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日落了。”
容妃擡頭看了眼窗外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了沒有?”
珠兒點了點頭,“都準備好了。”
另一頭,禦書房内,顧彥維正在批閱者折子。
“陛下,容妃娘娘到了。”
“快請她進來。”顧彥維放下了筆,隻見夏夢一身素衣走了進來,柔柔弱弱的跪在了自己面前。
“臣妾參見皇上。”
“容妃免禮,你第一天進宮,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臣妾感念陛下如此照顧臣妾,不敢多做休息,所以親自在釜上做了一些糕點,帶進了宮裏,給皇上品嘗。”
說着,糕點已經被李公公端到了皇上面前。
“容妃有心了,你父親爲朝廷戰死,你是他最後的遺願,朕定會好生照顧你,在這公裏,你隻管做你自己。”
“謝皇上。”
此刻,夏夢也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高興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夢寐以求的,當年顧彥維第一次去夏府的時候,那年她才十四歲,便被這個謙謙公子吸引,直至今日,他也不敢想能成爲她的女人。
可是如今她已經入宮爲妃,也算是了結了自己的心願,可這一切卻是用父親的命換來的。
“若無其他事情,你就先回宮歇着吧,這幾日不用來請安。”
“謝陛下。”
陪着容妃回去的路上,宮女珠兒道:“娘娘,前面就是皇後娘娘的寝宮了,按照規矩,我們還需得去向皇後娘娘請安。”
容妃點了點頭,“既然來了,規矩是要守的。”說着,兩人便已經到了鳳梧宮門口。
兩人走進鳳梧宮的時候,宮女春兒正在花園裏澆水。
“容妃娘娘。”
看見容妃娘娘,春兒行了禮,趕緊跑了回去。
“娘娘,容妃娘娘來了。”
“容妃?”李婉婷皺了皺眉頭,她并不知道公裏什麽時候多了個容妃,這幾日以來,他性情甚是抑郁,一直待在這鳳梧宮裏,哪都沒有去,誰曾想宮裏裏又多出了個容妃。
“娘娘,您之前見過她,宮裏那次春宴的時候,是夏将軍家的女兒。”
“你是說夏夢?”
春兒點了點頭,夏将軍幾日前在匈奴戰死,将這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了皇上,皇上爲告念夏将軍在天之靈,冊封夏夢爲容妃娘娘。
“原來如此。”兩人說罷,容妃已經進殿。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容妃快快請起,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多禮!”說着便朝着身旁的宮女兒道:“快請容妃坐下!”
即便自從大婚到今日,她的心情一日比一日糟,但在外人面前,她依舊是端莊的皇後。
“容妃,夏将軍的事情本宮感到十分惋惜,日後在這宮中,本宮定當視你如親妹妹一般。”
“多謝皇後。”
“妹妹客氣了,夏将軍與我父親乃是至交,這麽做是本宮應該的。”
兩人閑談了半刻,直到李婉婷打了打哈欠,容妃才站了起來道:“叨擾多久,娘娘,盡快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了。”
李婉婷點了點頭,“好,閑暇之日,可多到本宮這裏來坐坐。”
“是。”
看着容妃離開的背影,出而有些疑惑,皺了皺眉頭道:“娘娘,容妃娘娘與您非親非故的,而今同爲皇上的後妃,多了一個人就多分了您一份寵,你爲什麽要對她這麽好?”
李婉婷冷冷地笑道:“如今,後宮嫔妃中隻有本宮,德妃和容妃三人,本宮自然要先與容妃處成朋友。”
“娘娘這是……”春兒突然明白了李婉婷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娘娘果然聰慧!”
不知不覺的,沈清秋已經入宮半年有餘,眨眼間,也到了冬天。
“娘娘,院裏冷得很,您還是趕快進去吧!”鎖芯拿了一件披風披到了沈清秋身上。
沈清秋将披風往自己身上裹了裹,搖了搖頭道:“很久沒有見到這麽大的雪了,你不覺得很美嗎,如此美景,若是躲在屋裏,豈不太過浪費了?”
沈清秋擡起手,空中的一片雪花,恰巧落在了她的掌心,然後再慢慢融化,可她不知,此刻,他欣賞雪景的癡迷,恰恰被顧彥維看在眼裏。
連同他一道來的李公公看到如此美景,也不由得贊歎道:“德妃娘娘與這美景相融在一起,真是一幅美畫呀!”
顧彥維嘴角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道:“你退下吧!”
鎖芯擡頭的一瞬間,看到了顧彥維走了過來,剛想要出聲,顧彥維比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鎖芯失去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沈清秋正沉浸在雪景裏,突然有人從身後慢慢的還上了她的腰肢,沈清秋先是一驚,随後便将頭靠在了那人身上,微微的笑着。
“皇上,什麽時候來的?”
顧彥維将頭埋在她的肩頭,閉着眼睛道:“已經來了許久了,見你賞雪入了迷,便一直沒有打擾。”
沈清秋笑了笑,将頭埋得更深了。
以前她總覺得日子一定要過得轟轟烈烈,可現下突然覺得,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是他更喜歡的。
兩人在冰天雪地裏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雪慢慢的停了,顧彥維才開了口。
“回去吧,不然明天要感冒了。”
丹鳳宮裏,容妃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窗外,看着窗外的飛雪,已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宮女走了過來,輕輕地叫了聲她。
“娘娘,到火爐旁邊暖和暖和吧,你在這兒已經坐了兩三個時辰了,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呀。”
容妃這才反應了過來,再回過頭時,竟發現視線已經有些模糊,雪是看雪看的有些久了。
扶着容妃坐下以後,珠兒端來了一杯奶茶放到了桌上,“娘娘,快些趁熱喝了,驅驅寒。”
容妃小小的喝了一口道:“這西域來的東西就是不錯。”
再擡頭時,卻發現珠兒耷拉着腦袋。
“你怎麽了珠兒?”
珠兒抱怨道:“娘娘進宮已經快半年了,可皇上卻隻來了兩三次,皇上對您隻有愧疚,責任,可卻不知您對他……”
“珠兒!”容妃開口打斷了珠兒,“我喜歡皇上,但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入宮陪伴皇上,而今,我已入宮成了容妃,我還能有什麽奢求呢?”
“可是皇上卻日日在德妃那裏留宿,連皇後那裏也不怎麽去呢,奴婢隻是覺得不公平。”看着自家娘娘如此大度,珠兒心裏更是不滿了。
看着皇上獨寵一人,容妃心裏怎能不羨慕,可是又能怎麽樣呢,她清楚皇上心裏沒有自己,能夠進宮伴駕,已經是她以前不敢奢求的了。
“在這宮裏,能有什麽公平可言呢,日後不可以論皇後。”
“是,娘娘。”
兩人不知的事,他們的對話正好被走到門外的李婉婷聽得正着。
“娘娘,沒想到這個容妃娘娘也是怼皇上親更深中啊!”
李婉婷冷笑着,“那我們就更好辦了。”話音剛落,兩人便擡腳走了進去。
“皇後娘娘。”珠兒先看到了它,連忙起身。
容妃聞聲也擡起了頭,正好看見了皇後娘娘。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不必多禮,趕快坐下!”
“這麽冷的天兒,皇後娘娘怎麽來了?”
李婉婷笑了笑道:“隻你一個人在宮裏寂寞,這不今天天這麽冷,本宮命人準備了火鍋。”說着,身後的人便将各式菜品端了上來。
“這裏有些菜是我父親專程請人從燕國帶回來的,很是新鮮,特意帶過來和妹妹品嘗的。”
“皇後娘娘太客氣了,臣妾都不知該怎麽謝謝您了。”
“自家姐妹,何必談謝。”
不知不覺的窗外飄起了雪,二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便差人将桌子收拾了。
“妹妹,你進宮已将近有半年,真的也不見你有好消息傳來?”李婉婷特意看了看容妃的肚子。
可還不等容妃說話,珠兒倒是先開了口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我們家娘娘雖然進宮已有半年,可一共卻隻見過皇上兩三次。”
“不會吧?”李婉婷洋作驚訝道:“皇上來這丹鳳宮隻有兩三次?”
“可不是嘛。”珠兒小聲嘟囔道:“倒是承春宮成了皇上經常居住的住所。”
“德妃卻是得寵,這個本宮也是知道的,隻不過你畢竟是夏将軍的女兒,皇上定不會如此待您,恐怕……”李婉婷看着容妃欲言又止。
珠兒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娘娘,奴婢也覺得……”
“珠兒!”容妃打斷了珠兒的話。
李婉婷笑着緩和着氣氛道:“本宮也隻是猜測,也許皇上真的對德妃寵愛有加,算了算了,日後你我姐妹在這宮中相依爲靠,也樂得自在。”
兩人再聊了一會兒,李婉婷便離開了。
“珠兒,日後在皇後娘娘面前不可胡說!”
“娘娘,奴婢沒有胡說,剛才皇後娘娘分明……”
“那你也不能說!”
“奴婢知道了,那您就真的打算在這宮裏就這麽過一輩子,這将來誰是您的依靠?”
容妃緩緩低下了頭,她怎能不明白,在這宮中若沒有皇上的寵愛,想要安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