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因爲頂着個大太陽趕路,三人也沒有心情再叙閑話。
沐陽直奔主題:“劉捕快,不知州牧大人,今天讓我們前去所謂何事?”
劉朝偉眯着被太陽照的,幾乎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難得正經道:“沐先生不必客氣,就像剛剛那樣,稱呼我朝偉即可。傳言是,昨夜我們三人破案有功,州牧大人想要親自召見我們,嘉獎一番。”
本以爲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從劉朝偉那裏得到消息的沐陽,被其突然的正經反而搞得有些懵。他先是側着臉瞄了一眼身旁的劉朝偉,其人身上的嘲諷“光環”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專注和認真。
沐陽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用右手托着下巴小聲嘀咕道:“不可能呀?!這個家夥的畫風,怎麽突然就正了起來?”
這番話,馬上就得到了卓斷水的高度贊同,他在一邊隐晦的給沐陽豎了個大拇指。
“沐先生?”沐陽的話劉朝偉也聽見了,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提醒着走神的沐陽。
沐陽這才如夢初醒的局促道:“既然如此,朝偉你也直接稱呼我爲沐陽吧。【零↑九△小↓說△網】”
“嗯,這些都是小事兒,不知道沐陽你對州牧大人此番召見我們,有何看法?”劉朝偉有意考校道。
【看破】劉朝偉的話讓你陷入了深思,州牧爲一州之長,而且在這已經四分五裂的天下,他便是豫州的皇帝。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爲何會對昨晚的宋府案件如此上心?他所圖定當另有其物。
經過【看破】的提示,沐陽已經反應了過來。如果說另有其物的話,劉朝偉本就是官府的人,自己也隻是個寫“小說”的。
如此看來,這州牧大人怕隻是爲了尋個由頭,招攬暫住在自己家的昆侖山天下行走——卓斷水。
沐陽胸有成竹的答道:“我猜,州牧大人平時應當不會,對這種小案子如此上心吧?此行定當是爲了招攬斷水吧。”
卓斷水詫異的問道:“我?”
“沒錯,沐陽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此行州牧大人就是爲了斷水你。”劉朝偉含笑回道。
他隻說了上半句,還有下半句藏在了心裏:果然,這沐陽的确有謀士的靈敏嗅覺,這兩人在一起,倒也是一文一武相輔相成。
可憐的沐陽,壓根沒有感覺到劉朝偉的有意試探,他還在一邊“熱心”的給卓斷水解釋道:“是啊!你可是昆侖山的天下行走,将來肯定是要在大陸風雲榜上留名的人!”
“哦,是這樣嗎?好像又攤上麻煩事了。”卓斷水郁悶道。
不止是卓斷水郁悶,沐陽同樣如此。
今天面見州牧,對于沐陽來說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因爲他将來是要做謀士的,所以自然不會長期混迹于底層,這正是一個絕佳的進入豫州權利圈子的機會。
機會是好機會,但是人家州牧的眼裏,想必是隻有卓斷水的。至于他,不過是一個寫小說的人而已,如此一來如何在州牧面前一鳴驚人,便成了沐陽頭疼的問題。
而且,現在馬上就要去面見州牧了,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對策。
……
沒多久,三人便來到了州牧府上。
在府内下人通報之後,三人便來到了正殿。
正殿之中,州牧陶應端坐于主位之上,頭上一絲不苟的戴着方方正正的平天冠,身上整整齊齊的穿戴着官服,右手的大拇指上還佩戴着一枚鑲了金的玉扳指。
但是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了他皆白的發須,所散發出的腐朽氣息。
這是一個已經垂垂老矣的“獅子”,他混濁的目光中,偶爾迸發出的精芒才提示着衆人,他就算老了也依舊是頭獅子。
在其左右,各有五六人恭敬的站在一邊,此時也是同陶應一起打量着,剛剛進入正殿的三人。
沒有任何的開場套路,陶應直勾勾的眼神裏透露出了一種,被稱之爲“求賢若渴”的欲望,直接向卓斷水問道:“我願意以将軍之位待你,你可願意在我豫州出仕?”
這麽直接的話,讓卓斷水有些無所适從。他其實很意外,爲什麽這個看起來,已經老眼昏花了的州牧大人,會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謝州牧大人厚望,但是家師有命,三年後我定是要回昆侖山的。”卓斷水耿直回道。
陶應眼中精芒閃過,他冷哼一聲,直接以勢相迫:“哼!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可不是昆侖山,而是我陶家的豫州!你膽敢如此拒絕我,就不怕今天走不出這扇我州牧府的大門嗎?”
卓斷水還欲再言,沐陽趕緊攔住了這個“耿直”的孩子,替他婉轉的答道:“州牧大人有所不知,斷水已經在豫州任職了,他現在便是衙門裏的捕快。隻是因爲需要磨練武藝,暫時還不想從軍而已。”
這番話,算是給了州牧陶應一個台階下,讓沖突不至于太過直接。
誰知,陶應不依不饒道:“哦?!他剛剛可是說,三年之後是要回昆侖山的,這是什麽意思呢?”
沐陽算是看出來了,這州牧的意思算是,卓斷水若是不能爲他所用,他今天便就要毀了。
這個時候,沐陽更不能給卓斷水接話的機會了,他躬身作輯道:“州牧大人,我代斷水向您道歉,他的意思其實隻是三年後,要回一趟昆侖山拜見師尊而已。到時候見了師尊,自然是可以再下山的。”
“這位小朋友倒是很會說話,但是你說的話,能代表這位昆侖山的天下行走嗎?”陶應步步緊逼。
這時候,陶應算是在逼卓斷水表态了,若是今日卓斷水答應他出仕豫州,那麽改日卓斷水如果離開,就會得到一個背信棄義的罵名。
陶應對于卓斷水的态度,自然是志在必得。
而且,就算是換作任何人,坐在陶應的位置上,怕是都不會放走卓斷水這幾乎已經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