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兒還在掙紮,“沈清秋,你這是在誣陷我,就憑那幾個人的一面之辭,你就敢斷定毒是我下的,他們分明就是嫉妒我受寵,還有你,你一直對我不滿意,自從我進入候府以來,你哪一天不想來挑我的刺?”
不等她說完,沈清秋便一巴掌朝着她扇了過去,“朱秀兒,我早已經對你一忍再忍,是你跨越了我的底線,我母親若當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将你碎屍萬段,把她給我帶走,明日送官!”
“是!”
房間裏終于歸于了甯靜,沈清秋這才看向一旁一直伺候柳氏的丫鬟,“我母親怎麽樣了?”
“回郡主,老夫人施救及時,雖然還在昏睡,但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聽到這話,沈清秋才放下了心,“帶我去看看母親。”
此時另一邊,屠九一把将朱秀兒扔進了柴房。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朱秀兒使勁敲着木門道:“沈清秋,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沈清秋!”
不過朱秀兒在身後的呐喊,屠九将門鎖上之後派了兩個小斯看守便離開了。
深夜,朱秀兒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沒了聲響。
小斯揉了揉耳朵,一臉嫌棄的望着木門内,“這女人可真是能夠喊的,我這耳朵都快被他喊聾了。”說着,肚子變突然響了起來,“這寒風刺骨的,要是有一碗熱湯就太好了。”
另一個小厮也點了點頭,“我看這瘋女人也睡着了,門也上鎖着,肯定也不會出什麽事情,咱們去外面吃點東西再回來,這鬼天氣要把人凍死。”
對面的小厮轉頭看了看柴房,點了點頭道:“好,真是凍死人了,都怪這瘋女人,害的我們大半夜裏坐在這。”說着兩人便起身離開了,可卻不知屋内的朱秀兒在此時也睜開了眼睛。
夜裏,沈清秋正睡得迷糊,突然聽到院内一陣細細碎碎的吵鬧聲。
“快呀快呀,走水了,大家快起來救火!”
小厮們紛紛披着衣服跑了出來,“哪裏走水了?”
“柴房,柴房走水了!”
“什麽?!”小斯驚訝道:“裏面還關着人呢,人出來了沒有?”
丫鬟搖了搖頭,“不知道,怕是還在裏面。”
外面的對話讓沈清秋立馬睡意全無,随意的披了件衣服,便跑了出來,外面早已被燒得恍如白日,她抓到一個端着水的丫鬟便問道:“情況怎麽樣,朱秀兒出來了沒有?”
“郡主,火燒的很大,我也不知道人有沒有被救出來。”
看着院内急躁躁的一片,沈清秋緊鎖的眉頭,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才将朱秀兒關了起來,柴房便着火了,如果說這是意外,任誰也想不過去。
大火撲了一夜,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被撲滅。
柴房被燒的隻剩了枯架,屠九在裏面已找了半晌。
“郡主,找到了!”
聞聲沈清秋立馬看了過去,可就在此時,衙差們也突然闖了進來,看着突然圍在院子裏的人,侯爺和沈清秋紛紛緊鎖着眉頭。
“劉大人,你這是幾個意思?”侯爺看着闖進來的劉大人怒道。
劉大人賠笑道:“侯爺别誤會,今天一大早我們便收到了有人來報官,說是侯府裏燒死了人,在下也隻是奉命行事,還希望侯爺不要爲難于我。”
“劉大人可真是公事公辦啊,沈某佩服!”
“侯爺過獎了,來人了,把現場封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
昨天夜裏才起的火,早上就被撲滅了,這麽快官兵便闖了進來,沈清秋皺着眉頭環顧着這些人,她知道這應該隻是一個開始,背後一定有人計劃着,那到底會是誰在幫助朱秀兒。
“大人,屍體在這。”
聞聲,劉大人拿了一塊白布捂住了口鼻,朝着那一處被燒成黑炭似的身體走了過去,“啧,快快快,找人把屍體帶走。”
幾個人正準備挪動屍體,一陣陣哭聲卻從門外傳了進來。
“秀兒啊,秀兒。”院内的人紛紛朝着門外望去,隻見朱家人扶着朱秀兒的母親闖了進來。
朱母哭得雙眼通紅,任誰看着都覺得可憐。
“秀兒,我的秀兒,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着,朱母便擡頭看向了沈清秋,“郡主,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秀兒,自從秀兒進了候府,你一直在處處爲難于她,我也勸她忍着受着,可是你爲什麽要這麽狠心,将人燒死在柴房裏,我的女兒啊。”說着朱母便哭的更痛心了。
看着眼前突然而來的朱家人,沈清秋更是确定了這是一場計劃好的陰謀。
“你說我燒死了朱秀兒,你可有什麽證據,誣陷郡主,你知道是什麽罪名嗎?”
朱母哭得更起勁兒了,“你不能仗着自己是群主就這麽欺負我們,府上誰不知道你和你母親一直不滿意秀兒受寵,處處刁難于她,她如今死在了你們候府,除了你們還能有誰?”
“劉大人。”朱母哭的聲淚俱下,“你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我的女兒死的太冤枉了。”
劉大人依舊捂着鼻子,看了眼朱母便對着沈清秋道:“郡主,那就勞煩跟下官走一趟吧。”
“劉生,你敢!”侯爺嘔吼道。
“哎呦。”劉大人趕緊将手絹收了起來道:“侯爺切莫生氣,下官也隻是公事公辦而已,不然你看這件事情已經鬧得這麽大,不給百姓一個交代,他們還以爲我不是一個明官,以爲侯府仗勢欺人呢。”
候爺沒有理他,雖然穿着常服,但在劉大人面前依然有着不怒自威的氣勢。
“不過侯爺您放心,郡主在我那裏絕對不會受什麽委屈,等我查明了真相,一定會将郡主平平安安的送回來。”
“郡主,麻煩了。”說着便朝沈清秋做出了請的手勢,沈清秋看了眼面前被燒成炭灰一樣的柴房,又看了一眼朱家的人,擡起頭走到了劉大人跟前,“你最好給本郡主好好的查。”
“那是自然。”說着,便跟在沈清秋的身後準備離開。
“對了。”劉大人突然轉身對着侯爺賠笑道:“以目前候府的情況,我還是覺得大家都先不要出去,等下官将事情查清楚了,一定給候府一個滿意的交代。”說着便示意身旁的人留在了候府。
“這個劉生,到底是誰給他的膽子,竟敢在侯府裏擺他的官威!”團哥兒怒道。
侯爺看向了團哥兒道:“目前皇上正對我有所芥蒂,這個劉生也不過是别人的一條狗,知道咱們候府的情況,那耀武揚威而已。”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近幾日先不要出去了,你姐姐向來聰慧,我們在府上先等一等,聽聽衙門那邊的消息。”
“也就隻能先這樣了。”
此時另一邊,郡主跟着劉大人回來便被帶上了公堂,連同朱秀兒的屍體一塊兒。
才一會兒功夫,衙門外便圍滿了百姓,消息就算是傳的再快,也不至于此刻這麽多百姓便已經聞聲到了,看來從昨天夜裏到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正當沈清秋正想着,劉大人卻已經換好了官服,緩緩的朝着堂上走了過去。
“威武………”
“沈清秋!”劉大人一拍堂木大呵道:“有人狀告你昨夜将候府的小妾朱秀兒關進了柴房,并放火将她活活燒死,你可承認?”
沈清秋看着台上裝腔作勢的劉大人,冷笑一聲道:“我确實将她關進了柴房,那是因爲他在我母親的湯藥裏下了毒,我正要将她今日送往官府,卻沒想到夜裏突然着了火。”
“你說的話可有人能爲你證實?”
“候府的人皆能爲我證明。”
“來人,傳朱秀兒家人。”
不一會兒,朱秀兒的家人便跪在了堂上,“大人一定要爲我們做主,不能讓我的女兒白白冤死。”
劉大人一拍堂木道:“朱趙氏,你怎麽就能斷定朱秀兒爲沈清秋所殺?”
“昨夜是秀兒的丫鬟跑來向我們哭訴,說是郡主将秀兒關進了柴房,并且還要放火燒她,我們一聽,便立馬趕來了,誰知還是晚了,秀兒還是死在了她手上,我的女兒啊。”
“你說是朱秀兒的丫鬟,她現在身在何處?”
“回大人,就在外面。”
“傳!”
沈清秋望着堂外,隻見一直伺候朱秀兒的丫鬟走了進來,跪在了堂上,“大人。”
“你叫什麽名字?”
“民女翠喜。”
“翠喜,是你昨天夜裏跑去朱府告知朱家沈清秋将朱秀兒關進了柴房,并且要放火燒她嗎?”
“是。”
沈清秋看着面前的女人皺着眉頭怒道:“你可知誣陷郡主是什麽罪?”
丫鬟連忙磕頭道:“民女絕對不敢,民女所講句句屬實。”說着連同朱母一起哭了起來。
沈清秋看着他們裝腔作勢的模樣,冷笑着朝着屍體緩緩走了過去,“劉大人,本郡主昨夜卻是将朱秀兒關進了柴房,可這具被燒焦的屍體卻不是她。”