
對了,還有一個錢包……
靠着牆壁休息了大概兩分鍾,張鴻臨的氣息已經漸漸平複下來,這時候才感覺到小腿傳來的劇烈疼痛,趕緊把褲腿卷起來看了幾眼,發現子彈仍然嵌在傷口裏面。
張鴻臨有些慶幸,還好這顆子彈沒有擊中骨頭,否則這條腿根本就沒法走路。
不過左腿之前就受過傷,又沒有得到及時救治,拖到現在已經一周多的時間,即使以後治好,恐怕也沒法像正常人那樣走路了。
微微歎了口氣,張鴻臨從腰包裏拿出一個小塑料瓶,裏面裝着一些略微泛黃的粉末,那是某秘密實驗室爲特工組提供的外傷藥粉,據說有着神奇的效果,不過他一直沒有用過,也不知道這玩意兒過期了沒。擰開藥瓶聞了聞,發現沒什麽特别的味道,又從腰包裏拿出一卷紗布放到旁邊。
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到嘴裏舔幹淨之後,張鴻臨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咬緊牙關,瞬間将右手拇指和食指伸進傷口裏面,猛地把那顆子彈摳了出來。
瞬間,劇烈的疼痛襲來,張鴻臨隻覺得渾身冒出一層冷汗,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有種大聲喊叫出來的沖動,不過他不敢,隻能死死咬緊牙關忍耐下來。
這一刻,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腿部的疼痛感稍微緩和了一點點,張鴻臨趕緊将藥瓶裏的粉末倒在傷口上,然後用紗布纏繞幾圈,簡單的包紮起來。
就在這時候,張鴻臨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心中暗叫不好,對方一定是順着血迹追蹤過來的!
“呵……窮途末路了嗎?”
張鴻臨在心裏苦笑一聲,随後眼睛裏漸漸充滿了堅定的神色。
不,我不能放棄!
我還有個可愛的女兒!
我不能讓家人一輩子都頂着我這狼藉的名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