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聲痛叫,又有一名FbI人員倒地,身體抽搐幾下,便一動不動,血水自他胸口流出。
同伴的慘叫、密集的槍聲以及子彈撞擊牆壁悶響,刺激着馬克和身旁那位精瘦漢子的每一根神經,死亡的壓力能把人的神經壓斷,也能讓人變得瘋狂。
馬克還能承受得住,但精瘦漢子卻崩潰了。
“我受不了了!”精瘦漢子嚎叫一聲,騰的躍起身形,沖向窗戶,翻身跳了出去。
“别……”馬克伸手想拉住他,結果滿了半拍,抓到的隻是一團空氣。
“我不能死在這裏,我不能……”精瘦漢子跳到樓下,邊跑邊發出撕聲裂肺的叫喊。
“嘭——”兩個槍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精瘦漢子又向前沖出數步,方直挺挺倒下去,兩顆子彈将他的心髒炸個細碎。
“哎呀!”馬克伏在窗口,看得真切,心如刀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哀痛,淚水流出。
他靠着牆壁,慢慢滑坐在地,目視房門的方向,緩緩擡起手槍。槍口不是準備門外,而是他自己的腦袋。
與其死在敵人之手,還不如自己了斷。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還有對方叽裏咕噜用日語說話的聲音。
他嘴角一挑,臉上露出不自然的扭曲笑容,手指按住扳機。
他清楚聽見槍中彈簧拉緊而發出的嘎嘎聲,他知道,頂針已經拉到極限,隻要再用一點力,子彈就會飛射出來。
他閉上眼睛。正在他準備飲彈自殺之際,走廊内槍聲再次響起,而且比以往更加密集,驚天動地,叫喊聲連成一片。
馬克激靈靈打個冷戰,腦袋一晃,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門外兩張驚訝的面孔。
他想也沒想,調轉槍口,對着門外那兩人就是兩槍。
幾乎在同一時間,那兩人也扣動了扳機。
三聲槍響,三人同時中槍。
門口那兩位山口組的人都是腦袋中彈,當場身亡,馬克則是傷在肩膀和小腹,幸運的是,兩處都不是緻命傷。
即便如此,他也是痛得快要昏死過去,倒在地上,身體縮成一團,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
如果此時再進來一個山口組的人,馬克必死無疑,可惜,山口組的人再也沒有進來。
于謙帶着上百名謙和會弟子從山口組的背後殺上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山口組個措手不及。
在和FbI的作戰中,山口組的傷亡已經不小,現在于謙帶着那麽多生力軍突然殺上來,哪裏能抵擋得住。
隻一會工夫,山口組的人已死傷大半,見來者兇猛,不少成員開始打退堂鼓,無心戀戰,四散逃竄。
他們想逃,可又往哪裏逃,樓梯口完全被謙和會弟子堵死,不少人被逼進走廊兩側的房間裏,跳窗而逃,可很快又被随後追殺上來的謙和會弟子從後面射殺。
兵敗如山倒。一時間,山口組衆人被打得哭爹喊娘,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一各個好似無頭的蒼蠅。
小山田氣得嘴唇直哆嗦,大聲嘶喊着,想穩住慌亂的手下,但根本沒有人聽他的話。
“混帳!(日)”小山田随手一槍,打倒一個正想逃跑的手下,然後大叫道:“給我頂住!頂住!(日)”
“呵呵!這裏,好象已經沒有人聽你的話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好象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小山田打個冷戰,人也随之冷靜下來。
“誰……是誰?”小山田的中文不錯,隻是他很少說。
他驚恐地看向四周,可昏暗的走廊裏盡是黑壓壓的人群,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
前方人群一動,小山田隐約看到有一人走出來,相貌看不清楚,但卻看到一雙狹長而又精光閃閃的眼睛。
那如電的寒光射在他臉上,從心底最深處生出一股難以壓制的恐懼,他忍不住倒退兩步,驚問道:“你……你是誰?”
“于謙!”于謙嘴角微微挑起,眼中的寒光更勝,“我們見過面。”
小山田和于謙确實見過,在維克托的房間裏。
隻是小山田忘記了于謙的聲音,而于謙卻記得他的。
黑漆漆的走廊裏充滿硝煙和血腥混合的味道,地面盡是屍體和彈殼,人走在上面,嘩啦嘩啦直響。
于謙漫步向小山田走去。
小山田整個心都縮成一團,慌張地看向左右。
于謙冷冷笑道:“不用再找了,你的手下已經先你一步上路。”
小山田腦袋嗡了一聲,在他的周圍,确實已找不到一個自己人。
他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但語氣仍有些結巴,道:“于先生,我們……我們無冤無仇,你……你這是爲什麽……?”
于謙笑眯眯道:“你知道嗎?你剛才殺的人,都是FbI!”
什麽?小山田雙目圓睜,嘴巴不覺地張開。
他根本沒看清對方的相貌,但按照推理,那應該是謙和會的弟子沒錯,怎麽……怎麽可能又變成FbI了呢?他想不明白。
剛想發問,于謙不給他問話的機會,悠悠說道:“FbI是我的朋友,你殺死我的朋友,就象在殺我一樣,所以,你必須得死!”
他的話,讓剛從房間裏艱難爬出來、查看究竟的馬克心裏激動得無與倫比。
“等……等一下,這……這是場誤會,你聽我解釋……”聽出于謙話裏的殺機,小山田雙手連搖,希望能把事情解釋清楚。
“解釋?好吧!你向閻羅王去解釋好了!”說着,于謙将手一伸,手中是一把銀光閃亮的手槍。
“不……”小山田還向再叫,于謙已扣動了扳機。
嘭!嘭!兩聲槍響,小山田胸口噴血,雙眼死灰地瞪着于謙,頹然倒下。
于謙怎麽可能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偷偷會見維克托的事情可不想讓bFI知道。
低頭看了看屍體,他擡手打個指響。
趙輝機靈地快步上前,問道:“謙哥,什麽事?”
“把山莊裏的山口組成員統統搜出來!”于謙想了想,又低聲補充道:“不留活口!”
“是!謙哥!”趙輝答應一聲,心血也随之發燙,沸騰。
在于謙身邊,本就不缺少激情。
趙輝帶人剛走,于謙看到從房間裏正往外爬的馬克,暗道一聲這家夥的命還真大,那麽多山口組的人都沒把他打死。
他走上前,蹲到馬克面前,故作關心地問道:“馬克先生,你受傷了?”
這時,瓊斯也跑過來,見馬克的衣服上都是血,吓得花容失色,急切地問道:“馬克,你傷在哪裏?”
馬克向雅詩笑了笑,搖頭道:“隻是小傷,我沒事。”
說着,他轉頭看向于謙,道:“多謝于先生能沖進來救我。維克托沒在房間裏,得……得想辦法把他找到!”
于謙點頭道:“我知道,這個給我會去處理的,剛才我已經派出人手去搜捕了!”
“那就好……”馬克聽後,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輕松下來,疲倦感席卷而來,頭腦發沉,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他閉上眼睛,把瓊斯吓了一跳,大聲呼喚他的名字,于謙擺擺手,道:“他死不了,隻是暫時昏過去了。”
瓊斯仔細一瞧,可不是嘛,馬克雖然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但呼吸卻還勻稱。
她面色一紅,不好意思地看眼于謙。
于謙讓手下人把馬克送往醫院,瓊斯不放心,提出随行看護。
這正合于謙的心意,想也沒想,便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