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沈清秋這一段有理有據的分析,朱家人開始慌亂了,一家幾口互相推搡,最終朱秀兒的母親轉了轉眼珠子又哭喪道:“你胡說,我是秀兒的娘親,她的屍體我怎會認不得。”說着,哭喪的聲音更起勁兒了,“沈大小姐,你不能仗着郡主的身份,就這麽欺負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了,大人啊,你一定要爲民婦主持公道啊!”
沈清秋一臉厭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在看着與她同跪着的朱家人,她知道這裏頭一定是事先計劃好的陰謀,那麽朱秀兒就一定還沒有死。
堂外聽審的百姓也因這一反轉起了疑心,不停地開始有人發問,坐在高堂之上的大人聽到周圍不斷傳來質疑的聲音,半晌沒有吭聲。
他雖然也想給沈清秋扣上罪名,但堂下的女人不僅是侯府的千金,還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就這樣将人關押,那麽到時候别說是整治沈清秋了,她粥烏紗帽估計都保不住了。
“哈哈哈。”大人從堂上走了下來,賠笑道:“早就聽說侯府的千金聰慧過人,如今見到果然是名不虛傳呀。”大人看向身後的屍體,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經過郡主這麽一分析,我倒真覺得這屍體不像是朱秀兒的,那郡主覺得朱秀兒人在哪裏,到底是死是活?”
沈清秋嘴角輕輕扯出了一抹笑容,轉頭看向了身後還跪成一排的朱家人,“那這就要問問他們了。”
看着局勢突然倒向了沈清秋,朱家人吓的跪都要跪不住了,連忙趴下磕頭道:“大人明察啊,若這具屍體真不是秀兒,那秀兒到底人在哪裏,如今又是死是活,這麽大一個活人,就是在候府失蹤的,怎麽說也跟侯府逃不了關系,況且,自從秀兒進了候府,郡主便一直不痛快,處處爲難秀兒,難道這些郡主還想矢口否認嗎?”
看着朱家人這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沈清秋一陣兒惡心,“本郡主處處爲難她,憑他的身份也配本郡主和他計較,是她自己不規矩,一個卑賤的妾室,也想騎到我母親的頭上。”不愧爲郡主,沈清秋發起怒來的聲音足可以震懾在場所有的人,就連一直高高在上的大人也被吓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對對對,郡主說的有理。”大人笑吟吟道,又轉頭惡狠狠的看着朱家人,“你們是什麽身份,也敢質問郡主,還不趕緊滾!”大人明顯不想讓事情鬧大。
眼看着事情就要敗露,朱家人慌不擇亂地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沈清秋叫住。
“慢着!”沈清秋慢慢走上前去,擡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幾人,目光足以将他們審判。
“既然你們說了朱秀兒是在我們侯府失蹤,我們當然要給你們一個說法。”說着便喚來了站在人群之中的屠九。
“把這件事情給我查清楚,不論是死是活,務必給我把朱秀兒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沈清秋看着面前的朱家人對屠九說道。
看着沈清秋如此怒氣沖沖,朱家人有些慌不擇路了,他們本來也就隻想着在侯府占些便宜,卻沒想到,到了如今這前進也不能,後退也沒法的地步。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到這個地步,朱家人也隻能硬着頭皮了。
“那就麻煩郡主盡快找到秀兒的下落,這樣我們找回了秀兒,郡主也被侯府洗脫了嫌疑。”
沈清秋冷笑一聲,“當然,隻是希望她不是故意藏了起來,讓我不好找啊。”
朱家人的臉色更難看了,慌不擇路的逃離了京畿府衙門。
而此時站在沈清秋身後的大人也早已皺起了眉頭,他本就是替上頭辦事,卻沒想到這個候府千金竟是個這麽難對付的主兒,看來這次這個任務不簡單,如今竟是将他夾在中間左右爲難了,不管是當今權勢滔天的候府,還是說這上面的人,他這個小小的衙門都是得罪不起的。
可是如今他也卻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個郡主啊,調查朱秀兒的事情我們衙門一定會徹查清楚,郡主請放心!”劉大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沈清秋冷眼瞧了一眼她道:“大人明察秋毫,我自是相信你的。”說完便離開了京畿府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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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看着女兒安然無恙的回來,柳氏連忙上前去拉住了沈清秋的雙手,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沈清秋反手握住母親的雙手,搖了搖頭道:“我可是群主,他區區一個縣太爺又敢對我怎麽樣?”說着便牽着母親的手坐向了身後的藤椅上。
“不過母親,今天我在衙門看到的那具屍體,我敢确定,那不是朱秀兒。”
“什麽?!”柳氏很少如此大聲的說話,“怎麽會,如果不是那那具屍體又會是誰的,朱秀兒又去了哪裏?”
沈清秋扶着母親坐下道:“母親,您别着急,那具屍體确實不是朱秀兒的,我今兒看了,雖然屍體已經燒焦,但與朱秀兒的身高相差甚遠,況且身材也有些偏差,一我看倒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婦。”
“老婦?”柳氏皺着眉頭,半晌才從這個消息中緩過神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朱秀兒的屍體又在哪裏?”
“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死。”
“就算是沒有死,他這麽大一個活人又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問題就出在了這裏。”沈清秋靠近柳氏道:“母親,我懷疑從始至終這都是一個陰謀。”
“陰謀?”柳氏皺了皺眉頭。
沈清秋點頭,“從朱秀兒進咱們候府起,我一直就覺得怪怪的,他一個小小的農婦之女,一個侯府的妾室,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竟也敢一直挑釁于你,直到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我才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産生了懷疑。”
“你是說朱秀兒是有人故意安排進咱們候府的?”柳氏也是個聰明的人,這些日子以來,他也覺得這個朱秀兒身上有許多疑點,這麽一說,柳氏對這個朱秀兒的身份更是半信半疑了。
沈清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但目前還不是很确定,隻有找到了朱秀兒我們才能知道真相。”
“可是這都好幾天了,如果他真的沒死,我們又去哪才能找到他呢?”柳氏皺着眉頭。
今日在堂上朱家人對于朱秀兒的死一直閃爍其辭,特别是我發現那具屍體不是朱秀兒的時候,他們眼神裏的恐慌更告訴了我,他們知道朱秀兒現在在哪裏,我想跟着他們一定能找到朱秀兒的下落,到時候再想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麽陰謀詭計,不就太簡單了。
柳氏點了點頭道:“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到底是誰想要害咱們候府呢?”
“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沈清秋嘴裏嘟囔着。
“什麽?”柳氏迷惑道。
沈清秋搖了搖頭,“沒事,娘你這幾天好好休息,調查朱秀兒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還咱們侯府一個清白。”
“娘相信你。”
幾日後。
“怎麽樣,還是沒有朱秀兒的下落嗎?”沈清秋已經不知道這是多少次派去的人無功而返。
下人們搖了搖頭道:“那朱家人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呆在家中,哪都沒有去,看來他們是猜到了郡主派人去跟蹤他們。”
沈清秋怒拍着桌子,“我就不信他們會一輩子都不出門。”
下人們卻覺得疑惑道:“不過這朱家人也是奇怪,這女兒都失蹤那麽久了,是死是活也不清楚,他們看着好像一點也不着急。”
“哼。”沈清秋冷笑一聲,“這隻能更能證明我的猜想,朱秀兒根本就沒有死。”
“這幾天繼續給我跟,隻要他們出去立馬跟緊。”
從衙門回來的這幾天裏,朱家人的生活也過得并不安生,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這可怎麽辦呀,這個沈清秋兩三下的就讓劉大人重新審理這個案子,萬一真被沈清秋查出來了,我們可該怎麽辦呀?”
說完,身邊的兩三個女人也開始掉起了眼淚,“本來隻是想賺些銀子,卻沒想到将性命有可能搭了進去。”
“怕什麽?”看着大家都亂了陣腳,朱家老父坐了起來道:“這麽多天了,他們也沒找到秀兒,不一定找得到的,我們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再堅持幾天,等過了劉大人訂的期限,那咱們就赢了。”
如果這場侯府的鬥決他們赢了的話,他們這好幾輩子可都是衣食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