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口幹舌燥,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凝望着黑乎乎一片的屋子,什麽也看不見。
他猛地起身,從床上的被窩裏出來,順手将旁邊台燈的開關按了一下。
灰暗的燈光猛然襲來,刺的他急忙擡起手臂去阻擋這亮光,眼睛還有點發痛。
張洋二十二歲,今年剛從學校畢業出來才僅僅四個月,在一家互聯網公司某了一份實習生的崗位。
畢竟是剛畢業,發到手的工資勉強可以維持自己的房租和日常消費。這對張洋來說還不錯,畢竟自己剛剛畢業,目前最主要的還是學習和積累經驗。
張洋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一張破舊的桌子跟前,桌子上放着大桶的自來水和一個塑料的紙杯。
“這麽不經喝,這才一周不到就已經快見底了。”張洋拿起桶将剩下的水都倒入了紙杯,喝了個盡光。
十塊錢的一桶水,張洋剛開始以爲起碼能喝個半個月,沒想到這整整一大桶竟然連十天都撐不到。
“嗝!”
一口氣喝了六七杯水,感覺就像吃了好幾碗白米飯一樣,撐得張洋打了個嗝。
出租屋是六百一個月的那種,裏面的設備就不用提了,有多簡陋就有多簡陋。
不過,好在的是屋子裏有單獨的衛生間,這對張洋來說還算是滿意,自己平常與人接觸的少,性格内向的他,更不願意和一些陌生人公用一個衛生間。
屋子也就三四十個平米左右,在那破舊不堪的桌子旁邊,放着半人身高的一塊長方形玻璃。
長方形的玻璃一直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在張洋的眼裏,偶爾是擺設,卻有時候連個擺設都不去,反而覺得礙眼。
當張洋的身影映入那玻璃鏡子裏的時候,看着他英俊潇灑的臉龐,無奈地掏出香煙,在鏡子跟前點燃,然後吸了起來。
從他口中随即又吐出一個一個的圓圈,他孤芳自賞一下,想到自己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付不起,要這張帥氣的臉有何用。
但偶爾的時候,他卻意猶未盡,比如今天遇到特别高興或值得慶祝的一件事,他也會在鏡子面前将自己打扮得走油光滿面的,起碼看起來像個青春少年一樣。
那是希望,火焰,熱情,奔放。
張洋是這樣認爲的。
“咚咚。”就在張洋剛喝完水,正準備回被窩裏繼續他的睡夢時,屋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剛開始張洋以爲自己聽錯了,就在敲門聲響起後的大概五六秒的時間裏,再次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張洋在木那了一會,向着門口的方向走去,就在他正要準備開門時,腦海中閃爍過一些電影中的畫面,這讓他不由得警覺起來。
“這個時間點了,會是誰?”此時,張洋心中有無數個疑惑湧入腦海,而且這裏也沒有他熟悉的人,那究竟會是誰。
屋外又陷入一如既往的沉寂。
張洋屏住呼吸,将耳朵貼近門闆上,聽着外面細微的聲音,卻什麽也沒有聽到。
一個月六百塊錢的房屋,又不是小公寓,哪裏來的門鏡,對于外面的一切全憑想象。
在這密閉的空間裏,張洋緊張的連呼吸聲都沒有了,足足憋了近一分鍾。
見外面沒有什麽動靜了,張洋拍了拍腦殼,這才慢慢地走到床邊,繼續他的睡夢。
可是,就在他剛上了床,躺下的那一瞬間,他隐隐約約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從自己的眼前飄過。
張洋的猛地起身,雙目裏滿是驚恐不安的神色,他屏住呼吸聲,凝視着那黑影閃過的地方。
剛才一連喝了好幾杯水,張洋很确定自己不是很迷糊,自己眼前确實有道黑影閃過。不過,也可能是自己眼睛花了也說不定。
三十平米的房間本來就小,裏面也沒有擺放多少東西,就算有東西從眼前閃過,也沒有地方藏。
“不會是耗子吧?”張洋說着将旁邊的燈打開,一瞬間屋子裏敞亮敞亮的,房間的景象一覽無餘。
張洋揉了揉眸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在三十平米的屋子裏翻了好半天,确實不是什麽耗子。
“哎,睡的有些迷糊,犯病了。”張洋心裏自嘲自己,卻唯一沒有去查看床底下。
可能是因爲上大學的時候,看了太多有關于床底下的電影,讓他對床這個東西從腦海中屏蔽了。
關了燈,張洋一頭紮進睡夢中。
……
“小張,早!”就在張洋剛到公司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溫柔的聲音,張洋回過頭。
“葉總,早。”
原來是葉清曦,張洋雖然剛到公司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公司上上下下有六七十人,他都知道他們的名字,也能麻溜地叫出他們的名字。
“來的挺早的,你吃了嗎?”葉清曦微微一笑,“沒吃的話,我買了包子,可以一起吃。”
葉清曦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人長得很漂亮,公司許多人稱她是愛笑的女孩,因爲她無論什麽時候,臉上總是洋溢着笑容,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她有沮喪的表情。
見到這麽漂亮的女生,又這麽熱情,張洋很是心動,畢竟自己還是一個處男,隐藏在自己内心深處的悸動深深觸動了。
張洋來自農村,高中那時候有個女生追求過他,卻被他拒絕了,理由是影響他考大學,而且那時候的張洋隻想着能考個好大學,對異性朋友那是一丁點興趣也沒有。
但是,當他進入大學的時候,發現有對象的男生不是開着豪車,就是個性很鮮明,那種痞氣的男生,還有就是特别會流弊,哄女生開心的男生最受歡迎。
回過頭再看看自己,一個鄉巴佬,打扮就是一個土包子,也不會說什麽我愛你一萬年,我愛你如山洪一樣轟轟烈烈,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沒車沒票子,連個二八大缸也沒有。
如何載着自己喜歡的女生,在炎炎夏日,穿過林蔭道去兜風,這是張洋思考了很久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一直思考到畢業之後他也沒有想出來,以至于後來張洋幹脆自我屏蔽了,一心隻讀聖賢書,不問紅塵俗事。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他畢業了。
“喂,小張,你怎麽?”看見一動不動的,愣神模樣的張洋,葉清曦朝前走了兩步,白皙修長的小手在張洋的眼前晃了幾下。
“啊……沒……沒什麽……”張洋突然清醒了過來,直勾勾地看着葉清曦,精緻又漂亮的女孩站在自己跟前,他的心髒快跳到嗓子眼了。
短劉海,大眼睛,潔白的長裙,豐滿的酥胸高高支起,那巨大的規模讓人眼珠子都要彈出來了,絕美的嬌顔當真是傾國傾城,明亮的眸子閃爍着動人的光澤。
“我吃過了,葉總。”說話間,張洋又朝着那高高聳起的地方偷瞄了一眼,怕葉清曦看出端疑,張洋咽了咽口水,倔強地别過了頭。
“吃過就好,吃過就好。”葉清曦永遠是那副愛笑的模樣,那笑容簡直甜美的要死,張洋恨不得馬上掏出手機,錄個視頻,再做個動态屏保,那樣他就可以永遠看到這張絕美的笑臉了。
在這裏聲明,張洋不是悶騷型的青年,也不是一個很好色的青年,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追求美好的東西。
“那走吧,進去吧。”
“嗯!”
張洋跟在葉清曦的身後,沒有說話,突然他腦海中浮現出顧城說過的一句話: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着,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而張洋想說:你提着包子,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當個啞巴,就十分美好。
葉清曦來公司三四年了,而且工作上也特别努力,爲公司的發展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已經是副總經理了,可以說是響當當的人物了,而且很年輕,又有能力。
在進辦公室的時候,葉清曦突然停了下來,這讓低頭沉思的張洋一頭撞在了她的身上。
“清曦姐,不好意思……不,葉總,對不起。”張洋慌慌張張地擡起頭。
他知道一些職場的規律,畢竟在大學期間也沒有少看職場的電視機。在公司外叫姐,在公司内稱上司,這樣覺得親切而且關系也不是很疏遠。
葉清曦看到張洋那像一個小孩犯了錯的模樣,忍不住捂着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臉上依舊露着讓人迷戀的微笑,就連那笑聲也是那麽好聽,就像夜莺一樣,清脆動聽。
張洋看着葉清曦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雖然很喜歡葉清曦。但是,聽到她這樣的笑聲,突然心裏有些滲的慌。
他以前在書中看到過,人的性格有一種是隐晦型的,這種人表面看起來和正常人沒啥區别。但是,性格卻有些極端,有種變态的那種,可能一個笑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怎麽了,葉總?”張洋凝望了四周,也沒有其他人,空蕩蕩的辦公室隻有他和葉清曦,那葉清曦笑的隻有自己了。
“難道是剛才突然停下,葉清曦撞上我,她心裏感覺有些丢臉,所以故作鎮定,用笑容來緩解尴尬?”張洋心裏默默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