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線傳了進來,久被關在黑夜裏的沐清雪,一時承受不住亮光,刺得閉上了眼睛。
還沒有等她适應陽光,就走進來兩個高大的黑衣男人,二話不說将她拽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要把我綁到這裏來?”
她驚恐至極,想要掙紮,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一路跌跌撞撞,然後摔在甲闆上。
此刻,他們郵輪上,郵輪破開海浪行駛向前,夜晚的海風呼呼作響,好像打在臉上一樣。
在這茫茫的大海上,難怪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沐清雪牙齒輕輕打顫,擡頭一看。
便看到了站在夜幕中的男人,俊容上面還是那一貫的清淡漠然,好像不管發生任何事,在他看來都是那麽的不關緊要。
可是他目光裏面散發的冷氣,卻讓人無意識地打顫,害怕,想要敬而遠之。
沐清雪的心,蓦然下沉。
綁架她的人,不是葉輕然,不是龍君堯,也不是蘇以安,居然是楚宴。
她怎麽會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這個看似什麽都不在意,實則最爲冷酷、涼薄和可怕的男人。
自己怎麽總把他給算在外呢?
他是葉輕然的男朋友,是楚若若的哥哥,是晏家未來的繼承人,他綁架自己是爲哪一個?
上輩子要殺她,她反抗不了,可是這輩子,她已經提前,和蘇天航合作了,蘇天航明明已經對付晏家了,楚宴不去忙他晏家的事,爲什麽要綁架她?
難不成他知道,是她在幕後幫着蘇天航算計了晏家?
不可能,楚宴是瞧不上她的,更不會認爲是她幫忙,蘇天航才能算計到晏家。
肯定是爲了葉輕然,楚宴才會這樣對她的。
這麽想着,沐清雪突然間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葉輕然有什麽好的,不過稍微長的好一些,明明心腸那麽惡毒那麽壞,真一個狐狸精,不要臉,毀了她的人生,有了楚宴不夠,還要勾引了她的男人。
不管心裏多恨,沐清雪面上都沒有表現出來。
此刻的她,非常的清楚,她不能惹怒楚宴,她要求楚宴放了自己。
“楚宴哥哥,你是來救我的,楚宴哥哥,謝謝你來救我,謝謝你來救我……”她是故意這樣說的。
就算她騷擾了葉輕然,推了楚若若,可是她被關在那個小黑屋裏那麽久,要懲罰也懲罰夠了。
她希望楚宴能順着她,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直接放了她。
說話間,眼淚已經滾滾而下。
她自認自己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卻不知,她被關了幾天,整個人非常頹廢,再加上頭發淩亂蓬松,這會兒滿臉眼淚,十分憔悴狼狽,沒有一點兒美感。
“楚宴哥哥,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楚宴哥哥……”
沐清雪跪趴在地上,伸手想要扯楚宴褲角。
楚宴冷漠地,往後退開了兩步。
旁邊高大的黑衣男子,壓住了沐清雪,威脅道:“老實點。”
沐清雪絕望地哭了起來:“楚宴哥哥,楚宴哥哥……”
楚宴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頭,冷漠的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憎惡。
這不是他第一次,對這個女人動了殺心。
當初,溫管家去江城,沐清雪告訴溫管家,說葉輕然可能不是葉輕然,而是換了一個人。
他就已經生了殺意。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葉輕然是個女孩,現在的葉輕然不是以前的葉輕然。
冰雪聰明,睿智可人的女孩,他一點點掀開她的面具,也一點點地愛上她。
不管她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他選擇了陪着她,守護她,又一點點撕裂她的龜殼,一點點地走進她的心。
她那時,雖然讨厭沐清雪,卻又很在意沐清雪。
總之,她對沐清雪和對别人是不一樣的,她明明一個手段果斷的人,可是對上沐清雪,她就會優柔寡斷,就會下意識地留手。
好像在擔憂什麽。
他以前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沐清雪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包括以前的葉輕然去了哪裏,現在的葉輕然是誰,又是從哪裏來,他都不在意。
他隻在意,現在的葉輕然,她會一輩子陪在他身邊。
再者,葉輕然不是葉輕然,而是換了一個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說出來可能也沒有人會相信。
沐清雪也沒有證據,所以才會告訴溫管家,想通過溫管家來找證據。
他最後收攏了那份殺心,決定暫時放過沐清雪,讓溫管家離開晏家,永遠不準踏入都城。
又設計沐清雪,故意出現在她面前,讓她來接近他,勾引他,甚至半夜敲他的房門,最後将她關到拘留所。
可他沒想到,沐清雪居然那麽有本事,能還在他出手後從拘留所裏出來,并且還搭上了蘇天航。
葉輕然說她有光環,是打不死的小強,這話還真是沒有錯。
他明明讓人關着,看好了,結果陰差陽錯,還是讓沐清雪鑽了空子。
這樣的運氣,可就是故事裏的主角,才能擁有的光環。
但不管這個沐清雪有什麽樣的光環,既然她知道了葉輕然已經換了靈魂的事,他就不可能放過她。
他是打算解決了騷擾事件,再去解決沐清雪,畢竟沐清雪手裏沒有證據,一時半會兒也做不了什麽。
可沒想到,這個女人就是騷擾葉輕然的人,居然還爲了掩飾直接推楚若若下河。
那一瞬間,他知道這個女人不能再多留一秒,她必須死,否則,不知道她會不會找到什麽,關于葉輕然換靈魂的證據。
隻要沐清雪死了,葉輕然就安全了。
要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完全可以不出現,也不需要經過他的手,
可是那晚,葉輕然的惡夢讓他有些心神不安,他感覺自己,隐約好像抓住了什麽。
但又像個謎底,一時猜不到抓的是什麽。
最後他決定見一見沐清雪,或者他能得到他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